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北辰寒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踏進來了。這裡面的人,除了子墨還能偶爾在公司遇見之外,其餘的二個他也是長時間沒見了。
他進來的時候,李念,容顏,北辰子墨,他們三人正圍坐在一起。快過年了,北辰家的應酬很多,他們正在討論這些。
北辰寒的目光在三人臉上都轉了一圈,又都沒有停留。
長久未見,李念給他的感覺變化最大。不如以前那麼氣勢凌人了,容貌上似乎也蒼老了一些。鬢間似乎還有了幾絲白髮。這一切變化的根由北辰寒都清楚。
自他強行收了李念手裡的股份之後,就等於是釜底抽薪,沒了資本她再也燒不起灼烈的火焰了。
再加上外界對她的事多少有所耳聞,看她的眼光也有不同,她自尊心受損,頹廢也是正常。
不過即便如此,這次見她跟上次在許佩如生日宴上見到她相比,她的氣色還是好了很多。
如今北辰子墨重新有了可以依附的股份財產,她這個當媽的露出一點得意的表情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北辰寒現在就被李念用這種既仇恨還帶着一點得意的眼光看着。
“你來幹什麼?總不會是你弟弟繼承了奶奶的財產,你不甘心又想來搶吧?”
李念語氣冰冷譏諷,眉宇間絲毫沒有母子相見的喜悅。
北辰寒也沒搭理她,只是看向北辰子墨,“我有話跟你說,書房談。”
說完,他既收回了目光,直接上樓往二樓北辰子墨的書房走去。容顏一直看着他,他卻只當容顏是空氣一般,連一眼都沒多看她。
容顏殷切的目光黯了黯,看了北辰子墨一眼,緊了緊眉給他使了個眼色。
北辰子墨站起來跟着北辰寒去了書房。
裝飾豪華的書房內,北辰寒臨窗而立,沒有開口,那周身的氣勢卻給人造成了一種壓迫感。
“大哥找我什麼事?”北辰子墨盯着北辰寒的背影看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先問了出來。
內心裡,他和北辰寒水火不容,但是面子上,他還是尊稱他一聲“大哥。”
北辰寒轉身,目光犀利冷硬如鷹的看着他,“夏柳是怎麼回事?”
倏然拋出,他毫無意外的從北辰子墨臉上捕捉到了慌亂的表情。
“不要隱瞞。”北辰寒冷冷勾脣,“告訴我,你爲什麼要給她五百萬,還有,她在G國什麼地方落腳?”
“她在G國?”北辰子墨沒去關心北辰寒是怎麼知道那五百萬的,他只吃驚北辰寒的後半句話,“那個賤人竟然跑到G國去了。”
北辰寒沒說話,只盯着北辰子墨的臉,看了一會,才重複一問,“五百萬是怎麼回事?”
北辰子墨這才把注意力的重點放到這五百萬上,見北辰寒面色陰冷,他心裡也咯噔了一下。
“看來你都查清楚了。不錯,我是給了她五百萬。不過這不犯法吧。就算你是總裁,我也不至於連支配幾百萬這點錢的資格都沒有吧?”
“有。我不關心你花了多少錢。我只要知道你爲什麼給她這筆錢。你到底有什麼把柄抓在她手上。”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大哥,這是私事。你會不會管的太多了。”
北辰子墨皺緊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北辰寒目光倏然陰鶩幾許,抿脣冷笑道:“你的私事?你的私事已經快害死了染染,你覺得我還不該過問?”
“啊?”北辰子墨又是一驚,“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這跟洛染有什麼關係?大哥,你不要什麼事都往我頭上栽。”
北辰寒緩步走近他,在他面前一米的地方站定,下巴微挑,神情冷傲的看着他,“我也相信你大概真的不知道。不過子墨,你被人設計成這樣還懵懂不覺,也真是讓人失望。”
北辰寒說出這句的時候,北辰子墨的心就像被北辰寒的手緊緊攥住了一樣。他緊張的連呼吸都覺得斷斷續續。
但是他也清楚,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張,露什麼馬腳來。
強按下心中的緊張,他才故意扯了扯脣笑道:“大哥你不要危言聳聽。什麼設計。我不知道。也沒人設計我。你要是一定要知道夏柳那五百萬的事情,我告訴你也無妨。說白了就是那個賤人拍了我一點不可告人的視頻,我不想那些照片流出去,到時候不只是我的名譽受損,公司也要跟着受到影響。我不得不花錢免災。我這麼做也是爲公司考慮你說是吧?”
北辰寒已經問到這個程度,他要是隱瞞到底什麼都不說,勢必會引來北辰寒的懷疑,最後讓他的秘密隱瞞不下去。
所以,他乾脆直言相告夏柳那件事。反正這件事就算不光彩也沒什麼,還不至於北辰寒對他怎麼樣。
“視頻呢?在哪?”北辰寒陰沉着臉追問。
北辰子墨撇撇嘴,“電腦裡就有。”說着,爲了讓北辰寒放心,他乾脆直接走向書桌打開了電腦。找出了夏柳發給他的那段視頻。
“喏,你自己看。我沒騙你。這五百萬真的就是爲了買這段視頻的。那天夏柳在年會上找到我,威脅我。我雖答應了她,可到底氣難平。一氣之下,我又喝多了,想去吹吹風,還撞見淹死人。只能說我運氣不好。”
北辰寒目光掃過那段視頻,沒看幾秒便收了回來。
“你是撞見死人還是自己製造了死人?”他又突然拋出一問,北辰子墨腦子陡然翻起那天晚上的情形,臉色都變了。
他怎麼連這個都知道?怎麼可能?
當時那個女人叫的厲害,他頭腦一熱,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哪知道她那麼不經掐,沒一會就沒了聲。
見人死了他沒辦法才把那個女人扔進海里去的。可當時甲板上沒人,他北辰寒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北辰子墨再沒有良知他也是第一次幹殺人這種事,所以被北辰寒這麼一逼問,他便額頭上冒了冷汗。
“怕了?”北辰寒譏誚一聲,北辰子墨恍然回神,努力壓住恐懼,依舊否認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你懷疑是我把那個女人推下去的?笑話,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你當時有沒有心熱難耐的感覺?”
“你,你胡說。北辰寒,我尊稱你一聲大哥,可你也不能這樣污衊我。她不過就是個小職員,用得着
我費什麼心?”
北辰子墨已不敢再去對視北辰寒的目光。北辰寒那句心熱難耐狠狠的戳了他一下。那天回來細想一下他就覺得不對勁。只可惜想來想去他也想不出夏柳是怎麼給他下藥的。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北辰寒怎麼知道的?北辰子墨心虛看了北辰寒一眼不敢說什麼。
北辰寒看着他這種驚慌失措的表情心裡就已經明白了。他的猜測無誤,人是北辰子墨殺的。
而那個夏柳,北辰子墨也八成是真不知道她在G國什麼地方。因爲剛剛說到夏柳在G國時候,子墨的反應不像有假。
那就是說,這個夏柳設計了這些之後,拿了子墨的把柄之後還沒有跟子墨接頭。這也不難理解,那女人如此聰明,她肯定知道要等風聲過去之後再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而她從子墨那裡要到的第一筆錢已經夠她用很久了,所以她不會這麼着急。
想到這裡,北辰寒心裡有了計較。只見他臉色稍稍緩和,又伸手拍了拍北辰子墨的肩膀,用安撫的語氣道:“你不用擔心。我只是隨口一說。沒打算在在這個問題上怎麼樣。但是有句話我還是要提醒你。夏柳這個女人不簡單。你最好還是去找找她,不然有些事情捏在她手上恐怕不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
北辰子墨臉色發白,顯然他已經猜到了北辰寒話中的意思,只是不敢相信。
北辰寒笑笑,“什麼意思你自己能想到。我就不多說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和你的目的相同,都要找到夏柳。說到底,你的事也是我的事,萬一有一天東窗事發,受影響的可不只是你一個人。而是我們整個公司。這一點你最好慎重。”
說完,不等北辰子墨再有什麼迴應,北辰寒便越過他,大步離開了書房。
北辰子墨像呆了一樣看着門口,許久都沒有回神。正想着北辰寒這些話,容顏上來了。
“他跟你說了什麼?”
這女人上來就問了這麼一句,讓北辰子墨已經很煩躁的心越發的焦灼不安起來。
“說什麼都不管你的事。你走吧。不要天天都來這裡晃。我們反正已經分手了,你現在這樣死纏爛打還有什麼意思?”
北辰子墨用極度厭棄的口吻說道。這個容顏這些天幾乎天天都來他們家報道。他是很不待見她的,可這女人聰明,前幾次來的時候都是趁他不在家的時候來找李念。
李念也是一個人在家時間長了,憋悶的慌,正好有容顏陪着解悶,一來二去的二人之前那點嫌隙也淡了,現在倒成了李念眼中的坐上賓。
就好像今天,他本來是不打算放容顏進來的,沒想到李念還把他教訓了一頓,說他不知好歹。
這個女人……麻煩。
北辰子墨態度惡劣,容顏也是把精緻的小臉一沉,“你不用這麼急着趕我走。我猜的不錯的話,寒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和夏柳那點事?”
“你……”
北辰子墨驚恐的盯着容顏,他突然發現,這一個二個的好像都是諸葛亮轉世,什麼都瞞不過他們。只有自己……現在成了風箱裡的老鼠二頭受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