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劉尚義果然又送來一份資料,這份資料比昨晚那份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當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對於一般人來說,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但對於張文武來說,這份東西甚至要比官方那份還要有用。對於一個沒案底的普通人來說,倉促之下的官方資料,其實就是一份戶籍資料。想要更詳細的,更有用的,那就得到原籍去細查。
但地下資料就不一樣了,比如李小驪侍候過幾個男人,和哪個男人睡得最久等等,都極爲詳盡。李小驪就是小麗,令張文武吃驚的是,郭東豪竟然一直以爲她是李小麗。
官方的資料除了知道她的真名和真實的家鄉住址之外,並沒有多少有用的東西,甚至連現住址都是舊的,而地方勢力那份資料很多東西對張文武來說都是有用的。
照官方資料看,這個女人的文化不低,竟然讀過大專,這個年代的讀大專的女人,算是有文化了。一個讀過大專的女人,居然去當小三?這本身就值得懷疑。
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難道真的只是圖賺錢輕鬆?可是,郭東豪一直沾沾自喜的就是,他養小三花的錢沒他朋友的一半多。也就是說,這並不是她賺錢的途徑,她委身郭東豪並不是爲了賺錢。
那,她爲了什麼呢?
身份?地位?
郭東豪雖然有一個公司,這樣的老闆在鵬城,隨便扔一塊磚頭就可以砸中幾個,所以,這種身份就是個屁。地位就更加沒有了,郭東豪本身只是一個小老闆,自己都沒地位,又哪裡給得了她地位呢?
難道郭東豪除了半黑不白的公司老闆之外,他還有其他身份?
“義少,你去哪了?”張文武放下手中的資料給剛離開不久的劉尚義打電話。
“亂逛啊,泡妹子啊,你又不管飯。”劉尚義笑說。
“不是我說你,這麼大了,該找點事做了,你們家那麼多關係,隨便抓點事做都可以賺錢嘛。”張文武一副長輩的口吻,語重深長的說道。
“滾蛋,別以爲我叫你安哥你就可以裝老,你比我年紀小呢,竟然敢教訓我?”劉尚義當然也想幹點事,但他實在不知道幹什麼。
“回來,我管飯了,回來和你商量點事,大生意。”張文武笑說。
“不騙我啊?”白天劉尚義真的沒地方去的,他的生活都在晚上。
不一會兒,劉尚義就回來了,張文武已泡好了茶。
“想不到安哥居然還會茶道。”劉尚義坐下端茶喝了一口。
“狗屁茶道,我只是泡點茶喝而已,所謂的茶道是用來表演的,就像功夫一樣,真正的功夫,從來都不是用來表演的,招式也不好看。”張文武雖然琴棋書畫都有涉獵,但他對這些從來都不以爲然的。
“別廢話了,說說你的大事吧,你有什麼好門路?”劉尚義說。
“嗯,生意嘛,很多,但你這種人有夜晚沒白天,做什麼好呢?”張文武笑了笑說,“對了,豪哥做什麼生意?”
張文武還真的有生意的,但他沒心思折騰其他事,他只想做藥企。叫劉尚義回來,自然是爲了打聽郭東豪的事了。
“豪哥?不是說過了,他做IC呀。”劉尚義說。
“哦,哪玩兒好做?”張文武裝傻。
“那得看做什麼,做那些普通IC當然沒什麼賺頭,他做的是內存,MP3,MP4用的,聽說現在緊俏得很,有錢都買不到。”劉尚義興趣來了,悄聲說,“知不知道,這玩兒走水路過來,利潤翻倍,還有啊,那些IC大佬,做期貨,賺的更是嚇壞人。”
“啥?芯片也有做期貨的?沒聽說過。”張文武還真是沒聽說過。
“孤陋寡聞了吧,當然,這不是正經的期貨,這只是圈內的一種對賭。比如你可以買某一個容量的內存一個月後是升還是跌,或者你直接下單一個月後的單……。唉,那些都是猛人啊,對他們來說錢就是數字……。”劉尚義一知半解,講的不鹹不淡,不過,張文武也不是要知道這些。
他要知道的是,郭東豪在圈中的身份,到底是大佬還是小弟。
“義少,你認識豪哥多久了?是怎樣認識的?”張文武說。
“有一兩年了吧,喝酒認識的啊,怎麼了?安哥,你不會又要查豪哥吧?跟你說,不要亂說話啊,他們很忌。”劉尚主認真說。
無論是正行的偏門的,每一行都有忌諱。偏門的忌諱就更多了,隨便亂問亂說,真的會被打的。
豪哥既然那麼忌諱,也許他在圈中的地位並不高,真正的大佬,根本不會忌諱幾句說話。
“義少,很認真的問你,豪哥是不是幹走私?他是有自己的人馬呢,還是幫別人分銷一點點貨?”自己有團隊和幫別人分銷,完全兩碼事。
劉尚義臉色一紅,尷尬笑說:“這個…這個我還真的…真的不太清楚……。“
“我靠,你和他稱兄道弟兩年,居然啥都不知道啊。”張文武真的無語。
“他是不是有自己的人馬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打架他可以叫來很多人,如果有人進去了,他也能撈人,我想,他應該有人馬吧。而且,他貌似很神秘的,一個月大半時間不在公司,總是說出差出差,也不明白他做這玩兒有啥好出差的。”劉尚義看着張文武說,“兄弟,你想幹嘛啊,一會兒查小麗,一會兒查豪哥,難道你是條子?不可能啊,你這樣的人能當條子嗎?哦,不會是和豪哥是同行吧…兄弟,到底什麼回事?”
“呵呵,如果我說,我只是關心豪哥你一定會相信嗎?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能告訴你,我對豪哥沒壞心。”張文武一時間真的找不到好藉口,只能這樣說了。
“好吧,現在到管飯時間了,走吧。”劉尚義竟然就信了。
“等等,義少,勸你一句,儘量少和地下圈子的人來往,不管是哪個圈子的。豪哥做什麼,你比我清楚,他爲什麼和你那麼好朋友,你也比我清楚。你明白我什麼意思嗎?”張文武很誠懇的說道。
“明白,明白,快走吧。”
又是一天,鵬城的春夜,有微微涼意。
張文武和劉尚義吃過晚飯,又請他去酒吧灌了一肚子酒,把他安排到酒店住下後,張文武駕車悄悄去了李小驪所在的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