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哥?怎麼了?趕緊拿紅包啊。”勃森拿了一個紅包,心情非常好,這美女老闆真是大方啊,這紅包幾百塊呢,夠他半個月工資了。
“嗯?啊!勃森快走。”湯進財一驚,迅速掩藏收起憤怒的目光,拉着勃森轉身回跑。
“財哥,紅包很大,幾百塊呢。”勃森不明白湯進財爲什麼要跑,切漲了發紅包見者有份是規矩啊。
湯進財拉着勃森衝進了打工店鋪後院的洗手間,喘着粗氣說:“勃森,還記不記得那次在坪洲的事……。”
勃森神色一整說:“那麼深刻的事誰不記得啊,梭溫和汪桑……。唉!”
攔路搶劫失敗,動了槍子,但子彈沒打中被搶的人,最後卻打在自己人身上,這樣的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勃森,對面那幾個人,就是我們在坪洲搶的人。”張文武那張臉,就如刻在他的記憶裡一樣,從來都沒消淡過,所以,雖然張文武已換了裝束換了髮型,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能認不出來嗎?爲了保命,爲了斷掉線索,那天他親手開槍把自己的兄弟做了,從那時候起,湯進寶的一切,每天都會在他的腦子裡出現,不是這個片段就是那個片段。每個片段過後,然後跳出來的是張文武那張令他恨得咬牙切齒的嘴臉。
事實上,他沒什麼好恨的,他是賊,別人是被他搶的民,難道只能任你宰割嗎?
他所以那麼恨張文武,不是因爲張文武破壞了他這次搶劫行動,而是因爲他爲了斷線親手把自己兄弟打死了,他把這份內疚和無恥推到張文武身上。
“啊!”勃森大驚,然後大喜,喘着氣說:“報仇,財哥,我們梭溫和汪桑報仇。我想殺了他們,必須殺了他們,財哥,你盯着他們,我去找人。”
勃森說完便要去找人找武器,這裡是緬國,是他們的地盤,要做掉幾個人對他們來說真的不難,要槍要炮他們都弄得到。
“等等。”湯進財抓住勃森說,“你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
“衝動?是,我衝動,但是我能不衝動嗎?你們不是有一句成語叫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嗎?我發夢都想去殺掉他們替梭溫和汪桑報仇。只是,跑到你們國家去殺人我沒那本事而已,現在他們送到這裡了,這是上帝的安排,我必須殺掉他們爲兄弟報仇的。”勃森反身揪住湯進財的衣領沉聲吼道,“你…你難道不願意替梭溫和汪桑報仇嗎?他們…他們都是…都是……。”
爲了斷掉線索,親手把情如手足的兄弟殺掉,這是湯進財的心魔,每天都折磨他,他當然不許勃森提這事了。手一撥,湯進財把勃森的手打掉。
“混蛋,混蛋,我什麼時候說不報仇了?我什麼時候說不殺他們了?但是,這是哪裡?這是瑞光,是你們的首都,隨便殺人?且不說在這裡行動能不能得手,就算得手了,你想過自己怎樣脫身嗎?聽我說,我比你更想爲寶哥報仇。但是,我們不能衝動,要有計劃明不明白。”湯進財抓住勃森雙臂用力的猛搖,用深沉的聲調發出壓抑的吼聲。
“那我們怎麼辦?”勃森被他這麼一搖,情緒穩定下來了。
“先盯着他們,找機會。”湯進財頓了一下說,“我盯着他們,你去找梭拉,讓他幫我們弄槍弄人。”
梭拉和梭溫是同一個村子裡的人,開始都是撿石的,兩人雖然不是兄弟,但交情擺在那兒。梭溫由撿石客變成揹包客時,梭拉變成了一個礦場小匪幫的頭目,梭溫變成滇南的原石鋪子老闆的時候,梭拉變成了這個小匪幫的老大。
梭溫走私石頭到滇南,梭拉是他的保鏢,如果沒有梭拉的“保駕護航”,那些年他根本不可能走私那麼多原石到麗市。
“找梭拉?還是你去吧,你和他更熟悉。”勃森說。
確實,因爲梭溫的緣故,湯進財和梭拉是很熟悉的。最重要的是,勃森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會把他們做掉梭溫跑路的事說出來。
“好,我去找他,你盯着他們。我再說一次,千萬不要輕舉妄動,那傢伙的保鏢不是吃素的,千億身家的大老竟然跑來參加公盤…勃森,你放心,這次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我們一定會替梭溫及汪桑報仇。”張文武語重深長的勸勃森,讓他千萬不要衝動。
“我知道,我不會再衝動的,這裡是首都,不是緬北,衝動的話,也許仇沒報,卻把自己交代了,剛纔只是一時激憤而已。”勃森點頭說。
“嗯,我去梭拉。”湯進財輕輕拍了拍勃森的肩頭,然後開門離開洗手間。
此時,莫塔馬灣,一艘遊輪的甲板上,幾個男女人正曬着落日品酒。他們的派頭很像那些世家鉅富裡出來的人,但事實上,他們不是。
如果張文武在的話,憑他的記憶力一定會記得這些人他在哪兒見過。
沒錯,張文武在坪洲見過他們,和湯進財一樣,他們都是老相識了。
不同的意思,湯進財現在是要他們命的,而這幾個男女卻是要他們財的,因爲他們是騙子,專業騙子。
年紀最大的那個就是黃教授,這老貨這會兒正抱着他所謂的“女徒弟”上下其手,本來,他是不好這一套的,但是他這個“女徒弟”很喜歡這一套,所以他便迷上了這一套。
“教授,一切都準備好了,就是不能確定那條肥魚會不會咬鉤。”探子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擔心的說道。
“放心,他們會咬的。鄭振龍這兩年大舉進軍內地市場,他需要大量的翡翠鋪貨,有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那邊已告訴我,鄭振龍已確定明天會上船。只要他上船,就一定會看上這塊石……。”黃教授胸有成竹的說道。
“他必須咬鉤,我們準備了這麼久,這一票必須成功。”刀子惡狠狠的說道。
“刀子,他不想鉤難道你能宰了他們?宰了他們又如何?錢你又拿不到。”鉤子不陰不陽的說道。
“好了好了,你們倆能不能安靜一點,一天不鬥嘴過不下去嗎?”黃教授不耐煩的說道。
“師傅,如果大魚咬鉤了,我們這次可以賺多少錢?”黃教授懷裡的“女徒弟”扭動了一下腰姿,不動聲色的壓着他最敏感的地方說。
“呵呵,如果成功,錢是不少的,這一次你也出了力,你最少可以分到這個數。”黃教授豎起一個手指說,“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