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她回了句話,隨即掛下了電話。
然後,朝着思綺大踏步走來,在思綺和凌子尉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她揚起手,狠狠甩了思綺一巴掌。
思綺一個沒站穩,那巨大的力量,將她一下子甩倒在地,頭也生生撞上了放在一邊的茶几上,額頭紅腫了一大片,臉上也霎時呈現五條鮮明的指印,疼痛侵襲着神經,目眩耳鳴相伴而來,但思綺腦海中唯一能想到的,只是將手緊緊護在腹部。雖然那裡不會有任何的撞擊。
“媽!你做什麼?”凌子尉一下衝到思綺身邊,將她扶起,並焦急地看着她撞傷的地方,“綺綺?傷到哪兒了?疼嗎?”
“尉兒,你讓開……你別袒護着這賤人,你知道是誰在拖我們公司後腿嗎?是誰在背後搞鬼嗎?就是任遠集團!而任遠集團的總裁,和這賤人又是什麼關係你不會不知道吧?”楊氏盯着思綺,眼裡簡直要冒出火來。
凌子尉怔了下,曾有想過那或許是司任在做手腳,但那即使是真的,又怎麼能怪到思綺頭上?
“媽!你派人調查了?”凌子尉直視着母親。
“哼,尉兒,你可別被她純情的外表迷惑了,說不定她進我們公司,就是和司任兩個人聯合起來想要吞併我們的公司……你還在這兒傻乎乎地對着她獻殷勤……司任在商場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比你爸爸還要老狐狸……”
“等等!”一直沉默良久的思綺,終於開口,臉側還是火辣辣的燙,她眼神灼灼地盯着凌子尉的母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司任做了什麼?”
“別跟我來這套,你們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呵,我說譚思綺,你還真是不要臉,你難道忘了昆蘭是怎樣破產的?你難道是忘了譚明昆是怎樣慘死的?你居然還會和那種人在一起?我真是小看了你……”楊氏冷冷望着跌坐在地上的思綺,毫不留情訴說過往的事實。
思綺的臉色忽地蒼白起來,而臉頰上那五條鮮紅的指印,在這抹蒼白下更顯得刺目驚心。胸口的地方越來越疼痛,彷彿有人拿了把烙鐵烙在胸口,正滋滋作響着,她揪緊了胸前的衣服,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媽!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凌子尉心疼地看着思綺,伸手握住她已然蒼涼的手,心裡略過浮噪和擔憂,“綺綺,你沒事吧?我們上醫院吧?上醫院看看額頭上的傷……”
思綺根本就沒理會凌子尉,她還在楊氏的這番話中怔愣着,還沒有回過神來。
她以爲有了寶寶,她可以忘卻以前的一切,可以忘卻他曾是她應該恨的人。而現在,血淋淋的事實鋪陳開來,卻原來是那樣的痛徹心痱。她變得無恥,她變得千夫所指,她是世界上最最讓人憎恨的人,怎麼會有她這樣的人?怎麼會……
她忽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思綺……思綺……”凌子尉慌忙追出去,卻被楊氏拖住。
“尉兒,不准你追……”
“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凌子尉憤憤地瞪了母親一眼,甩開她緊握着的手,朝着門奔去。
一路奔出了公司,門外的大街上,都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凌子尉茫然地尋找着思綺,卻哪兒也找不到。
思綺奔出公司外,即坐上了出租車,直奔任遠集團。
顧不得一臉的狼狽,顧不得一身的痛楚,她要把話問清楚,如果真是因爲了她而讓淩氏集團陷入困境……她的手按向胸口,那裡難受的透不氣來,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能這麼做?
車子很快到了任遠集團,她下車,直接奔入大廳內,衝向那端的電梯口,而訓練有素的保全們隨即擋住了她的去路。
“讓開,我要找司任。”她一臉的冷凝,直呼着總裁的名諱。
那些人怔了下,隨即拿出對講機通報着,一會兒,她就被放行。
走入他辦公室的時候,他沒在。似乎每一次,她來找他,他都不在這裡。而唯一的一次在這裡,也就是她聽到真相的那次。
她到底還是太嫩了,到底還捉摸不透人心。
司任進來的時候,她正站在窗前,看着樓下密密麻麻的行人與車輛發呆。
他走到她的身邊,稍一轉頭,便看到她額頭上的紅腫,俊逸的眉頭深深皺起,他扳過她的身體,卻又看到了更加刺目的鮮紅掌印。
“怎麼回事?誰打的?”他低沉的嗓音隱隱含着怒氣,思綺只是看着他,並沒有回話。
“綺綺……”司任看到了她的目光,心中一驚,她那是什麼眼神?彷彿像 是從來沒有見過他一般,他忽視她眼中的陌生,擡手,想要撫上她的疼痛,卻被她一掌拍掉。
“別碰我……”思綺朝後退了一大步,“淩氏集團那件事,是不是你搞得鬼?”
看到她一臉決絕的眼神,一身的怒氣,他忽地就生氣了:“那又怎樣?”
“爲什麼?”
“沒有任何理由,我的理由從來都只是因爲你……”他眼神灼灼地盯着她。
“不要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如果是爲了我,那就馬上收手……司任,你不要做得太過份了?”思綺朝着他大吼。
“只要你不去淩氏上班,你不再見凌子尉,我就答應你……”他忽地語氣平緩的說道。
思綺盯着他,冷笑一聲,他只是想要控制她,想要她不能逃脫他的禁錮。他還是一如以前的霸道和自私。
“就僅僅因爲這個?所以你不惜一切代價,要將他們的公司搞垮?就像當初一樣,你爲了要得到我,不惜一切代價,將昆蘭搞垮?司任,你除了會做這個,還會什麼?”思綺怒瞪着他,對着他口無遮攔。
他沒有發怒,儘管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一步步向她靠近,然後,猛地擡手扣住她的下巴,印上他的脣。他吻的她生疼,僅只短短的五秒鐘,她的脣色由蒼白變
得豔紅。
他離開她的柔軟的脣瓣,用指腹輕輕摩挲着,眼裡漸漸變得暗沉起來,他低啞着聲音對着她說道:“我還會做什麼?難道你還不知道?”聲音裡那抹明顯的戲謔,令思綺的心不禁漏跳一拍,隨後回過神,一掌打掉他的手,向後退了一大步。
她是一直視他爲洪水猛獸了嗎?總是在逃離他。他對於她的動作明顯的不悅。
“你無恥!”思綺望着他憤憤地說,內心的叛逆因子又升騰而起,“你要不要收手?如果你不收手,我……我就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她說得連自己也心驚膽顫。
“你敢!”他一下子像頭暴怒的獅子般,眼狠狠盯着她,“譚思綺,我告訴你,如果你讓寶寶傷了一分一毫,我就將整個淩氏剷平!”
思綺呆呆聽着他的話,忽然就淚流滿面。你是這樣的愛着孩子,還是這樣的愛着我?
“我可以認爲,這是你愛我們的方式嗎?”她聲音沙啞,悲哀的望着他。只是你愛的方式,我和孩子,難以接受。
司任也怔住,看到她決堤而下的淚水,他的心碎成一片一片。本意並不是如此,只是情勢越來越不受他的控制。
“綺綺……”他朝她伸出手,她卻一步步向後退,然後,轉身就跑。
“譚思綺……”司任忙拔腿追上去,卻看到她軟綿綿的身子緩緩降落。他一把摟過她,而她已陷入昏迷之中。
“啊!綺綺怎麼了?”剛進門的林嵐,一看到司任手中的思綺,立即驚叫出聲。
司任沒來得及回答老媽的話,一把抱起她,朝着地下車庫衝去……
醫院急診室內
林嵐盯着思綺臉上和額頭上的傷,不禁尖叫出聲,也顧不得這裡是醫院:“這是誰幹的好事?司任!是你嗎?”
司任只是緊緊握着思綺的手,她的手指冰涼,讓他的心也一陣一陣顫動。雖然醫生說因爲情緒過於激動,又加上貧血的緣故,所以纔會一時之間昏倒,輸點液應該沒多大問題,但看到她緊閉的雙眼,他還是擔心地蹙起了眉。
“啊呀媽,小聲點……你看哥是那種人嗎?他怎麼捨得打小嫂嫂啊?”司陽忙一把拉住欲過去扯司任頭髮的林嵐,在她耳邊好言相勸。
“那是誰?司陽,你知道,你說!”她將矛頭轉而指向司陽。
司陽頓時瞪大眼,慌忙擺着手:“我怎麼會知道?我比你還晚到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即使知道,她也不說,她又不是不清楚她那火辣老媽的性格。
“你不知道?好……司任,怎麼回事?”她又問坐在牀邊一聲不吭的司任。
“媽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陪着就行……”司任終於開口,卻並沒有回答林嵐的話,“司陽你送媽回去。”
好小子,居然敢無視她的問題?還要遣走她?嫌她煩是不是?好好好,她自己查去,她就不相信她連這一點事也查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