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洛染說更重要三個字,許歡顏那眉心又是控制不住的一跳。這張照片已經夠讓她頭疼的了,裡面竟然還有更大的麻煩。
洛染,她此刻真的很想掐死這個女人。
但是再急再恨也沒用,還是先看看洛染口中更重要的是什麼吧。
低頭在文件袋裡又翻找了一陣,許歡顏才從文件袋裡拿出了一個東西。
這是錄音筆她認得。光就一個錄音筆當然不能讓她害怕什麼。可怕的是錄音筆裡的東西。
這一點,凡是拿到錄音筆的人第一時間都會這麼想。
“你錄了什麼在裡面?”許歡顏死死捏着錄音筆,精細描繪過的眼線僵硬了,就連剛剛那雙剛剛還在忽閃忽閃的睫毛也僵硬了。
相比她來說,洛染的表情卻徹底放鬆了下來,剛剛臉上那點淡淡的怨恨也不見了,有的只是一絲輕快的諷刺。
“你聽聽不就知道了。這麼怕,看來你是虧心事做的太多了。別人稍稍提一點你就嚇的心驚肉跳。”
“你少廢話。”許歡顏厲喝一聲。摸索了一陣,打開了錄音筆的按鈕。
一陣微微的雜音過後,裡面傳出了幾句對話。
“小顏啊,喊你過來也沒辦法。你看,自從你上次把他們送來之後也沒給什麼錢。這二個人吃喝拉撒都要錢。我們這也是沒辦法,纔打電話給你過來。”
“什麼沒給錢?我不是丟了三萬塊給你們?嬸嬸,做人可不能太貪心。”
中年婦女一陣澀澀的笑,“三萬塊說好了那是給我們幫忙照顧的酬勞。哪能當他們的生活費呢?那要這樣的話,我和你叔豈不是成了白忙活一場了。”
許歡顏:“那我除了那三萬還另給了貳仟呢。這才幾天都沒了?”
“這都過去大半個月了。再說中間你媽還生了一場病,看病又去掉幾百。貳仟早沒了。”
中年婦女回答的極利落,彷彿許歡顏的這些質疑她早就想好了應對之語。
沒人說話,又是一陣細碎的嘈雜之音。過了一會,才聽許歡顏的聲音又飄出來。
“這樣。我再給你一千塊。這一千塊要花二個月。這二個人年紀大了,吃喝的事情太多了也不好。從今天起,一天改一餐就好了。一千塊夠花二個月了。還有那什麼醫院,都是坑人的,不去也罷。”
“小顏啊,你這麼說是想餓死你爹媽嗎?一天就一餐,病了還不去醫院。依他們現在的情況,拖不了幾天人就沒了。”
中年婦女情緒似乎有些激動,聲音拔高,有些淒厲刺耳。她這句話說完,就聽許歡顏一陣冷笑。
“沒了不更好?我沒了麻煩。你也不用費心照顧。而且你放心,等到事情全部結束,我還會另給你二萬塊錢。”
“真的嗎?”中年婦女人興奮問道。
“我一向守信。”許歡顏平靜的回道。
對話到這裡就沒有了。洛染靜靜的看着許歡顏,許歡顏的臉已經白的好像刷了一層白漆一樣。
“你是從哪弄到這個的?”
她死死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間擠出這句話。
洛染挑眉淡淡一笑,“你這麼聰明能猜不到這錄音從哪來的?”
被她一聲反問,許歡顏的臉又僵滯了一下,“你收買了我嬸嬸?”
“嚴格的說,好像那個女人也應該是我嬸嬸。”
洛染輕飄飄的說道。繼而又衝許歡顏輕輕的搖了搖頭,嘆了一聲,“說真的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心狠。本來,他們二個害我丟了孩子,我是不會放過的。但是後來見他們那副樣子,我還是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這也是爲什麼我同意你帶他們回去的原因之一。你只想到我那麼做是想給你找麻煩。卻沒有想過,我真的會同情他們。”
說到這裡,她又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過,看來我那麼做是錯的。因爲你根本沒有善待他們。而是虐待。你把他們送去鄉下那個勢力嬸嬸的地方,又暗示她要她剋扣他們的伙食,一天一餐,你是想餓死他們呢?還不給上醫院。許歡顏,你的主意打的可真好。這麼下去,不用幾天,他們就真的要死了。被你折磨死了。而且你還不用負擔任何的法律責任。頂多就是輿論指責一下。多麼划算的一件事。”
“你閉嘴。”許歡顏像發了狂的野獸叫起來,“怎麼是我害死的?明明是你,我們家一切災禍的源頭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們家不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突然站了起來,發瘋的盯着洛染。北辰寒臉上那淡然的神色倏然一緊,緊緊盯着許歡顏,提防她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洛染垂了垂眼簾,粉脣微微抿出一個沒什麼溫度的弧度,“論源頭好像也怪不到我頭上來,要怪也該怪他們,他們如果不想摘了我的腎臟救你弟弟,後面大概也不會有這些事情。所以,這叫因果報應。”
這四個字一出,她的臉色陡然沉了一下,目光中迸出一絲陰寒的盯着許歡顏,“而現在,你的報應來了。”
“你想幹什麼?”
許歡顏心尖被掐住,緊張的聲音都扭曲了。
“急什麼?我想幹什麼,你等一下就知道了。”洛染收斂了臉上那淡淡的一點厲色,又輕飄飄的回道。
這話落音,張澤熙和陸蔣二人也過來了。
“北辰先生!”張澤熙一看見北辰寒就熱絡的打了個招呼。他的目光只放在北辰寒的臉上,並沒有注意到面前二個女人異樣的神態。
北辰寒還是神色淡淡的模樣,也沒說什麼,只是輕輕擡了手,示意張澤熙坐下。
張澤熙剛泡了澡又舒服了按摩了一場,正是心情舒暢滿面春風的時候。
“北辰先生今天到這裡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該不會是爲了歡顏上次胡作非爲的事情吧?這個啊,你放心,我已經批評過她了。她是個女人,喜歡胡鬧,搞出一點不知輕重的事情來。你大人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一聽這話洛染就明白了,照片的事情張澤熙是知道的。不但
知道還縱容,說不定還在背後慫恿了一番。
此刻他這麼輕飄飄的帶了出來,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那就說明他仗着父親的權勢,並不畏懼北辰寒。
如此一來,剛剛在車上,北辰寒跟她說的那番話就太正確了。
有些人,雖然現在還沒有跟你作對,但是以後他一定會。既然料到了這一點,那麼幹脆就在他還沒有苗頭出來的時候就把他掐斷。
北辰寒對張澤熙就打算如此。
張澤熙說完,目光又往下挪了一點,這纔看見許歡顏面前放的文件袋。他捏了起來,隨便抽出來一看,臉上除了那一點不鹹不淡的笑,也沒再多什麼表情。
洛染想,許霆和樑玉清的事情,大概許歡顏不會對張澤熙說。那現在張澤熙露出來的淡定表情就是因爲他的冷漠。
這二個人與他無關,死活他都不會爲了他們有什麼情緒波動的。
剛想到這裡,就聽張澤熙又道:“看來北辰先生今天來好像也不是找我的。不過,歡顏的事情就是我的事。不管她做了什麼,還請北辰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別那麼計較。大家都是男人,爲了女人這點事太較真就顯得小氣了。”
一邊說着,他的目光就飄到了洛染臉上,“少夫人,你說是吧?你也不會不懂事到那種程度,爲了一點小事就不依不饒吧?”
“小事?”洛染笑笑,“原來張先生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小事。那好,我這裡還有一份文件,是來的時候寒給我的。你看看吧,看完了我們再來討論小事大事的。”
說着,她便低頭又從包裡取出另外一個紙袋來。
“啪”的一聲後,那紙袋就落在了張澤熙面前。
張澤熙看看她,又看看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又一聲不吭的北辰寒一眼,頓了一下才疑惑的伸手拿起了紙袋。
一看之下,他整個人彷彿被雷劈了一樣,僵住了。
“這……這,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粗略的看完文件袋的東西,張澤熙怕了。能不怕嗎?這裡面可都是他涉及非法生意的證據。
其他的還好說,單單那條涉及毒品生意就能要了他的命啊。白紙黑字,不但有他和那些人簽訂的合同,還有他們見面的照片。
光這些東西,可就夠他判幾十年,甚至直接死刑的。他怎麼還能淡定的了?
聽他這麼一聲,許歡顏也湊了過來,看清楚內容以後,許歡顏的反應沒比張澤熙更好多少。
甚至,她比張澤熙還要暴怒。
“洛染,都是你。你不但調查我的私事,連我和澤熙的生意你都沒放過。你這個賤人。”
她伸手直接戳着洛染的鼻尖罵道。
那隻原本美的像蔥管一樣的手指剛伸出來,北辰寒便倏地出手,將她的手指攥住了。
“這個跟染染無關。是我的意思。”
他把話接了過來,事情也攬在了自己身上。同時手上用力,甩開了許歡顏那根蔥管樣的手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