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聿寒彎身……一把緊緊的抱住簡溪:“溪溪……幸好,媽沒事,幸好她沒事。”
伴隨着剛剛那句話,厲聿寒狠狠的出了一口氣。
簡溪知道,一直到這時,聿寒才真的放下心來,所以……纔會那般高興的一連說了兩個“幸好”。
簡溪也徹底鬆了一口氣,是啊!幸好傅雅醒來了,幸好傅雅安全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會擔上什麼樣的罪名。
“那你先去休息下。”簡溪看着厲聿寒的疲憊,萬分不忍道。
厲聿寒搖頭:“爸也守了一夜,他身體雖然看着硬朗,但是人畢竟老了,媽身邊必須有個很信任的人照顧,他纔會放心,所以……我一會要進去照顧媽,讓爸好好去休息下。”
簡溪點頭:“也是。”
不過,手指還是撫上厲聿寒有些暗沉的臉頰,輕聲道:“可是……你也忙碌了一夜,我心疼了。”
厲聿寒拉下簡溪的手,緊緊握着,輕聲安慰道:“我還好,只是一點累,抱一會你我就能恢復精力了,溪溪……只要你還在,就能給我力量和勇氣。”
“只要抱着你,一切問題,我相信都會解決的。”低喃着,厲聿寒的聲音已經漸漸弱了下去。
簡溪知道,他已經睡着了,於是把雙腿併攏,把厲聿寒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腿上,又看向旁邊的人,輕聲吩咐着:“去拿一個枕頭和一個薄毯子過來。”
加上枕頭後,厲聿寒睡的舒心了一些,竟然在狹窄的長椅上轉了個身,一把抱住簡溪的腰,滿足的睡去。
簡溪又給厲聿寒蓋上被子,這才安心。
不過……雖然枕頭和被子都準備了,厲聿寒仍然只睡了一個小時就睜開眼睛。
“要不再睡一下。”簡溪還是心疼。
“不了。”厲聿寒搖搖頭。
又看向向遠:“你親自帶少夫人回去,讓佟媽照顧她好好休息。”
簡溪搖頭:“我不想回去,我想在這裡休息。”
厲聿寒捧着她的臉,低頭親了一口,安慰着說:“溪溪,你乖,昨天晚上你也只在裡面的牀上躺了一下,我知道你沒有睡着,聽我的話,回去好好休息,睡個好覺,媽這裡有我守着,不會有什麼事。”
見厲聿寒語氣果決,態度堅定,簡溪縱然萬分不捨,也只好點頭應允:“那好吧!”
“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可事實上,簡溪哪裡睡的着,回到家躺在牀上時,滿腦子響的都是謝安捷的話:“我已經把你和陸景喬結婚,離婚的事都告訴傅雅了。”
一字一字,都像是深深的魔咒。
而傅雅醒來後指着她的反應,更是證明了一切。
簡溪離開後,厲聿寒安排厲灝在傅雅病房裡面的牀上休息,又找來姐姐厲馨守着,厲灝才比較放心,願意去休息一下。
安排好這一切以後,厲聿寒出了醫院。
到了目的地,向遠推開門,厲聿寒邁步而進,房間裡,綁在椅子上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婚禮那天闖入會場,在傅雅身邊說話的女人。
“說吧,你那天在我媽耳邊說了什麼。”
厲聿寒的話,聽起來極輕極淡,沒有什麼生氣的徵兆,可是……呆在身邊久一些的人都
知道,越是這樣,便越是冷到極致。
一旦,那和煦的外衣撕裂開來,他斷然不會再這麼好說話。
“……”椅子上的女人沉默着,一言不發。
“呵……”厲聿寒冷哼,對這樣的沉默非常不滿意,手輕輕一揚,向遠走上前來。
向遠站在女人面前,把手中的相冊一張一張的展示給女人,並細細的解釋着:“你叫夏琳,今年二十二,酒店服務員,有個男朋友名叫張偉,他是企業高管,其實呢?這些原本也沒有什麼。”
是的,夏琳也是這樣想。
只不過……向遠話鋒一轉,將手中的另一份資料置於女人面前:“如果你看不懂我可以爲你解釋下,第一個,是張偉偷稅漏稅的證據;第二個,是他利用財務副總的身份做假賬,虧空公司公款;第三……”
向遠忽然停下,再次看向夏琳:“後面還有好幾個,我想已經不用我一一解釋了,只前面兩個就足夠徹底毀掉他,再吃幾年的牢飯了。”
“一分鐘的時間考慮,如果你還是保持沉默,明天這些證據就會出現在法院。”向遠輕蔑的一笑:“夏小姐想好要不要合作?”
事實證明,只有十秒鐘的時間,夏琳就拼命的點頭,拼命的掙脫着手上的繩子,咿咿呀呀表達出自己要說話的渴望。
“鬆!”厲聿寒冷眼看着,只吩咐了這一個字。
鬆了繩子後,夏琳立馬噗通一聲撲在厲聿寒面前,哭喊着哀求:“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我男朋友,不要毀了他,你想知道什麼?我……我都告訴你們。”
“那還不快說。”向遠厲聲道。
夏琳抹了一把眼淚,立馬開口:“其實,我……我之所以做這件事,就是……就是爲了我男朋友,他說……只要我利用酒店服務員的身份做了這件事,他犯法的事就有人幫忙擺明,一切都會一筆勾銷,更不用坐牢。”
“我是爲了我男朋友,才……才做的。”夏琳哭哭啼啼的求着:“我求你們,放了他,放了他好不好,他真的不能坐牢,你們如果要抓的話,就抓我,我願意替他去坐牢。”
“求求你們……”
夏琳還在苦苦哀求着,然而……厲聿寒和向遠的腳步已經走遠,徹底離開,夏琳緊隨着打車跟上他們。
沒有任何耽擱,一行人馬上找到了張偉。
更讓人意外的是,找到張偉的地點是在一個星級酒店,代表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拿到房卡,向遠帶着人破門而入。
厲聿寒只是站在門外面,那些骯髒的畫面,他並不想髒了他的眼睛。
裡面的場景,其實已經不用描述,張偉和一個女人正是水深火熱時,夏琳不可置信的推開門,眼睜睜的看着張偉不着寸縷的和另一個女人躺在同一張牀上。
黏糊而噁心。
“張偉……你怎麼……怎麼可以?”夏琳咆哮着,一把拿起牀上的枕頭,瘋狂的打着張偉。
張偉自然不會被一個女人打的跟孫子一樣,條件反身性的就要反抗,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酒店服務員,如果不是有點利用價值,他早就丟棄了。
現在不僅敢帶着人來捉姦,竟然還敢打他,真是給臉不要臉。
此時……張偉只以
爲向遠是和夏琳一起來“抓姦”的人,並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身份。
夏琳又是哭泣,又是憤恨,整個人像是着了魔一樣,打不過張偉,她就把目光移到了牀上的女人身上。
“賤人,你竟然勾引我男朋友。”夏琳氣的口不擇言,用了全身的力氣,一把就將女人從牀上拖住,瘋狂的搖着。
張偉看見這一幕,再也受不了了,一把衝上前去護住牀上的女人,雙手……狠狠的推搡着夏琳,罵咧着:“你別在這裡發瘋,丟人現眼的。”
夏琳猝不及防,向後仰倒的時候,頭直接磕碰在牀頭櫃旁邊的一個角上,整個人……也以極其危險的方式栽倒在地上。
更恐怖的是,牀頭櫃被撞擊的左搖右晃,櫃子上的玻璃水杯一同落在了地上。
而夏琳的頭落在地上的時候,那玻璃杯摔碎的碎片,直直的插入她的後腦勺裡,頓時……鮮血滿布。
夏琳睜大了眼睛看向張偉,那眼神幽幽的很是恐怖,張偉也嚇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
人在脆弱和恐慌無措的時候,往往容易套出話,而且……還是真話。
“張偉,你真不是個男人,做了那麼犯法的事,讓你女朋友幫你擦屁股不說,而且……還揹着她偷晴,你說……到底是誰告訴你,做了那件事就能擺平你犯法的事,讓你高枕無憂的?”向遠鑽着空子逼問。
張偉看着夏琳頭上冒出的血淋淋的血跡,整個人已經嚇的踉蹌倒在地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全然慘白:“我也不想,可是不做,我就要坐牢,老闆的千金拿着證據要挾我,我能怎麼做,我不想坐牢,我只能唯命是從。”
只這一句話,向遠立馬發現了關鍵的信息。
正在這時,酒店的醫護人員已經到了。
其實……向遠在看到夏琳頭上冒出血跡的時候就已經讓人打酒店的電話了,可是……醫生檢查後,還是搖搖頭嘆息道:“人……已經死了。”
“讓酒店的人封鎖現場,馬上報警,將這個狼心狗肺的傢伙繩之以法。”離開的時候,向遠不解氣的踢了張偉好幾腳,還是不解氣。
一個被玩弄的女人,一個被愛情耍的團團轉的女人,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因爲一個渣男徹底葬送了。
向遠出包廂門的時候,發現厲聿寒已經不見了。
因爲……在張偉提到“老闆千金”的時候,厲聿寒就已經疏理清楚了所有的來龍去脈。
張偉是梁氏集團的員工,那麼……他口中的“老闆千金”除了樑姍姍,不會另有其人。
厲聿寒的車,瘋狂的衝向樑家別墅。
夏天的暴雨,說來就來,幾聲驚雷後,暴雨忽然沖刷了整個城市,地面都變得光亮起來,雨水瘋狂的涌入骯髒的下水道。
與此同時……簡溪再次收到了謝安捷的電話。
“如果你不見我,你會失去一個你生命裡非常重要的人。”謝安捷是這樣威脅的,簡溪惱,簡溪恨。
可是……當謝安捷說出“容衍”的名字時,她不得不去。
是的,容衍這個人,她蘇簡溪失去不起。
是她即使賠上自己,也失去不起的一個人。
“我來。”簡溪掛了電話,語氣說的堅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