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民政團結一心、共查可能發生的災難來源。
忽然一股大風颳過;風中卷着不知從何處飄來的黃沙, 讓人睜不開眼。
就在人們就叫不迭時,容玉曜和丁曉蘭以及容家十數位高手迅速竄入樓內。
半空中幾團黑霧也自窗口進入,他們是張雲歌、高學書、向北等魔族, 風沙就是他們弄出來的。
林瑞已經感覺到不妙, 他自知本領再高也禁不起羣毆, 恨恨咬牙透牆而去。
容玉曜等人趕到屋內, 就見蘇白芷和莫福洋守在旁邊, 蘇半夏正用水靈珠清洗容中興體內魔氣、又以自身靈力爲容中興修復經脈。
容中興臉色灰淡,蘇半夏臉色也是蒼白到可怕。
衆高手很有默契不出聲響,卻都個個面色凝重。
蘇金嬰回來時, 蘇半夏臉上幾乎沒了血色,可見治療容中興對他損耗之大。
終於, 蘇半夏緩緩收回雙掌。
在場諸位看得清清楚楚, 這樣一位高手居然掌緣有些微顫。
容家衆高手自然擔心家主安危, 紛紛搶上前問:“家主怎麼樣?”
蘇金嬰把眼一翻,怒道:“我家半夏爲了你們家主都成這個樣子了, 你們是不是應該先問一下他的情況?容玉曜,你說呢?”
容玉曜抿着嘴沒說話,眼睛卻盯着蘇半夏。
蘇半夏輕輕搖頭向蘇金嬰示意不要動怒,對容家諸人說:“我已經盡力。可是,如果沒有神獸血或者仙草汁, 只怕容家主很難醒來。”
“這是什麼意思?這不等於沒救麼?”
“那神秘人是不是與你們蘇家狐妖有關, 這才一再牽連到我們容家?得把事情搞清楚!”
這就是人類最爲人不恥的地方, 好心當成驢肝肺, 受了人家恩惠還要倒打一耙。
“住嘴!”丁曉蘭身爲主母, 冷聲呵斥;又溫聲對蘇半夏說,“辛苦你了, 別跟這幫不成器的東西一般見識。”
蘇半夏理也不理,轉頭對兄姐說:“帶我回家吧……我……暫時沒辦法走動。”
手指微微勾一下,藍色珠子就從容中興頭頂飛回他掌中,又融入掌中。
立刻有識貨的容家人認出這天地生成的靈寶:“是水靈珠!”
語氣既驚訝又貪婪。
蘇金嬰是個急脾氣,終於煩了。
呼一聲,整個房間被綠幽幽的妖火之光照得詭異透亮:“這裡還有幽碧火!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要?!”
所有人立刻噤聲。
蘇白芷沒說話,眼中亦是殺氣外露,大有誰再多嘴便取其性命的架勢。
兄姐及一衆魔族攙扶着蘇半夏回房——其實就在隔壁。
蘇金嬰經過始終沒說話的容玉曜身旁時,小聲鄙視:“小子,我看不起你!”
就連把容玉曜當大哥的高學書也不滿地發出一聲冷哼。
容玉曜的瞳孔縮了一下,收回粘在蘇半夏身上的目光,所有情緒都被自己的面癱歸於無形。
事已至此,他明白,他不能亂。
容中興這個樣子也不便挪來挪去,只能在房間里布下靈陣讓其養護。
蘇半夏說,沒有神獸血或者仙草汁不能令容家主轉醒,其實就相當於植物人。
容家一衆人等退下之後,丁曉蘭問容玉曜:“怎麼突然變得不關心蘇半夏?別人糊塗,咱們母子可不能忘恩負義,如果不是蘇半夏及時出手,你爹只怕已經沒有了。”
“如果我當場表現出關心,只怕容家內部對半夏的意見會更大。”容玉曜從見到蘇半夏虛弱的狀態之後,表情一直沒變過,“老爸剛受傷不醒,家族內部就有不和諧的聲音出現。您也聽到了,不向半夏致謝反而污衊,還有人竟然覬覦半夏的水靈珠……媽,我一直以爲容家人都行得正、坐得直。現在看來,真的不過如此啊!”
“這就是人類啊!”丁曉蘭說,“你做得很對!我想,以蘇半夏的智慧,他應該能明白你的苦心。”
“但願吧……”容玉曜的語氣變得不確定起來,“這一次,他要休養很久才能復原吧?”
說到這裡,丁曉蘭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依我看,蘇半夏應該是元氣大傷。你爸的傷我也看了,心脈腑臟皆損而且魔氣攻心——這其實已經是不治之傷,蘇半夏就算借了水靈珠之力……蘇半夏要是有事,你爸是肯定活不了的……你是不是覺得媽這麼想很自私?”
容玉曜沒再接話,獨自坐下重重嘆了口氣。
十八歲,他處處表現出超越年齡的成熟。
但,當他心裡牽掛着那個人時,他仍是個十八歲、可以愛到無所顧及的少年。
屋子裡安靜了許久,丁曉蘭忽然開口:“玉曜,從現在開始,你將面對更多難以想見的困難。”
“我知道。”容玉曜冷靜回答。
以前真的很討厭這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但是爲了蘇半夏,爲了兩人之間的愛情,容玉曜不得不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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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蘇半夏扶到屋裡,蘇金嬰還在爲剛纔容玉曜的冷淡表現而不滿:“容玉曜這臭小子也太薄情寡義了吧?我家半夏那樣對他,他怎麼能連問都不問一句?張雲歌,你要是以後敢這樣對我,我一定閹了你!”
張雲歌躺着也中槍,唯唯不敢出聲,反正當狗腿子妻奴當慣了。蘇金嬰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質他非常瞭解——白天裡強勢炸毛受,晚上溫柔誘-惑受,這樣的事情張雲歌纔不會顯擺出來讓大家羨慕嫉妒恨呢!
蘇白芷心機較深,在一旁淡淡道:“我倒覺得容玉曜處理得很好,演技也很好,是個能幹大事的男人。”
大概最尷尬的要數莫福洋了,容中興被打傷全是因爲他,蘇半夏落到這個樣子也間接因爲他……說到底,他非常自責。
要不是王長嘯在一旁摟着給予愛的鼓勵,莫福洋真想去面壁。
“容玉曜做的很對,至少在明面上避免了容家某些人直接動手跟我過不去。”蘇半夏終於緩過一口氣來,臉色稍微見好,“只不過,就連我也沒想到,那人竟然是林瑞。而這個林瑞的出現,竟能把水攪得這麼渾……這些矛盾原來與我無關……難道真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不該和容玉曜在一起?”
蘇半夏一向料事深遠,這番話說來頗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蘇白芷大概明白了五六分,勸道:“事情到了現在,不止是你和容玉曜,只怕所有與你們相關的人都被捲了進來,咱們能做的只能是見招拆招。你的恢復纔是首要大事,其它的不要想那麼多,也別期望有什麼奇蹟,力量纔是王道。”
瞭解她過往的人都知道,這絕對是她的肺腑之言。
蘇半夏點頭:“這幾天只能麻煩你們保護了。”
大家應允。
蘇半夏又說:“麻煩雲歌哥回去找華總調查一下林瑞的來歷。”
張雲歌自從和蘇金嬰感情穩定之後就死皮賴臉要求蘇半夏叫他“哥哥”,以期儘快完成一家人應有的融洽。蘇半夏很少開口求人,這次開口又滿足了張雲歌心底小期許,當然被張雲歌滿口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