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銘忍下氣,反手帶上門板。
鍾湞等了一秒,馬上向封北辰炮轟,“你怎麼回事?來之前也不預先跟我吱一聲!來了之後就甩臉色給我和志銘哥看!還陰陽怪氣說些氣人的話!”
封北辰自然是受不了被她這樣罵,他還擊道,“我來是想給你製造驚喜,知道你喜歡吃這幾道菜,還巴巴的去排隊打包送來,你倒好,反過來給我一個大驚喜!跟那個誰手握着手,眉目傳情!”
氣得好想打他!鍾湞怒視着回噴道,“心思不純的人果然看什麼都齷蹉!當時我手裡是拿着鼠標的,看不懂數據志銘哥就過來教我看!兩個人討論問題,難道不許有眼神交流嗎?!”
封北辰張了張嘴,剛想再回斥她,但是理智又覺得她這頓話裡連帶的解釋很在情理之中。
見封北辰暫時沒有說話,鍾湞雙手抱臂,氣鼓鼓的靠進椅背裡,眼睛盯着地板。
兩個人陷進了沉默當中,氣氛凝固得像冰窖。
好一會兒,封北辰氣消了些,才用一貫冷的聲調說,“好了,算我不對,來,吃飯吧。”
“你自己吃個夠,我沒胃口!”鍾湞一點都不賞臉,霍地站起身走回辦公桌繼續研究數據。
被晾在那裡的封北辰心情糟糕到極點,他站起身來面向鍾湞,“我是個男人,我能看出那個秦志銘對你非同一般,剛纔他跟你這樣,我難道能不生氣嗎?我可是你的丈夫!”
“丈夫又怎麼樣?頂着這頭銜就可以隨便指責我?你講點道理吧!”鍾湞忍無可忍的高聲罵,“照你這麼說,我身邊就不能有對我好的男人存在?那你呢?你做到了嗎?如果你做得到把身邊所有的女性不論朋友還是下屬全部清理掉,那我也同樣做,否則你別跟我說這種話!”
封北辰被她連珠炮發的詰問噎得說不出話來。
鍾湞微微喘着氣趕人,“你先回去吧,我們倆都需要冷靜,暫時別見面了!”
“你,你趕我走?!”封北辰難以置信的瞪她。
鍾湞丟給他一個,你想怎麼樣的眼神。
封北辰接收了,臉上再也掛不住,擡腳就離開。
鍾湞撥內線座機召來助理,指着茶几上放着的餐盒吩咐道,“把那些拿去給大家分了吃吧。”
助理乖巧的應聲,邊收拾邊低聲問,“鍾總,要不我再給你另外訂一份?”
“也好,”鍾湞淡聲應句,想了想再追加道,“順便打去問問秦總那邊訂了餐沒有,如果沒有訂,一塊兒幫他訂吧。”
等到助理拎着東西退出去,鍾湞滑下身子,半癱在老闆椅裡,渾身沒勁了。
原來,跟心愛的男人開撕,是會死很多細胞的!
可當“心愛的男人”這五個字在腦海裡閃過,她又懊惱了,還提什麼心愛不心愛?她跟他終究難免一場大戰的!
過沒多久,秦志銘親自拎着兩份午餐來找她一起吃。
他看看她沒情沒緒的臉色,開導說,“別多想了,做人嘛就是那麼回事,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工作的時候工作。”
鍾湞點點頭,道理她是懂的,只不過沒法做到而已……
封北辰駕車飛馳回辰星,將車匙扔給迎上來的大堂經理,寒冰似的眼底盡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冷然。
大堂經理趕緊通報給張君燕,總裁大人回來了!
張君燕馬上領着安然去電梯口迎接,果真見到渾身散發着冷冽氣場的封北辰走出。
好可怕啊,男神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張君燕和安然對看一眼,亦步亦趨地跟隨他來到辦公室門口。
“誰也不要放進來!”封北辰扔下命令,進去後,嘭!大力合上門!
面面相覷,卻不好在那裡說話,張君燕跟安然前後腳回到秘書長辦公室裡。
“封總這是怎麼了?”安然低聲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張君燕。
張君燕其實已經估摸到封北辰發生什麼事了,因爲她見封北辰打過一通電話後纔出去的,她之後去查了下那個號碼,是家中餐廳的訂餐電話。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家餐廳可是鍾湞以前最常訂餐的!
由此推斷,封北辰打電話到中餐廳訂了鍾湞愛吃的菜打包送去爵跡,卻不知道爲何兩個人鬧起不愉快,封北辰被氣得跑回來!
安然看張君燕很久時間都不說話,便又說,“封總把自己關起來,也不知道他吃飯了沒。”
“對!”張君燕拉回神思,果斷教路,“你馬上給他訂他最愛的菜,然後送進去給他,記住只勸他吃飯,千萬別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這樣好嗎?”安然忐忑的問,那封北辰發起脾氣來真的很可怕,她弄不好會惹麻煩上身的。
“聽我沒錯的,你就以柔制剛,男人最愛吃軟的!”張君燕直截了當引導她。
好吧,安然重重點了點頭,反正溫柔就是她最大的殺手鐗!
急忙打電話訂了餐,等餐點送來了,拎着輕敲辦公室門。
原先預料會收到封北辰的罵聲,結果裡面一點反應都沒有。
安然深呼吸幾口氣,提着膽子輕輕擰開門進去,只見辦公室裡並沒有他的身影。
她正疑惑的時候,暗室門開了,脫去西裝外套的封北辰一邊捋高襯衫袖子,一邊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她不由得一怔。
安然擠出笑容,舉高手裡的袋子,“封總,您還沒吃飯吧?”說着,她自顧自轉身去沙發那邊,攤開餐盒,柔聲說,“來,多少吃點。”
封北辰收回目光,低聲說,“不用了,我不餓。”
“下午還有會議要開,您不吃點,胃會受不了的。”安然依然用極輕極溫柔的聲調勸道,說完轉身去拿他的水杯接水,放到茶几上,然後一雙無辜又忐忑的大眼睛注視着他。
把從一個女人身上得着的怒氣,再撒到另一個女人身上,封北辰自問做不到這樣卑鄙。
他皺皺眉頭,“好,我會吃,你先出去吧。”
對於他的支使,安然順順柔柔的一躬身,便退了出去,站在門外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