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讓大家等了一個多小時的小張顧問?”蘇燦榮看着不倫不類的張文武說。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張文武。你就是那個不肯開刀治病,生怕別人把你砍了的膽小鬼犟老頭子?”張文武反問了蘇燦榮一句說。
“混蛋,你纔是膽小鬼,老子槍林彈雨都敢闖你竟然說我膽小鬼,信不信我替你家長揍你。”蘇燦榮暴喝,竟然有點聲若洪鐘的感覺。
“哈哈,你都要坐輪椅了怎麼揍我?明明就是把別人把你的腿切了,所以不敢做手術,還跟別人說,一生只有我砍別人刀子,不想到老了讓別人在身上動刀子。哼,這不是膽小是什麼?”張文武大笑說。
“閉嘴,混蛋,你竟然敢嘲笑我?豈有此理,氣死我了…小曉,馬上,你馬上安排給我做手術,我要讓這小子看看我是不是膽小鬼。”蘇燦榮大叫。
大家懵圈了,誰也沒想到,這一老一少竟然會見面就吵架的,而且,顯然老爺子被小張顧問氣到了,氣得渾身發抖。
“外公…你說的是真的?那我馬上讓胡院長安排。”何曉說。
“哼,幾十歲了,被別人隨便幾句激將一下就放棄自己堅持的東西,一點兒都不像一個老戰士,老革命。”張文武淡淡的說道,“爲了所謂的面子,爲了不讓別人叫膽小鬼,竟然自打嘴巴,唉,真是令人失望。”
“張文武,你不要說了……。”何曉生怕張文武再說,她外公又不肯做手術了。
“哈哈…哈哈……。”蘇燦榮突然大笑,他指着張文武說,“小子,你有種,竟然敢這樣對待病人,居然敢這樣罵我,多少年了,除了老首長,沒人敢說過我半句,好好,有性格有膽量,我喜歡。”
張文武非常的配合,裝作被嚇出了一頭汗的樣子,用手抹了一把並沒有汗的額頭。笑着對蘇燦榮說:“老革命,你爲什麼不肯做手術?對於你的病,手術是最好的治療方法。”
“你都還沒給我看,就知道手術是最好的治療方法?你是不是沒把握,所以這樣說啊。”蘇燦榮笑道。
“老革命,你相信中醫嗎?”張文武並沒直接回答蘇燦榮。
“當然相信啊,西醫不是這幾年纔有嗎?我們的祖宗幾千年來不都是中醫治病嗎?”蘇燦榮擺了一下手說,“不過,西醫也有西醫的長處的,當年打仗藥品奇缺,我們又被逼進了山裡,如果不是隊伍裡有懂草藥的人,很多戰士的性命都得丟掉。不過,有些病,草藥是沒辦法的,但一支西林卻可以救一條命。”
“好吧,那你現在是要做手術還是讓我試試?我先聲明啊,骨瘡是很特殊的病,對中醫來說是很棘手的,我不一定能讓你痊癒的哦。”張文武說道。
“呵呵,做手術也不一定能讓我痊癒,既然都沒有百分百的保證,我當然是不願意給他們砍一刀的。”蘇燦榮對自己的病還是比較瞭解的,知道手術治療也不一定痊癒。
按照西醫的臨牀數據,化膿性骨髓炎,少年兒童多發,像蘇燦榮這種年紀發病的記錄是極少的。而且,按照西醫的化膿性骨髓炎的標準,蘇燦榮的症狀有些數據還是有出入的。所以,從西醫角度來說,這並不是標準的化膿性骨髓炎。
蘇燦榮雖然老了,但腦子是很好使的,他查過不少資料,對自己的病有深刻了解的,他認爲自己既然不是西醫標準的骨髓炎卻用西醫的手段治療,那是不值得冒險的,所以他纔不願意做手術,更不願意在外孫女上班的醫院做手術,免得出現狀況的時候讓她難做。
“你的意思是願意讓我練習一下了?但是,我是有規矩的,給人治病得收診金……。”張文武笑說,“而且我治病還得看緣,老革命,你的緣是夠的,就看你的診金夠不夠了。”
“臭小子,我讓你練手你還得收錢啊,真黑。”蘇燦榮佯怒說,“錢我沒有,我的退休金啥的,全都捐了,老命有一條,你看着辦吧。”
大家聽着,心裡暗笑,哈哈,這下好了,小流氓遇到老無賴了,倒是看看這一老一少還會整出些什麼事來。
“你沒錢不重要,我也不要你的錢,你可以用其他方法付診金。”張文武走近蘇燦榮,在他的耳邊嘀咕了片刻,然後等蘇燦榮的回答。
大家不知道他給蘇燦榮說什麼,不過,蘇燦榮的臉色變化大家卻看得清楚,老人家的臉先是由正常轉成黑色,怒容滿面,然後又漸漸恢復過來。
臉色恢復正常的蘇燦榮沒說話,大家安靜的等着。
“你說的都是真的?”好一會兒,蘇燦榮問張文武。
“我有性命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張文武道。
“如果我不理這事,你就不幫我治病?”蘇燦榮又說。
“如果你有這個能力,卻不去管這件事,我會把你列入我的該死不救名單裡,凡被列入這個名單的人,就算我被逼無奈出手,那也得收天價診金,最近我治了一個在這個名單裡的鎂國婆娘,他付了一千萬美刀的診金。”張文武嚴肅而緩慢的說道。
“你那麼在意這件事,有親戚朋友牽涉裡面了?”蘇燦榮又說。
“有一個認識幾個月的朋友在那兒,雖然讓我關注這件事是因爲他,但現在已不是因爲他了,那些王八蛋心太黑了,我必須摻和摻和,否則,對不起良心。”張文武淡淡的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太小看我了,我是一個認理不認人的人。”
“好,好…認理不認人…說的太好,小張,你是好樣的我喜歡,這事我管,我豁出我這張老臉找老首長,豁出我這條老命也要和人一起摻和,摻和。”蘇燦榮突然一拍輪椅的扶手大聲說,“這些黑心王八確實要有人和他們摻和一下才行。”
大家面面相覷,只有何曉心裡明白這一老一少在說什麼。她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一眼張文武,笑了一眼,便將目光投向別處。
張文武回報了一個笑容給何曉,然後撓頭說:“老革命,你先辦入院手續,晚點我過來給你治療。”
“這樣就行了?不用號脈,不用望問聞切就讓我住院了?”
“望問聞過了,就差號脈了,不過,不號脈我心裡也有數了。實話說,你不願意手術是明智的,我認爲,你的病並不是西醫標準的骨髓炎,現在別問我是什麼病,回頭號脈後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