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個大難度的動作,項家人可沒有教他做過。那一瞬間,嚇壞了站在臥室裡面的劉豔秀。
項逸謹一步一步走近薛嘉倫的跟前,小傢伙倒閉着,沿着項逸謹的身下,一點一點的望上去,只見那個想要抓他的冰山臉,進入自己的眼瞼。嚇得他驚叫一聲。整個人都從牀上滾了下來。
“啊……我的屁股……”屁股着地,疼得薛嘉倫直叫痛。
“天啦,我的寶貝兒,你在做什麼啊?”劉豔秀心疼的跑到薛嘉倫的跟前,趕緊用雙手握着他的雙肩,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受傷。在確定薛嘉倫沒有受傷時,她忍不住再一次打理臥室裡面零亂的一切。“你有沒有發燒啊?”她伸出手去,趕緊撫摸着薛嘉倫的腦袋。“沒有發燒呀。”
他的寶貝曾孫,雖然不是說見不得一點點的髒東西,但要他把自己的房間,弄得跟狗窩一樣亂。她還真的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整個臥室裡面的人,對於薛嘉倫來說,都是那麼的陌生。尤其是項逸謹,曾經還想要抓他。
小傢伙顯得很害怕,小心翼翼的將耳朵上面的耳麥拿下來。並本能的朝後面退了一步。
項鵬濤不是跟他說,他只要乖乖的呆在臥室裡面,就會沒事的嗎?他們不會硬闖進來。他不用下樓去吃飯。他任何人都可以不見的嗎?
可是,爲什麼他們全部都闖進來了?
騙子!項鵬濤那個大騙子。以後他再也不會相信他了。
“你在做什麼?”項逸謹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中,冷淡的盯着自己的兒子。
“……”薛嘉倫沒有說話,只是被動的看着他。然而,他的那種楚楚可憐的眼神,卻瞬間融化了項逸謹那如同冰山般的心。然而,那樣的眼神,以前他可從來都沒有在自己的兒子項鵬濤眼中看到過。
“小孩子嘛,就是玩玩。逸謹,你就別說鵬濤了。”羅茵看得出來,自己的孫子真的很害怕。身爲奶奶她自然得保護。她靠近薛嘉倫的身邊,將他護在自己的懷中。“這孩子……怎麼回事?怎麼全身都在發抖呢?”她清晰的感覺到,薛嘉倫那顫抖的身體。
“你們全部都出去。”劉豔秀吩咐家裡面的傭人。“孩子只是玩玩,你幹嘛對他那麼的嚴厲。”她忍不住輕聲的呵斥着項逸謹。“鵬濤已經不像普通小孩兒那樣,帶有童真了。他能夠一個人在臥室裡面,突然之間玩得那麼高興。那也說明,他還是和普通小孩兒一樣的。只是不願意在我們面前表露。”
劉豔秀曾經想過很多辦法,想要親近這個孩子。可是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不僅僅是她,連同項逸謹都是如此。
項逸謹將自己的目光,再一次轉移到項鵬濤的臉上,那小傢伙還是跟之前一樣,用楚楚可憐的目光看着他。
他有成功的事業,有一個好的家庭,但家裡面卻缺少了一位女主人。並且,還缺少了一個帶有童真快樂的兒子。
“你們倆先出去,我想跟他單獨談談。”項逸謹對劉豔秀和羅茵說道。
“奶奶……”薛嘉倫用雙手緊緊的拉着羅茵的手,並對她搖頭示意,不讓他們離開。
“有什麼話,當作我們說吧。”劉豔秀擔心項逸謹,又對項鵬濤嚴厲看管,她不願意離開。
“項鵬濤!”他冷冷的示意項鵬濤,那種眼神彷彿在說,是一個男子漢就別躲在女人的身後。
當然,像這樣的話,曾經他就跟項鵬濤說過無數多次了。
現在不管項逸謹說什麼,薛嘉倫都不願意跟他走。畢竟,上一次在醫院裡面,這個男人真的嚇壞了他。
一個大男人那麼的小氣,還讓那麼多的男人抓他一個。
“不……”薛嘉倫膽怯的回答一聲。
項逸謹突然做出一個異常的舉動,大步衝到項鵬濤的跟前,將他抱起來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祖奶奶救我……”項鵬濤告訴過他,如果遇到什麼緊急的事情,就大叫祖奶奶,因爲只有那個女人,才能夠救他於水火之中。
“逸謹,你幹什麼?你那樣會嚇着孩子的。逸謹……放開鵬濤……”劉豔秀緊跟着項逸謹去要人,可是項逸謹卻將劉豔秀還有羅茵,全部都關在了門外。
“你放開我……放開我……”薛嘉倫用雙手捶打着項逸謹的身體,可是他的力氣那麼小,那種捶打頂多就是給他按摩。
項逸謹把薛嘉倫放在自己的牀上,與他面對面的坐在一起。小傢伙因害怕,而突然哭起了鼻子。
才幾天不見啊,這小傢伙居然會當作他的面哭了?自從項鵬濤兩歲之後,項逸謹就從來沒有看到他落過淚。
今天的項鵬濤似乎給他的驚喜不少啊?
“你最好一次性,把你這四年的眼淚,全部都哭完。等你什麼時候不想哭的時候,我們倆再談話。”項逸謹駿捷環抱在胸前,等待着自己的兒子停止哭泣。
四年的眼淚?薛嘉倫聽着他的話,不免覺得有點恐怖。他這麼說來,好像項鵬濤已經四年都沒有哭過了?
看來,項鵬濤不是一個性情中人,連哭鼻子都不會呀。
“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薛嘉倫抹掉臉上的淚水。
“說吧,這些天你都在做什麼?”
“和隔壁……”薛嘉倫一時口快,點差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經歷。“在家裡。”
和隔壁小孩兒玩過家家,這話說出去,項逸謹會相信嗎?
“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去公司?”雖然他和項鵬濤有約法三章,如果他沒有找到他的媽咪,他就再也不會去項氏集團幫助他。可他還是忍不住詢問。
上一次在實驗室裡面的新品種蔬菜研究,小傢伙才做了一半。而他投資下去的資金,卻花費了不少。如果就那樣突然遺棄的話,他也沒有辦法跟公司裡面那些老傢伙交待。
“去公司做什麼?”像這些事情,項鵬濤都沒有告訴過他。這讓他如何回答?
不過,小傢伙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不管項家人跟他說什麼話,他都是可以不理不顧的。
薛嘉倫的話讓項逸謹看起來,就是這小子在故意裝蒜。跟他這個老子耍花招。
“我跟你說過了,那個女人我一定會盡量去找。你難道還不敢相信我嗎?”項逸謹的情緒突然大變,連同聲音也十分冷酷。
“……”薛嘉倫不語,因爲他還在想項逸謹口中的‘那個女人’到底是指誰。
“一個把你丟棄整整六年都不願意出面的女人,你又何必要把她找到?你有爹地就夠了,不需要有媽咪。懂嗎?”他伸出手去,握着薛嘉倫的肩頭。那深邃的眸子,雖然看上去有點冷酷,不過在那黝黑不見底的地方,卻還是隱藏着一股對於項鵬濤的父親之情。
話雖然如此,不過,項逸謹可以隱瞞別人,卻怎麼都隱瞞不了自己。因爲在這六年裡,他可沒少叫人去尋找那個消失女人的下落。然而,她卻如同空氣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同樣的話,薛嘉倫在自己媽咪的口中也聽到過。琨寧阿姨告訴他,他的爹地是一個壞人,很壞很壞的大壞蛋。在他還沒有出生之前就跑掉了。
媽咪和琨寧阿姨,都不希望他找到自己的爹地。
可是,事實真的是如此嗎?他的爹地很壞。項鵬濤的媽咪也很壞,他們都不配做自己的爹地和媽咪嗎?
“就算真的是這樣,我也要親眼看看他,然後問他,到底是不是那樣的。”薛嘉倫由心的說出。“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