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北辰寒焦急的聲音刺破了許歡顏的笑聲，傳到了洛染的耳中。
洛染想扭頭朝他來的方向看，卻被許歡顏死死制住動彈不得。
沒一會，北辰寒就跑到了她們面前，正面對着她們。
他沒有再叫洛染的名字，目光卻凝滿了焦灼的盯在她的臉上。觸及到她脖頸處的血跡時，他的心瞬間就被揪緊了。
“許歡顏，你放開她，有什麼事衝我來。你那些事情都是我安排的，跟染染無關。”
北辰寒已是方寸大亂，根本來不及細想其他，便衝口而出一句。可他完全沒想到，對於已經沒有了任何理智只有恨的許歡顏來說，他這樣全心的維護又是一種刺激。
許歡顏看着北辰寒，冷笑道：“呵，北辰總裁可真是個情種。還沒問我想幹什麼，就迫不急待了？你心慌了是不是？”
“廢話少說。你到底想幹什麼？”北辰寒不想跟她墨跡，直接問道。
與此同時自那扇鐵門處陸續跑上來很多人。有公司的高層，還有保安，陸以慕也在其中，他今天剛好來公司開會，就碰到了這事。
許歡顏循着人聲看過去，又是一笑：“都來了，多熱鬧啊。”
“許歡顏。”洛染受不了許歡顏這種比鬼叫還難聽的笑聲，喊了一聲，“寒也上來了，你有什麼條件可以說。不要在這裡拐彎抹角。”
“你閉嘴。”許歡顏突然厲喝一聲，然後毫無預警的擡腳就狠狠的在洛染的腿上踢了一腳，一隻手同時攥住了她的頭髮，拽住她沒讓她倒地。
“這裡已經沒你說話的份了。再說話我割了你的舌頭。”
她狠狠威脅，手上也下了死力，頭皮上的疼讓洛染臉色倏白，頭也往後仰過去。
見洛染如此，北辰寒的心又狠狠的疼了一下，他想開口去被陸以慕拽了一把，“你不能着急。這女人已經瘋了，你越是急，她越是高興，只會更加折磨洛染。”
北辰寒側目看向他，陸以慕衝他點點頭，“你先別說話。讓我去問問這個瘋子有什麼條件。”
他將北辰寒往後拽了一下，自己上前走向許歡顏。
“站住。”許歡顏斷喝一聲，將陸以慕止步在了距離她們還有六七米遠的距離。
陸以慕伸手做了投降的姿勢，“好好好，我不上前。我說美女你別激動。能不能先聽我說幾句話？”
他故意用了輕快的語調說道，許歡顏沒吭聲，她的臉被黑超和口罩完全罩住，別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如何。
過了一會才聽她冷哼一聲，譏諷道“要說你便說。看你還能說出什麼花來？”
陸以慕一聽這女人讓他說話，心裡稍稍一鬆，便道：“上次的事情，說實話我們也都很同情你。你要相信洛染和寒，還有我們，姓張的那麼做可不是我們的本意。那都是他自己的主意。你要報仇其實也真找不到洛染身上來。首先應該去找那姓張的。你放心，
到時候你就是要把他大卸八塊，我都是支持的。說實話那小子我也早看他不順眼了。仗着他有個當市長的爹，別說你了，就連我們這些人他都不放在眼裡，他就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這種混蛋，你就該一刀捅了他是不？”
本來許歡顏聽着陸以慕開頭的話想到那天的情形，情緒又被刺了一下，又有要爆發的趨勢，可後來聽他天馬行空說了這麼一通，那怒氣又被攪沒了，注意力漸漸被這個聒噪的男人吸引了過去。
陸以慕原本是打算先跟許歡顏套套話，穩住她的情緒，看她究竟想幹什麼，現在見這女人一直沒吭聲聽着他說話，心裡倒又來了另外一個主意。
當下，他便沒停歇的又說到，“所以，許小姐，你說你放着真正的仇人不去找，反而來找什麼事也不知道的洛染。這不是本末倒置嗎？是吧？”
一個是吧出口，他迅速的側目看了北辰寒一眼。
朋友之間許多時候表達意識不需要什麼冗長的話語，甚至不需要明示，只消一個眼神對方就能讀懂他的意思。
此時，北辰寒就從陸以慕這個眼神裡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沒動，陸以慕的目光就已經轉向了許歡顏。衝許歡顏又輕鬆的笑了笑，他才道：“許小姐，你和洛染的那些糾葛我也知道一些。說句實話，你恨她我也理解。所以你今天這麼做我其實也不意外。那麼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心平氣和的來談談條件了？你費了這麼大的事情應該是有所求的吧？你到底想得到什麼呢？”
話停了，他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盯着許歡顏。等待她的回覆。
許歡顏冷笑一聲，“我想得到什麼？那你們覺得我想得到什麼呢？錢嗎？”
陸以慕擡手隨意的摸了摸額頭，“不然呢？依你現在的情況，錢應該是最實用的了。而且，如果是錢，那就完全不用擔心了。只要你開個數，要多少都行。寒的財力你知道，你完全不用擔心拿不到想要的數目。只要你別傷害洛染。一切都好商量。”
話到這裡，他停了一下，臉色倏地一沉，語氣也冷凝了幾分，“但是話說回來了，許小姐。如果你今天真的傷害了洛染，那恐怕你自己也跑不掉。別說寒不會放過你，就算我們這些朋友也沒有放過你的道理。這個你最好掂量清楚，一邊是大把的票子，一邊是我們所有的追殺報復，哪條路比較好走，你會選擇的吧？”
“追殺報復？”許歡顏巫婆一樣的冷笑又響起，“你在嚇唬我呢？不過沒用。實話告訴我，我今天來這裡根本不是爲了錢。”
這話一出，陸以慕和北辰寒心裡都咯噔了一下。一個人做出瘋狂舉動的時候不爲利益所驅那是很可怕的。因爲，你收買不了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
而許歡顏的意願是……
陸以慕和北辰寒對看一眼。北辰寒忍不住上前和陸以慕站到了一處，開口道：“那你想要什麼？只要你開口，能
滿足的我都會滿足你。”
從心裡上來說，他已經猜到許歡顏其實不是想要任何東西，她有更瘋狂的索求。可現在他又不得不這麼問。因爲，他必須拖延時間。
許歡顏的目光從陸以慕臉上挪到了北辰寒的臉上。北辰寒看不清她的表情，一顆一向遇事不驚的心此時已經抑制不住的狂跳起來。
樓頂，匕首，這二樣都威脅着洛染。他很怕，從來沒有這麼怕過。
彷彿，只消一個不留心，哪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洛染就會從他眼前消失，永遠的消失……
他不敢再想下去，爲了讓自己稍微鎮定一點，他只能強迫自己將目光的焦點集中到許歡顏臉上，而不去看洛染。
“我保證我都會滿足你。”
許歡顏沒開口，北辰寒忍不住又重重的重申了一遍。
這一聲之後，許歡顏才問道：“我要什麼你都給是嗎？”
“是。”一聲回答，毫不猶豫。
“那好。”許歡顏的話也一樣乾脆，“我要你的命如何？一命換一命。我今天不想要錢，什麼都不想要。我來的目的就是看着洛染死。既然你這麼大方，那我也大方一回，我同意讓你替她死，你肯嗎？”
許歡顏話剛落音，洛染便不顧一切的叫了起來，“許歡顏你瘋了。”吼完這一句，她又是完全不顧脖子上的尖刀，拼命的朝北辰寒喊了一句：“別聽她的。她……”
“你閉嘴。”北辰寒倏地臉色一冷，叱呵一聲，“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多嘴。”
一聲厲喝，洛染的心都快碎了。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這種荒誕的條件他也要考慮？
“不要！”
她呢喃着，想搖頭，頭髮卻被許歡顏扯住，只能輕微的擺動。可即便是這種輕微的擺動也還是給她帶來了傷害。
頭一動，脖子跟着動，那死死抵在她脖子上的刀尖就順勢刺破了她的肌膚，鮮紅的血又流了出來。
觸到那抹血色，北辰寒漆黑的瞳仁又是狠狠一縮。他沒再多猶豫一秒，便邁開步子朝許歡顏走去。
“你的辦法我覺得不錯。”他衝許歡顏微微勾了脣，神色竟似恢復了一貫打淡然自若，“只是不知道你替我選了什麼樣的死法？”
“這個……”許歡顏頓了一下，隨後微微偏頭，看向邊緣處，“想死還不容易？32層，這裡跳下去，死透透的。你敢嗎？”
“有什麼不敢的？”北辰寒立即接道，其間沒有一絲的猶豫。說完，他便轉開目光沒再看許歡顏，而是轉身直接朝樓頂邊緣走去。
“寒……”
洛染失控的嘶喊一聲，緊跟着陸以慕也驚恐的叫了一聲。
但是，這二聲嘶喊都沒有喊住北辰寒。他依舊朝這邊緣而去。
許歡顏的目光從北辰寒轉身的時候就跟在了他的身後，他越是往前走，她那雙躲在黑超後的瞳仁就收的越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