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條罪狀啊,他媽的這是誰羅列的,還真是夠有才的。張文武將通知和通告扔在一邊,坐在小廳子裡吸菸,他在心裡想,胡啓明啊胡啓明,原來你是這樣的小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張文武認爲,這一堆處罰是因爲自己不答應給南韓棍子看病才招致的,他認爲這是胡啓明給他的報復,他覺得胡啓明就是一個小人,跟西人一模一樣,一切都從利益出發,當稍爲不如意的時候,就舉起制裁大棒。
嗯,這就是胡啓明的制裁大棒,他媽的也太無情了,處罰什麼他其實沒所謂,最讓他惱怒的是,全院通報,居然還附上行政部的一篇評論,王八蛋,這簡直就是批鬥嘛。
鈴鈴……。
宮小蘭的電話,作爲默認女友,她打電話當然是對張文武的關心了。
呼叫小武哥,呼叫小武哥……。
對講機傳來二狗子的聲音,作爲追隨者,他找張文武當然是要和他一起去找樑大力算賬了。
張文武沒聽電話,也沒回復二狗子的呼叫,他不想說話。
而這個時候,胡啓明在辦公室裡對楊副院長和馬副部長髮出有史以來的怒吼。這兩混蛋,居然先斬後奏,居然一聲不響的全院通報處罰張文武。他怒啊,本來早上和張文武吵了一架兩人的關係就變得微妙了,現在這兩混蛋又搞出這麼一個事,豈不是火上澆油啊。
事情發生的那麼巧,他就是去解釋估計張文武也不會相信。誰信啊,這樣的事他當院長的沒通過,下面的人敢亂來嗎?
呵呵,這事就是沒經過胡啓明。
“馬富春,誰給你權力這樣做?你知不知道這通告發出去是什麼後果,你知不知道現在上級給院裡的一個任務必須他才能完成?”胡記明指着馬副部長的鼻子罵道,“哼,二十條違規,還真能整啊,我告訴你,這事你是怎樣整出來的,就給我怎樣擼順,否則,你自己也準備好二十條罪狀吧。”
“胡院,請你先不要發火,先聽富春解釋好嗎?”楊副院長說。
“哼,有什麼好解釋的?當我傻的啊,你們不就是眼紅張文武麼?不就是想報復他麼?這事裡面,肯定還有樑大力那混蛋摻和。”胡啓明氣啊,氣到不行。
如果不是剛好上級有任務,如果不是剛好自己早上和張文武吵過架,那倒還好處理,現在怎麼處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就是想回撤,也撤不回來啊,這麼大一家醫院,這種事不好朝令夕改吧。
但是,不朝令夕改,顯然更不可能讓張文武給那南韓棍子治病,他不給南韓人治病,上級能放過自己嗎?想到這裡,胡啓明就怒火熊熊。
“院長,這二十條罪狀,沒有一條沒有證據,每一條都是有證有據的,都是真實的,你日理萬機,每天看到的都是大事,不知道全院上下怎樣說啊,他們說的多難聽都有,一直就有人寫舉報信給行政部。”馬富春掏出一疊信件放到桌子上說,“您看看,這些都是各科醫護及雜勤人員寫的舉報信,我們沒冤枉他。”
胡啓明看了一眼馬富春拿出來的舉報信,他心裡清楚,這些信,也許有真的,但肯定大部份都是假的,是他們找人寫的。他也肯定,如果他去調查,肯定有很多人都會指責張文武,說院裡處理得好。
唉,小張啊,你總是說要低調,但爲何偏偏和他們結了仇啊。
胡啓明還真的不懂底層人員的心理,不是說低調就可以避仇的啊,有些仇恨根本上就是莫名其妙的。比如六指四嫂和樑大力他們對張文武的所謂恨,根本上就是因爲嫉妒心造成的。再低調,也是有會有生妒的啊。因爲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好,只要別人比他好,他們就恨。
唉,張文武這小子,有時候也太過恃才傲物了,如果不是這當口,小懲戒他一下也好。可是,現在這當口正是用他之際,卻整出這事來,任務怎麼辦?
“我不管有多少舉報信,我不管他是不是做過那樣的事,我只知道你們現在是在先斬後奏,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院長?這麼大的事,誰給你們權力,不需要通過大家討論就可以決定的?”胡啓明用噴火的眼神盯着楊副院長說。
“院長,這種事算什麼大事?不就處罰一個保安員嗎?以前處罰保安員從來都無需討論,也無需你同意啊,這是醫院給我們的權力啊,這也是我分管的事啊。”楊副院長淡淡的說道。
是啊,以前處罰過不少保安員了,他從來都不過問,這也確實是楊副院長分管的事。
胡啓明沒說話,還能說什麼,張文武被他們算計了,自己也被他們算計了。或許,他們就是因爲知道上級給了任務,所以才選擇這個時候出手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和張文武翻臉,最好是把張文武趕走了。
因爲張文武的到來,胡啓明已狠狠的出了兩次風頭,在本市衛生系統裡,他現在風光無限。這一切都是張文武帶給他的,如果把張文武氣走了,不僅是斬斷了胡啓明的風光之源,更打擊他的身心。
楊副院長他們做的那麼明顯,胡啓明又怎麼會不懂呢?
胡啓明知道,這個黑鍋他背定了,無論怎麼說,估計張文武都不會相信這事他不知道。
每一個單位都肯定有明爭暗鬥,醫院這種地方更甚,樑大力想報復張文武,找到一直想往上爬的馬富春,大家一拍即合,計劃出來後,馬富春又找到和胡啓明面和心不和的楊副院長。於是,他們的統一戰線迅速形成,然後張文武中招,胡啓明逼着背黑鍋。
鬥爭就是那麼的殘酷,吃虧的永遠是心慈手軟的一方。
胡啓明把馬富春他們趕走,然後關上門默默抽菸。
兩小時後,胡啓明將周新道叫到辦公室。
“新道,小張的事,我說我不知情你相信嗎?”胡啓明說。
“我相信,你不可能那麼笨。”周新道說。
“但這黑鍋我背定了,最要命的事,上級有一個任務必須小張完成,你能不能幫我。”胡啓明很無助的說道。
周新道想了片刻說:“我幫不了你,或許,有一個人可以說服我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