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啓明以爲張文武會反應激烈的,但他沒想到張文武竟然只是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句你會後悔的便走了。
張文武下山是謀生和找人的,當保安員當然也是一種謀生手段,但張文武不可能就以當保安員作爲人生的理想的,當保安員他純粹是爲了體驗一下底層人員的工作和生活而已,他還有去體驗碼頭工人的打算。不過,那天被老頭罵過後,他放棄了這個打算。
人生就幾十年,沒太多時間體驗生活啊,得迅速上位,迅速出名。
他現在也挺出名的,開始是他的醫術出名,現在是他的風水術出名,但這只是在港城的圈子裡而已。野道士要求他的是,要全國,甚至全亞洲,甚至全球都出名。
只要上位了,有了名氣,很多資源就會源源不斷的送上門來,到時候,要找自己的父母,要找野道士的仇人都簡單了。不然,現在這個樣子,去哪兒找?
對他來說,父母找不找沒所謂,不管他們是大富大貴的人還是貧窮潦倒的人,反正自己沒滿月就被拋棄,找到他們又怎樣?他沒興趣去認他們,也沒興趣恨他們。
但野道士的仇人他是一定要找的,在他下山的時候,野道士說過,他這一生,還有一件憾事就是未能報仇。
張文武把野道士當親爺爺看待的,他不願意他這一生有憾,所以,他必須幫老頭找到仇人。
對於張文武被開了,二狗子,三娃子還有周新道等人是義憤填膺的,他們覺得胡啓明這傢伙是過橋抽板忘恩負義。但周世榮聽到張文武被開了,卻是非常高興的,認爲張文武沒了工作,就會安心管理公司。
張文武卻告訴他,雖然他不當保安了,但他也不會去公司上班的,公司原來怎樣運作就怎樣運作。
張文武被開,樑大力羅智坤等人當然也是高興的,特別是樑大力,終於把這個混蛋趕走了。當然,所有人當中,最高興的當數李茂春,若不是還沒出院,若不是醫生嚴令現在不能喝酒,他一定會大宴“羣臣”飲宴三天的。
“張保安…張保安……。”張文武剛要上車,吳歡欣在後面大叫。
“你怎麼過來了?”張文武訝然。
“我怕你心情不好絕食啊,所以買飯給你吃呀,你要去哪裡?”吳歡欣手裡提着兩個膠袋,她還真是送飯來給張文武吃的。
“呵呵,你還真是有心啊,但爲什麼不請我出去吃呀。”張文武笑說。
也許大家都覺得張文武是一個堅強的人,也許大家都認爲,保安員這麼一份工作對張文武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兒。所以,他被醫院解聘,除了二狗子他們幾個發發牢騷罵罵娘之外,竟然沒任何人關心他是不是會難過,沒人過問他是不是吃飯了,好像根本沒發生什麼事一樣。
所以,吳歡欣不聲不響的買飯過來,張文武忽然覺得心裡有一陣暖流流過。
“你現在的心情適合出去吃嗎?我覺得在家裡吃好一點,萬一你哭了呢?在家裡怎麼哭都沒事。”吳歡欣笑說。
“你覺得我會爲這種事難過嗎?”張文武走過來接過吳歡欣手裡的袋子說,“買了啥?”
“脆皮烤鴨,紅燒乳鴿,水煮雜魚,古法釀大腸……,怎樣,合你口味嗎?”吳歡欣說。
“你買那麼多,我哪能吃得完?”
“呵呵,你以爲都買給你吃啊,我還沒吃呢。”
“你不怕胖?全是高熱高脂高蛋白的東西啊。”
“你放心,我是吃不胖的。”
“好吧,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菜的?全是我喜歡的啊。特別這個古法釀大腸,你不是不喜歡麼?”
“你喜歡的,我就喜歡……。”
回到家裡,張文武開了一瓶酒,給吳歡欣倒了一小杯,自己倒了一大杯。吳歡欣說他歧視女性,非得要和他一樣的杯,張文武沒辦法只得給她換了杯子。
“你是不是想把自己灌醉給我機會啊。”張文武啃着烤鴨腿說。
“咯咯,你不醉都給你機會,你敢嗎?膽小鬼。”吳歡欣大笑說。
“唉,我怕啊,因爲你是警花啊,港城的辣手警花誰敢隨便摘,會死得很難看的。”張文武裝作有賊心沒賊膽的樣子說。
“哼,會有你怕的事?你是不喜歡我。”
“其實我是喜歡你的……。”
“真的嗎?那我今晚不回去了。”
“女孩子不能那麼主動的……。”
談笑間,兩人不知不覺喝掉了一瓶五十多度的白酒,張文武當然沒任何感覺,但吳歡欣喝了四五兩幾十度的白酒下去,目光就開始迷離了。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她伸手搭在張文武的肩頭上說。
“等你酒醒了告訴你。”張文武給她換了一杯茶說。
“我沒醉,你快說。”吳歡欣說。
“但我醉了,我被開了,心情不好啊,你竟然這個時候問我這種問題,一點都不體貼。”
“額,這有關係嗎?好吧,你心情不好就不說這事了…對了,你有什麼打算?”
“沒啥打算,很快就清明節了,清明節回去一趟。在回去之前,熟識一下基金會的事務,和一些省內的學校領導認識一下,總不能,花了那麼多錢搞的基金,我連拿我錢的學校在哪都不知道吧。”
每年的春秋二祭,張文武都會去拜祭張笑的父母,沒有這一對夫妻也許就沒他的今天,當年,張媽媽不僅給他哺乳,根本上她是把張文武當自己小孩養他才活下來。所以,張文武把這對夫妻當成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一般看待,他們在世的時候,張文武雖然住在山上,但每個月都會下來張家村住幾天,每次跟野道士外出回來,他都必定給這一家子帶回好吃的好玩好用的。事實上,因他的原因,張三家一直是張家村家境最好的一家,畢竟,野道士不缺錢。
“去給張笑的父母掃墓?”
“嗯,每年,只要能趕回,我都會回去的。”
“唉,你比張笑還要上心。此事完後呢?你不會離開港城吧?”
“暫時應該不會吧,畢竟,這裡有基金會,有公司。不過,這個公司我並沒什麼興趣,我喜歡做藥,不喜歡搞工程。”
“那你可以開藥廠啊,我可以叫老爺子投資你。”
“哪有那麼容易,這不僅僅錢的問題,這得要有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