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單上用鉛筆寫着:小孩沒病,問題在瑪麗安身上。陳小雅看到這行字的時候,除了吃驚就是迷惑,自己小孩的病,怎麼會跟這個保姆有關係呢?
所謂內外間,只是在一個大包廂裡用活動屏風隔出來的,說話大聲一點都可以聽到,張文武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來路,所以,用筆和鄭振龍翁媳交流,免得打草驚蛇。
事實上,他也許已打草驚蛇了,因瑪麗安一直注意着裡間的動靜,不過,她的掩飾做的好,別人沒看出來罷了。
鄭振龍拿筆在餐單上寫:怎麼辦我們聽小張先生的,然後神情凝重的遞給張文武。
張文武點了點頭,寫道:我懷疑,她在小孩身上動了手腳,相信有蠱、降頭、拘魂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嗎?
鄭振龍和陳小雅都是香江人,在整個華夏來說,最相信這些神神叨叨的就是香江人、濠江人、和東寧島(就是胡建對面那個大島)的人了。所以,當他們看到餐單上的字時,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所以,想讓小孩恢復正常,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把她拿住,讓她解除小孩身上的術法。”張文武又寫道。
陳小雅神情很是激動,顧不得寫了,嘶聲說道:“你是說,她在我兒子身上下了降頭?”
噓!張文武手指放在脣邊示意陳小雅不要說話。
有些修煉秘術的人,聽力是異乎常人很多的,很遠都可以聽到別人的說話,如果這個女人也有這個能力,陳小雅直接說出來,肯定是會打草驚蛇的。
“鄭太,你們有錢人不是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麼,怎麼那麼激動那麼多話呢。哈哈,吃東西,吃東西,來一個港城粘包,香江一定沒有……。”張文武爲了讓陳小雅安定下來,站起來給他夾了一個港城餈粑。
粘包、田艾包…這東西其實就是糯米包,不過,港城人喜歡加入田艾,減小糯米的黏度增加了一種田艾特有的青香,這種玩兒是個好東西,不僅美味還養胃健脾,不過,不是每個地方都有,也不是每個地方的人都吃得習慣的。
“對,多吃點,這是好東西。”鄭振龍顯的特別鎮定,他甚至有點歡愉。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從來都是不一樣的,陳小雅聽聞兒子的病竟然是被別人用邪術控制造成的,母子連心,當然就氣憤激動了。而鄭振龍想到的是,既然已找到原因,那事情就好了,孫子的健康指日可待,他當然高興了。
“好,我多吃點。”陳小雅也不是一個普通人,畢竟是鉅富之家的未來少主母,明白了張文武的意思後,馬上便鎮定了下來,她一邊說一邊拿餐單寫字:我們該怎麼辦?
大多數女人都是歇斯底里的,絕大多數女人遇到這種事,一定會驚慌失措,甚至像一隻癲雞一樣,馬上就找瑪麗安拼命。這種行爲,看上去是母子情深,兒子受到傷害了母親情緒難控。但其實是極其愚蠢的行爲,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拼得過別人,沒有能力隨便這樣發飆,不是找死麼?
“我正在想辦法。”張文武在餐單上寫道。
“不如現在動手製住她?”鄭振龍寫道。
“關鍵是,不知道她的道行有多高,如果是個高手,你的保鏢是不夠看的。而且,我看她的樣子,大概有些保鏢還捨不得傷她吧。”張文武剛纔也想過現在就制住她的,但想想,這裡是公衆場所,萬一這個女人是個高手,自己不能一招得手,那就麻煩了。
“回酒店再動手,小張神醫,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陳小雅說。
“鄭總,你的保鏢身手怎樣?”張文武覺得,如果在這裡動手,最好求助條子,他看得出那女人不簡單,如果她還有幫手,那就更麻煩了。
“要不,我調兩個身手好的過來?”鄭振龍說,從香江過來就算開車也就半天時間,如果直升機過來,很快就到了。
“身手好還不行,你還要確保他們對你是忠誠的。”這個女人,對一個小孩下這樣的毒手,顯然是有所圖的,所以,不排除她已滲透鄭家,萬一,那些得力的保鏢都被她用錢用肉收買了呢?
“小張先生,你幫我做主吧,我們聽你的。”鄭振龍想了一下說。
張文武點點頭,沒再寫字,專門吃東西。
四季春喝茶和明月樓不一樣,四季春的早茶和晚茶都有收市時間的,明月樓一整天都是喝茶,所以早上六點開市後,一直到晚上十二點打烊都是茶市。
孫子的病有望了,鄭振龍心情相當不錯,拉着張文武一直喝到十點早茶收市才離開。
離開四季春後,張文武給野道士打電話,他得把這個情況給老頭說一說,看看自己的判斷準不準確,他還要請教一下野道士萬一那女人不妥協,或者跑了,自己該用什麼方法去解除鄭家大孫子身上的禁制。
“老頭,這到底是降頭還是什麼?禁口降我知道,但是爲什麼小孩連路都不會走呢?書上沒這種降頭的記載啊,還有,那小孩邪門得很,竟然敢瞪我,目露兇光呢。”張文武描述一遍所見後說。
“小子,你明明知道是什麼回事,卻偏要打電話跟我說一下,是想考我還是對自己沒信心啊。”野道士說。
“呵呵,老頭,現在我不在山上了,你是不是很寂寞啊,要不,你也來港城吧。”張文武笑說。
“滾蛋,想把我拉過去幫你刷屁股執首尾,我纔不上你的當……。”野道士罵了幾句,轉到正事上說,“那小孩的八字是不是很特別啊,應該是純陽吧。你小子看過書房裡那本《海外隱秘雜記》,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回事,照書上說的去做就行了,不要再打電話煩我啊。”
“但是,老頭,書上雖有記載,但誰試驗過啊,萬一法子不靈呢?”張文武急道。
“那就只能讓那女人或她的師傅同門出手了,這種神秘的海外邪法,我並沒研究,所以一切靠你自己,我只能精神上支持你。”野道士說完掛了電話。
張文武看着嘟嘟響着忙音的手機,咬着牙對着電話罵道:老頭,你別這麼串啊,小心我不給你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