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里的路程,即使快馬疾馳,也需要至少一日的時間,從日當上午,太陽初升之時開始出發,到日落黃昏,彩霞漫天之際,四百精騎和雷霄一衆人,終於抵達了固城。
在夕陽的餘暉之下,那豔紅色的光彩,揮灑在固城的城牆之上,像是給這座城池,披上了一件七彩的霞衣,顯得炫目之極。
“停!”
隨着數百匹駿馬急速奔馳,伴隨着大地的一陣輕微抖動,在固城一面城牆之前數百米遠處,在雷霸天的一聲大喝之下,四百精銳,同時控馬,將馬匹疾馳的腳步瞬間停息。
四百精騎之後,雷霄一衆人隔着一段距離緊跟着,當雷霸天的那個“停”字出口,後邊的數十人也齊齊將馬匹停了下來。
“父親,我們是要即刻攻城嗎?”
待雷霄一衆人趕上前來,停在了四百精騎後面之時,雷霸天當即轉過頭來,目光直視數十人中的雷嘯,很恭敬的請示說道。
在武力之上,雷霸天和雷嘯或許同爲先天武者,實力相差不大,但,雷嘯畢竟還有另外一層身份,他是雷霸天的父親,恰好,在敬老方面,雷霸天做的還是頗爲不錯。
“霄兒,你說呢?”
雷霸天的問話,讓雷嘯思量再三,尤未能決,猶豫許久之後,卻反而來問雷霄的意見。
此次攻打固城的決議,是由雷霄制定的,此時,到了地頭,天色已晚,是否應該立即攻城,雷嘯不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雷霄。
“爺爺,今日,天色已晚,並不是攻城的最好時機,而且,我聽說,固城與臨荒城大爲不同,城中有陣法守護,即便是先天強者,想要攻破,也非那麼容易。”
擡頭看看天色,再看一眼眼前高大的城牆,雄壯的城池,雷霄微微一笑,條理清楚的說:“不如,我們先在固城之外安營紮寨,度過今晚,我也想想辦法,破了固城的陣法,明日一早,我們再行攻城。”
陣法,是一種借用外力,準確地說,是借用天地元氣,來產生莫大威力的一種媒介,強橫的陣法,甚至可以毀山滅城。
說起陣法,就不得不說一種特殊職業者,那就是陣法師,是與煉丹師和制器師一樣,至少需要先天的修爲,極爲稀少的存在。
在九州之上,說起特殊職業者,制器師較爲常見,但,技藝精深的制器師,依然頗爲稀少。
煉丹,是一種比制器更難以掌握的職業,所以,煉丹師比制器師更爲稀少,導致在九州大陸之上,丹藥比神兵利器的價值要高得多。
陣法,更是一種艱難的職業,其中蘊含繁複的玄奧,想要掌握一二,甚爲不易,由此,陣法師比煉丹師還要更爲稀少一些。
一名陣法師,煉製一套陣法,極爲不易,不僅需要許多珍貴、稀少的材料,煉製的過程也十分繁複、艱難,故而,往往一名陣法師的一生,只能夠製作出一套陣法來。
在天下衆多武者的心中,天下即是九州,九州即是天下,每一州,分爲十府,一府之內,有十一城,連同州城和都城,共計一千座城池。
整整一千座城池,其中,只有極少一些城池,能夠擁有守護城池的陣法,像一座都城、九座州城和九十座府城,自然都有陣法守護,可九百座最低級的縣城,大多數都沒有守城陣法。
相傳,曾經始皇統一天下之後,曾有心將各個城池都安置下陣法,可,陣法師實在太過稀少,陣法的煉製又頗爲艱難,終其一生,始皇也未能實現心中的宏願。
固城,恰好,正是那極少數,被安置下了陣法的一座縣城,能有此等際遇,在連山府之內,確實是獨一份,非臨荒城等諸城能比。
擁有陣法守護的城池,可謂是堅固無比,就拿固城來說,一座縣城而已,守護的陣法不見得級別太高,可是,雷霄相信,即便是玄妙境的先天強者,也不見得能夠力破城池。
固城,地處要道,乃衆多武者前往蠻荒森林,必經的補給之地,城池之內的繁榮程度,可想而知,比之於鎮南府的府城鎮南城,也不差太多,可以說是鎮南府內第二號的城池。
這麼雄壯的一座城池,這麼繁華的一座城池,這麼重要的一座城池,迎南來北往之客,每一日,每一時,都有無數的先天武者經過,若非固城有那麼一套陣法壓陣,固城的所有權,怕早已從城主的手中易轉。
歷往以來,在固城之中鬧事的人也不是沒有,其中,甚至有不少是武道極爲高明的存在,也有一些不弱的勢力打過固城的主意,但是,最終都覆滅在了固城的守護陣法之下。
固城守護陣法的厲害,雷嘯和雷霸天也有耳聞,此時,見到固城所表現出來的迅疾反應,以及聽了雷霄的建議,雷嘯不禁點頭。
“霄兒說得有理,也好,就聽他的吧,霸天,你處理一下,讓他們就地安營紮寨。”
向雷霸天微一點頭,雷嘯下了決定。
“大家下馬,就地安營。”
接受了雷嘯的命令,雷霸天將身一轉,面對後方的衆人,將右手高高舉起,作爲一道標杆的樣子,向所有人下達命令。
“是。”
四百精兵,或許個人武道修爲不高,但,所受到的訓練,所培育出來的紀律性,卻是極爲不俗,那整齊劃一的一聲,震盪虛空四方。
四百精銳,齊齊跨身下馬,那整齊的步伐,令人眩目,而後,四百人腳步踏地的聲響,匯聚成爲一聲,彷彿一道驚雷,炸響在了衆人心頭。
安營紮寨,需要一些準備,比如打掃地方,歸置馬匹,搭建帳篷,準備晚餐等等,四百精兵,都做得井井有條,有條不紊。
比起那四百精兵,丁家與雷家的衆多家丁和護衛,那些渾厚境或是圓滿境的武者,則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了,整團亂糟糟的。
安營紮寨的工作,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當太陽徹底落山,陽光變得黯淡之時,嫋嫋的炊煙,在那紮營的地方扶搖直上,直衝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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