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人對你我施蠱!”
果那璐瑤衝着安明說道。
“施蠱?”安明警覺道:“哪兒呢?什麼……”
嘴裡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果那璐瑤神色凝重的伸手將他拉在身後,隨即用手一指西南方向:“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就是他!”
安明望去,西南大約二十幾米處,大廳走廊出口處,正站在一個臉上面無表情的中年人。
雖然沒有穿古怪的苗家巴代服侍,也沒有戴那些能表明巴代蠱師身份的飾物,但安明看着那殭屍一般的一張臉立馬就認出他應該就是五叔請來的那個巴代蠱師。
“努雄貢嘎,努雄貢嘎,你告訴她們這是怎麼回事!!!”瘋子坤被那些女人們圍住,粉拳雖力道不打但架不住那麼多人的輪番上陣,此刻見着了努雄貢嘎連忙呼聲求救。
只不過,他的呼聲很快便被那些女人們的嘰喳聲給壓了下去。
努雄貢嘎陰陰的站在走廊出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明好果那璐瑤。
果那璐瑤此時顧不上和安明多說,連忙伸手從身上斜背的布包裡掏出剛剛放了白色條蟲的那個小瓶兒。安明分明看見,瓶子裡原本平靜的水面此刻竟然如同被燒開了一般沸騰起來。
“這,這怎麼回事?”他指着瓶子問道。
“那個人這是在和我較量功力,他要收回他施放的這些蠱蟲!”
果那璐瑤急急答道。
“啪”的一聲,果那璐瑤果斷的將瓶子摔在了地上,那些原本隱身在瓶子裡水中的白色條蟲竟然紛紛朝着努雄貢嘎那個方向飛快爬去。
地上霎時間一堆白蟲競相爭趴,那情景讓安明看了不禁頭皮發麻。
就在安明的眼光準備從那些白色的蟲子身上收回來,問問果那璐瑤爲什麼會摔瓶子的時候,他突然驚駭的發現,兩條翠綠色的蛇正張嘴吐芯,快速從地板上向着他和果那璐瑤遊動過來。
“好毒辣!一上來就是蛇蠱?!”果那璐瑤嘴裡嘀咕了一句,隨後伸手入身背布包,也不知道怎麼鼓搗的,竟然掏出來一個長寬不過鉛筆盒大小的小鐵盒,打開盒蓋,幾條大大小小搖頭擺尾的如同泥鰍一般的小動物,遊動到了地上。
安明仔細去看,卻並不是泥鰍,它們有着泥鰍一般的圓柱形身材,可是身上卻長着豹紋,嘴巴是扁平的,沒有泥鰍嘴巴旁邊的那兩根鬍鬚。
安明是第一次見着這種神秘的小動物。
果那璐瑤的另一隻手上早已抓了一把青色的粉末狀物質,使勁兒撒向地上游動過來的兩條翠綠色的蛇。
那些青色的粉末,兜頭兜腦的將那兩條翠綠色的蛇罩了個嚴嚴實實。
只不過,它們並沒有影響到那兩條蛇前行的速度。
安明再看那地上游動的“豹紋泥鰍”,竟然像是着了魔一般拼命衝着有綠色粉末的地方遊動,須臾之間已經和兩條翠綠色的蛇碰撞在了一起。
隨即,令安明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安明親眼看見
,那些“豹紋泥鰍”扁平的嘴誇張的張開,露出了一排小匕首一般鋒利的牙齒,衝着兩條蛇身上有綠色粉末的地方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片刻之間,蛇負痛,扭轉腦袋去咬那些粘附在它們身上的“豹紋泥鰍”,兩種動物在地上滾動着撕咬起來。
那邊,一羣女人和瘋子坤以及幾個保安撕扯成一團,亂哄哄的叫嚷聲充斥着安明的耳膜。
這邊,只不過是分分鐘鐘的工夫,安明親眼所見,那些“豹紋泥鰍”竟然將兩條翠綠色的蛇撕咬的遍體鱗傷,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很快竟然成了兩具帶着血漬的白骨!
果那璐瑤臉上萌態十足的可愛表情沒有了,替代而來的是安明從未見過的嚴肅和沉重。
努雄貢嘎依舊殭屍一般毫無表情,哪怕是他的眼光親見放出去的兩條翠綠色的小蛇變成了白骨!
安明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來一個詞兒:蠱蟲鬥法!
在苗疆野人山生活了六年,安明雖然沒有系統的學習過蠱術,但身處那樣一個環境,經常接觸的都是苗疆之人,對有關蠱術的傳說倒是聽過不少。
蠱蟲鬥法便是其中之一。
所謂蠱蟲鬥法,是指兩個蠱術師相遇,又是對手,於是便用各自的蠱蟲去襲擊對方,從而達到比較功力,做到知曉對方底細的一種方法。
蠱術師所使用的蠱蟲,都是自己豢養多年的,其中便融入了蠱術師的功力。
照眼前的情形看來,果那璐瑤的“豹紋泥鰍”雖然也有死傷,但畢竟是吞噬了努雄貢嘎的兩條蠱蛇,算是在第一輪鬥法中略勝一籌。
不過,努雄貢嘎顯然並不甘心他的失敗,很快他又出手了,這次他拋出了一個小小的草人,飛一般的向着安明衝過來!
“小心!附魂蠱!”果那璐瑤衝着安明輕呼一聲,伸手就去拽安明。
誰也沒有想到,正在和果那璐瑤鬥蠱的努雄貢嘎會轉而襲擊安明。果那璐瑤出手稍稍慢了半拍,而安明根本就還在愣怔之間,那個疾速飛來的草人貼在了他的心口,只是眨眼間的工夫沒了蹤影。
安明好奇又驚懼,雙手在自己胸前摸索,但那草人兒就像是化掉了或者是蒸發了一般,毫無蹤跡。
“別摸了,它已經化入你的身體裡了!”果那璐瑤急急說道:“半個時辰內,如果我不能把那個草人從你體內逼出,你將成爲那個巴代蠱師的行屍走肉!”
“我……尼瑪,這麼卑鄙!鬥不贏你,拿我出氣?次奧,看我不踹死他個死殭屍!”
安明幾乎快被氣炸了肺,一擡腿就要向着努雄貢嘎衝去。
“別動!那草人現在在你體內,隨着氣血而行,你越是動怒動身,體內氣血活動越是旺盛,那麼它遁入你心器裡的速度越快,一旦真的進入你的心器,那我也沒辦法救你了!”
果那璐瑤伸手拉住了蠢蠢欲動的安明,嘴中急急說道。
努雄貢嘎的殭屍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得意的神色,遠隔十幾米之外,他說了一句苗語:“戛納胡亞哥,女噶
濮陽寡慾呢呀!”
安明對苗語並不陌生,他立馬在腦海裡翻譯出來了這句話的意思:今天讓你們有來無回!
果那璐瑤冷冷的瞥去一眼,一張嘴回敬一句:“不哈喲噶,哭噶塘沽含華咀英!”
安明一樣聽得明白:別得意,憑着你那點兒功力想獲勝也不是那麼容易!
隨即,她不再搭理努雄貢嘎,而是從身上斜背的布包裡掏出一張看上去沾了不少污漬的黃表紙,隨手撕把成一個小人模樣,隨即又拿出一枚竹針,刺了右手中指,滴了兩滴殷紅的血滴在紙人上。
安明正看得出神,果那璐瑤卻伸手將紙人拍在了他的腦門上。
“這是……”
“閉眼,腦子裡什麼也不要想,不論你感覺到體內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驚駭,也不要睜開眼睛,到了睜眼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果那璐瑤的話很急,一邊說眼睛的餘光一邊瞥向努雄貢嘎那邊。
努雄貢嘎顯然不會就這樣罷休,此刻,他的手上多了一朵豔麗非凡的七色花朵。
“不好!情蠱花!”果那璐瑤低呼一聲,臉上的神色頓時再度緊張起來:“閉眼,躲我身後!”
一句話說完,安明在閉眼之前清晰的看見努雄貢嘎揮手將那朵七色的花朵向着果那璐瑤拋來!
“聚哈個夜班呢,塔裡哦哦怕虎爺看何苦非給!”
隨着那七色花的飄來,安明聽江努雄貢嘎得意的嚷嚷了一句苗語。
“情蠱之花,我看你在需要用功力逼出你朋友體內草人的情況下怎麼來躲避!哈哈哈!”
安明的腦子裡迅速翻譯出了努雄貢嘎這句話的意思。
聽他的口氣,想必這個情蠱之花的威力還是相當大的。
Www ▲ttκá n ▲c○ 情急之下,果那璐瑤順手將手裡那張被撕成不規則圖形的大半張髒兮兮的黃表紙拋了出去。
黃表紙輕,並不能拋太遠,只不過在離着她兩米多遠處停止了前飛的趨勢,而是開始輕飄飄的落下。
然而此時,被努雄貢嘎拋過來的那朵七色花卻正好撞在了黃表紙上,它凌厲的攻勢頂着黃表紙並沒有落在地面上。
一切看似巧合和蹊蹺,但其實卻是果那璐瑤和努雄貢嘎功力較量的結果。
趁着黃表紙暫且擋住了情蠱之花的攻勢,果那璐瑤伸手在布包裡拿出一小瓶紅色的液體,打開蓋子,將裡面的液體劈頭蓋臉的潑在了安明的臉上。
縱使閉着眼睛,安明也能感覺的到他的臉上黏糊糊腥味兒十足。正欲張口相問,想起果那璐瑤的囑咐,於是忍住沒開口。
“記住了,不管你感知身體周圍或者是身體裡發生任何不可思議的事情,你都不要睜眼也不要說話不能動!我現在來給你解附魂蠱,咱們時間不多,要儘快!”
果那璐瑤說話的語速是安明從未聽過的快。
安明點頭,心中卻甚是疑惑:能發生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呢?
不要睜眼不要說話也不能動,這也太詭異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