其實兩人許久都沒有鬧過矛盾,現在蘇沛白的示好態度也算滿分。
季菡剛纔那股無名的火氣頓時消了些,繃着臉在他懷中掙扎兩下,沒有掙開於是作罷。
氣鼓鼓的瞥了他一眼。
可這一眼卻是讓蘇沛白的心直接化成一灘水,心中柔軟去捏季菡的臉,開口笑道:“你這樣子真該讓小白和濛濛來看看。”
小白和濛濛…
季菡心中一驚,頓時想起:“小白,小白呢?”
因爲秦菁的電話來得太突然,季菡分明記得自己是牽着小白去的隔壁大廈。
可後來保安阻攔,再加上葉楠突然出現,再後來上樓就忙着找曾曉年去了,她居然沒有注意到小白…
心中恐懼慌亂得不行,季菡也顧不得跟蘇沛白僵着臉鬧脾氣了,拽着他的手臂焦急地道:“小白,他和我們一起去那棟辦公樓的…”
蘇沛白笑容不減反增,低頭在季菡嬌豔的脣瓣上親了一口,無奈道:“怪不得蘇浩初都說,以後找老婆不能找你這樣的…”
話說了一半,眼看着季菡的臉漸漸黑下去,蘇沛白識趣地閉了嘴,伸手環住她的腰:“剛到樓下我就讓人送小白回去了,那種情景難不成還讓他去觀摩?”
季菡心虛地皺眉,她覺得自己這個親媽真是太心大…
擡眼又瞪了蘇沛白一眼,季菡弱弱地哼聲。
蘇沛白也不跟她計較,伸手將她摟的更緊一些,再次問:“現在能說了嗎,你爲什麼跟我生氣?”
人家求和服軟的態度這麼明顯,再加上小白這事的打岔,季菡剛纔那股莫名的鬱悶就還剩了一小半。
她順從地靠進這個微冷的熟悉的懷抱,嘆了口氣道:“我在生氣…爲什麼被挑剔被計較的總是女人?”
被挑剔,被計較?
就連頂尖聰明的蘇沛白都被這兩個詞弄得有些糊塗。
似乎從來都只有她季菡挑剔別人吧,誰還能挑她了…全世界的女人都能有這個感慨,就她不該有。
看見蘇沛白這個一頭霧水的表情,季菡才消散的怨氣頓時又有了重生的趨勢。
她深吸一口氣擡眼定定地看過去:“邱亞,因爲長相問題,被葉楠挑剔,而許文怡,卻被曾曉年那落後迂腐該死的情結計較…”
季菡說話的速度很快,聲調也有些高,可剛說完許文怡,聲音卻是戛然而止。
這話明顯就是沒有說完,蘇沛白的表情依舊疑惑。
也不催促,難得安靜耐心又微帶寵溺地看着她。
對蘇沛白這樣眼神真是抵抗無能,季菡認命低頭,將剛纔沒有說完的話繼續:“所以我在想,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如果我和那誰真那什麼了,你是不是也會嫌棄我也會跟我互相折磨。”
跟那誰,真那什麼了。
季菡的用詞小心隱晦,可蘇沛白自然是懂了。
他的身體僵硬臉色一白,大腦的思緒有片刻凝固。
最近的日子過得太美滿順暢,讓蘇沛白覺得自己都已經忘記了那些不安陰暗的過往。
可季菡這樣突然提起,記憶的弦崩斷,那時候深入骨血的疼痛陰暗全部涌了出來。
剛纔他也聽見了許文怡說曾曉年有處女情結的話,可這對於蘇沛白來說,跟什麼天氣什麼時間之類的話沒有半點區別,他完全沒有思考的念頭和打算。
可季菡卻因爲這事上了心?
心中有深深淺淺的酸澀疼痛,蘇沛白的表情很僵硬複雜,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明顯地察覺到他的遲疑猶豫,季菡心中的火氣越發升騰起來,怒目看去:“怎麼,如果真是那樣,你就會折磨我不要我要跟我離婚是嗎?”
因爲不存在的事情吵架生氣,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最愚蠢的做法。
季菡懂得這個道理,可她的憤怒失望各種複雜情緒卻是完全不能抑制住。
她的眼睛乾澀發疼,繃着臉掙脫蘇沛白的手坐到一邊去。
有點想哭,可是又覺得現在的自己哭有點太沒用了,強撐着轉頭去看路邊的燈。
酸澀的淚意勉強壓下去,只聽身旁的蘇沛白嘆了口氣:“關於這一點,我不願意騙你…我想說的是,如果你真的和除了我之外的男人有關係,我絕對不折手段不論後果地讓他付出最大的代價。”
大腦嗡地一聲,季菡覺得自己的全身都麻木了。
好半晌才緩緩轉過頭來,目光暈眩迷糊地看過去:“最大的代價,什麼代價?要了他的命,殺了他?“
臉上一片冰涼,季菡伸手去摸。
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滿臉的眼淚,可嘴角卻是揚起的。
她知道自己現在肯定是又哭又笑,像個鬼,可她也不想管了,看着蘇沛白那凌厲的眼神又笑了下:“對了,我都快忘記了…我們才結婚的時候,你不就是拼命地想方設法地折磨我嗎?”
季菡眨眨眼睛,兩人最初那些糾葛曲折又涌上來。
在很早以前季菡都隱隱疑惑,蘇沛白說他一直喜歡自己,爲什麼兩人最開始卻像仇人一樣。
她思考了很久,最後用這人天生脾氣古怪特殊做了解答。
可是今天經歷過許文怡和曾曉年的事情之後,季菡頓時有了個最精確的答案,所有的所有,都是他古怪而強烈的獨佔欲在作怪。
她記得非常清楚,在最初的日子裡,蘇沛白對她冷漠,還用顧子茜來氣自己。
可是後來兩人關係突然好轉了…轉折點就在他們在醫院有了第一次之後。
他發現自己還是完璧之身,所以對自己的態度瞬間就好了?
甚至不用跟他對質,只看一眼蘇沛白現在的表情她就知道答案。
兩人靜默僵持了不短的時間。
最後是蘇沛白再次服軟,伸手來拉她:“都過去的事情了,你現在還怪我,我覺得很委屈。”
位於世界頂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蘇沛白,現在卻心甘情願地是對一個女人說委屈,還是用這樣可憐軟弱的語氣。
季菡別過臉不動。
蘇沛白嘆氣,主動往她那邊湊過去,無奈開口:“我跟曾曉年不一樣,同樣的思想基礎,他選擇冷淡逃離,而我卻會不顧一切將你抱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