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慕容闕將披風扔給後面的家僕,拍馬上前,在奔馳之間張弓,“嗖”地一箭刺穿了遠處一頭羚羊的腦袋。
“有意思!”古凡見慕容闕來了精神,竟然要與自己比試箭術,遂策馬追了上去,猿臂舒展,擡手一箭,一頭麋鹿應聲倒地。
“嗖!”
“嗖!”
“嗖!”
“嗖!”
……
這兩人並駕齊驅,策馬朝前,如競賽一般,你一箭我一箭,而且頻率越來越快,每一箭都射得極準,直讓人看得目不暇接,歎爲觀止。
連一旁的慕容闕寒都看呆了,只能策馬跟着兩人朝樹林深處奔去。三十多騎經過揚起的塵土囂天而起。
在兩人身後,二十多名家僕急急忙忙地跟在後面爲兩人收拾獵物,好在兩人的箭術很準,獵物大多都已經斷氣,並沒有用到獵鷹和獵犬。
慕容闕見古凡仍佔上風,心下着急,猛地從箭袋裡抽出兩支箭,扣在弦上,眼睛微微上挑,右手已經扣弦,只見半空中兩個黑影從樹梢墜落撲扇着翅膀,應聲落地,竟然是兩隻野鴨,慕容闕轉過頭看向旁邊馬上的古凡,目光中流露出自詡之色。
誰知古凡也不說話,雙腿一夾馬肚,右手抽出三支箭來,挾在指縫之間,嘴角掛上一絲邪笑,稍一收腹,騎在馬上的他已經將三支箭矢送了出去,前方正在奔跑的三匹羚羊應弦而倒,栽倒在塵土中。
“什麼!”慕容闕此時也不由得大吃一驚,古凡對於箭矢的熟稔程度竟然遠超於他!其實慕容闕不知道,古凡雖然是先天級境界,但實力已達到兩枚星璇之力,遠超過慕容闕的一枚半星璇。這兩人原本都不是射箭高手,不過是憑藉自身星璇對周圍天地之氣的溝通來調整射箭的角度與力度,而古凡實力壓過慕容闕,自然箭術也就比他高超了。
慕容闕頓時覺得有些丟臉,怒馬上前,將一張雕弓拽滿,搭箭對準遠處奔跑的一頭麋鹿,正要扣弦,陡然整個山林裡的動物都騷動了起來。所有的動物都從樹林裡狂奔出來,不僅是麋鹿,羚羊,野兔,野豬,甚至還有豹子和豺狼都一併從樹林裡跑了出來,朝着另一個方向跑去。
“喝啊!”古凡策馬前衝追了上去,“有意思!”慕容闕擡起手狠狠抽了坐騎一鞭,兩匹馬就一前一後離開了隊伍,朝着山林的深處跑去。
兩人就這樣追趕着獸羣,急趨了百里,獸羣躲進了森林之中,兩人這才勒住馬,停了下來。此時兩人已經衝到了森林的深處,與大部隊已經很遠了。
慕容闕看了看自己空空如野的箭袋,擡起頭笑着對古凡說道:“古兄箭術真是不凡。”
“慕容兄也很厲害啊。”古凡停住馬,將弓箭固定在馬鞍旁邊說道:“剛纔這一陣,收穫不少呢。”
慕容闕看了看周圍再沒有旁人,便收起自己的雕弓,對古凡說道:“古兄弟,既然此地再沒有外人,我便將我的意思說一下吧……”
古凡微微點了點頭。他也料想到了,在澹臺若邪和古凡相繼回京,這個風頭浪尖的時刻,慕容世家青書侯的世子慕容闕喊古凡到慕容世家的虞楚園來狩獵,絕對不會只是來玩玩這麼簡單,必然有慕容世家在幕後的示意,而且這樣堂而皇之地下帖約見,倒更有與澹臺家叫板的意思。畢竟澹臺若邪太過強勢了,已經有要把慕容世家邊緣化的趨勢了。古凡此時倒是十分地期待,慕容家會怎麼樣與古家合作。
“慕容兄但說無妨。”古凡謙恭地回答道。
“北宿侯澹臺若邪,古兄你怎麼看?”慕容闕轉過臉來,看着古凡,緩緩地問道。他似乎是想從古凡的神態裡,捕捉到一些細微的信號。
古凡心中也瞭然,慕容闕是在試探古家與澹臺家的關係究竟如何,以及古凡與澹臺若邪的私交如何,以免合作不成還落下把柄給古凡。
如今的情況之下,放眼天京城,能夠與古家合作對抗澹臺家的盟友,毫無疑問,也就只剩下慕容家了,既然要下定決心要與慕容家合作,那就要拿出誠意來。
古凡笑了笑,擡起頭,與慕容闕的目光對視了一下,問道:“慕容兄,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希望古兄真言以告。”慕容闕玩味了一下,對古凡說道:“這很重要……”
“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古凡淡淡一笑說道:“澹臺若邪曾經派人來想要軟禁我,不讓我回天京城述職,真的很不是東西。”
“古兄,此話當真?!”慕容闕大吃一驚,追問道:“這事是可以向兵部問責的啊,如果情況屬實,澹臺若邪要革除爵位的!”
古凡點了點說道:“我知道就算我向兵部檢舉揭發澹臺若邪,他也會有本事脫罪,而且朝廷正在用人之際,又怎麼可能因爲這個原因革除他的爵位?”他見慕容闕臉上似有遺憾之色,知道他是遺憾古家與澹臺家沒有因此而鬧起來,古凡便補充了一句說道:“但是他這樣對我,我古凡以後定是要還他的!”
“古兄,澹臺若邪霸氣外露,飛揚跋扈,我也早有耳聞。”慕容闕從馬上跨了下來,牽着馬走着說道:“據說昨天的燈會,他還縱容澹臺家的家奴毆打了看燈的百姓,引起的民憤極大,羽林衛也不敢管他。”慕容闕繼續說道:“他還真以爲澹臺家已經隻手遮天了……”
慕容闕的話戛然而止,似乎是在等古凡主動表態,但古凡卻牽着馬走在慕容闕的旁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似在沉思什麼。古凡知道,這種情況下雖然自己需要表態,但是急於表態就會使自己處於被動,過了片刻,似乎是經過深思熟慮一般,古凡沉吟道:“那依慕容兄的意思,現在澹臺家新一代出了北宿侯澹臺若邪,我們已經沒有辦法與他們對抗了?”
慕容闕聞言,急忙說道:“怎麼沒有?”慕容闕將馬鞭握在手上,朝着遠處擺了擺手勢,說道:“大殿之上,哪裡容得他澹臺家一家獨大?我慕容世家雖然是儒家文臣,卻也見不得他這般肆意妄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