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武在吳禮冠身上插了四十九支龍鬚針和十一支繡花針,把吳禮冠變成一隻人形刺蝟模樣,注氣,留針,出針一番折騰,花了三四十分鐘,累得滿頭大汗,虛弱不已。
不要以爲鍼灸不累人,僅把軟得像棉線一樣的龍鬚針準確的插進人體裡,這是一件非常累人的活,沒一定的真氣內力還真做不到。
“你是誰?”張文武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喘氣的時候,吳禮冠醒過來了,真正的清醒過來。
“你的救命恩人,你不用太感激,你兒子吳剛政吳剛新付過診金了。”張文武拿紙巾擦着汗說。
“付過錢了?”吳禮冠覺得兩個兒子是敗家仔,病還沒看就付錢?
“對,我給人治病,向來是診金先惠的。吳老頭,你先歇着,你的毒還沒清除乾淨。”張文武要發飆了,吳雅莉這三八燒點水燒了半天還沒好啊。
他真的是有點所託非人,要知道吳雅莉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富家小姐,哪親自動手燒過開水啊,所以,張文武進房間給吳禮冠治病後,她打電話給何筱芬問了半天才弄懂怎樣燒開水。不要怪他啊,這個廚房沒電熱水壺,只有石油氣爐,她搞半天才把爐竈打着火。
篤篤。
張文武剛要出去罵人的時候,吳雅莉來敲門了。
“進來,讓你燒點開水燒了一天,你幹嘛去了?不要你老豆的命了?”吳雅莉還沒進門,張文武就罵人了。
“對不起,我…我第一次用石油氣爐……。”吳雅莉小聲說。
“廢物,連燒開水你都不懂,還能幹啥…給你老爸泡腳吧。”張文武轉頭看向目瞪口呆的張禮冠說,“泡腳吧,涌泉排毒,等毒排清後,你就徹底好了。”
吳禮冠茫然的點點頭,他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刁蠻女兒,怎麼會如此聽這小子的說話。對了,這小子叫啥來着?哪來的醫生,怎麼那麼怪呢,盤髻,白襯衫,藍西褲,黑布鞋,我的天他從哪裡來的?這麼怪異。
“看啥?你們父女看啥?泡腳不懂嗎?泡到水涼了,就加開水進去。”張文武站起來看了吳禮冠和吳雅莉一眼說。
“水…還很燙……。”吳雅莉說。
“就是要燙,涼了要加開水,你聽不懂我說啥啊?快點,再燙你老豆都不會感到燙,等他覺得熱的時候,毒就清得差不多了。記住,加三次開水,直到水色變成墨汁一樣的時候,停下,煎藥給他喝,然後晚上再給他泡,給你的藥丸不要搞丟哦,那可是你老子的老命。”張文武想了想,還是拿起筆來把程序寫了下來,他擔心這個連煤氣爐都不會用的美女忘了。
“拿着,怎樣做都寫在上面了,沒事不要來煩我,我休息一下回回力氣,還要幫你侄女解蠱,唉,命怎麼那麼苦,爲了幾塊錢累得像狗一樣,沒天理啊,慘無人道呀…喂,吳雅莉早上我們在山上捉的那些蟲子和草藥在哪?”張文武忽然記起等會要用的東西。
“在…在車上吧……。”吳雅莉弱弱說道。
“啊…廢物…真是氣死我了,跟你說過了,那是用來救人的,你放車上幹嘛啊…...。”說話間,有人敲門,吳剛政來了。
“行了,東西放廳子裡,然後到你那傻妹妹的車上拿東西上來,我歇一會給你女兒解蠱……。”張文武一看進來的是吳剛政,沒等他進門就安排下一步工作。
嘖,人家可是貿發局的大佬,官啊,“處級幹部”,你這樣呼呼喝喝的真的好嗎?
不過,吳剛政似乎並不介意,點頭說馬上下去拿,張文武揮了揮手,轉身倒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半小時後,張文武歇的差不多,準備給吳慧靈治療。
“吳局,你去給你老子煎藥,讓吳雅莉來幫忙。”張文武對坐在旁邊的吳剛政說。
“我…我幫忙也行……。”他想看看張文武是怎樣治病的。
“你不方便,讓女人來吧。”張文武已走向吳慧靈的房間。
被吳剛政替下來的吳雅莉委委屈屈的進了房間,嘴嘟的半尺長,她長這麼大從來沒被人這樣指使過,也從來沒幹過今天那麼多活。
“你傻站着幹嘛?我讓你搗的草藥汁呢?”張文武瞪了一眼她說。
“哦,在廚房,我去拿。”吳雅莉今天的脾氣竟然出奇的好,沒和張文武駁嘴,真是奇了。
“還有那些蟲子,一起拿進來。”張文武一邊給沉睡的吳慧靈號脈一邊說。
因爲張文武在她身上插了針,吳慧靈已從昨天沉睡到現在了,看她的樣子睡的極香甜,完全不像有躁狂症的人。嗯,是中蠱,不是狂躁症。
吳雅莉像拿炸彈一樣小心翼翼的端了一碗綠色的草藥汁,還有一小袋子的蟲子進來。
“很怕?”張文武接過蟲子說。
“很噁心。”吳雅莉說。
“其實它們很可愛,人才噁心,懂嗎?只不過,人懂得掩飾,不讓別人看到噁心的一面而已。”
“啊…你怎麼能這樣說,難道你也噁心嗎?”
“呵呵,我不噁心,我可惡,不少人想死。”張文武笑了笑說,“行了,把它的衣服脫了,還有,去拿兩個桶過來。”
“啊,脫了?你想幹嘛?”
“我想幹嘛?我想趕緊把她給治好了離開香江,趕緊幫她脫,我去拿桶。”張文武去水桶,吳雅莉傻愣了一下,便開始給吳慧靈脫衣服。
片刻,張文武回來到房間,看到一絲不掛的吳慧靈如一雪團堆在牀上,他愣住了。
“你…你幹什麼?你的腦子是不是真的有問題?我讓你把她的外衣褲脫了,不是讓你把她脫光光啊,這成何體統,真是混賬……。”張文武一伸手,把被子扯過蓋在吳慧靈身上,說,“好了,把這些蟲子和這碗草藥汁喂她喝了。”
“喂她吃了?蟲子?”吳雅莉看到袋子裡的蟲子就想吐,現在張文武竟然說要喂吳慧靈吃了,她的胃部一陣翻騰,一陣噁心,喉嚨咯咯的響了兩聲,小嘴一張吐了一地。
“唉,真是廢物。”張文武惱怒的罵道。
吳雅莉終於受不了忍不住了,不顧嘴上還有污穢的嘔吐物沒擦,發瘋的大叫:“你纔是廢物,你全家廢物…...。”
“哈哈,終於發飆了,吐了好,現在吐了等會就不用吐。”張文武竟然大笑,給她遞過一張紙巾說,“擦擦,你要有心理準備,等會這藥和這蟲喂她吃後,她會吐出來很多腥臭的東西,所謂失心蠱,其實就是一些肉眼看不清的蟲子。嗯,你去找個口罩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