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家駿大驚失色,情急之下本能的去扣動手槍的扳機。
但當他原本放在扳機上的手指發力卻不能讓扳機向後扣動的時候,他吃驚的放眼看去,卻發現安明右手的食指已經堵在了扳機之後!
“77B式手槍的彈匣扣位於握把左側、扳機後方。卸去彈匣,後拉套筒,槍彈就退出來了,你可以通過拋殼窗檢查彈膛,釋放套筒,然後拉扯槍管兒……”
安明面不改色,嘴中像是一個槍械專家在講課一般的說着。同時,他的手在飛快的動作。
一段話說完,毛家駿手中的那把77B式手槍已經按照他剛剛說的那些步驟,不但被退出了彈匣,而且好好的手槍已經被分解成了若干個零部件!
整個過程,區區幾秒。而且是在毛家駿之前手握手槍的情況下!
這簡直就太駭人了!
毛家駿望着眼前手上只拿着的槍的骨架,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囁嚅的嘴脣上上下下的碰撞了好多次,這才驚魂甫定的說出一句話。
之前,有人告訴他讓他如何整治安明,那人卻沒有告訴他安明是幹什麼的。
“我?安明呀!藍曼麗女子美容院的……員工吧!”安明原本是想說“少主”的,但想了想,還是說了“員工”兩個字兒:“我剛纔告訴過你了,別耍花招,可你偏偏想挑戰一下我的底線!現在你手裡的鐵疙瘩已經沒用了,咱們可以愉快的交談了嗎?”
毛家駿幾乎感到自己就要崩潰!
這個安明,論身手能打的徐彪一夥七八個漢子奪路而逃,丁大少的保鏢以及惡狗紛紛撲地;論背景,進了看守所,能有上層人物打電話給警局趙局長,命令放人;
而現在,居然連一般人見都沒見過的手槍都能瀟灑的快速拆卸,這也太屌爆了吧?
驚詫的同時,毛家駿也意識到了自己所處的態勢依舊被動,而且,看來今天不讓安明滿意,他恐怕沒有什麼退路。
“談,談什麼?”毛家駿再次看了看手上攥着的槍架子,就像是一塊兒破鐵,而關鍵的那些零件現在都拿在了安明的手中。
“你爲什麼陷害我?”
安明開門見山,臉上原本嬉笑的表情現在也漸漸一點點的冷卻下來,變得嚴肅。
“陷……陷害?沒,沒有呀!我想,咱們之間一定是存在誤會,誤會!”
毛家駿結結巴巴的說道,他在用最後一點兒僅存的底氣維護他最後的掙扎。
“誤會?嘿嘿……”安明冷笑:“別的我就不多說了,單就說說在丁大少別墅裡的那次吧,當時你用槍脅迫着將我拘捕了,罪名是闖入私宅傷人,但實際上的情況是怎麼樣的,不需要我再和你一起重溫一遍了吧?”
“這個……”毛家駿無話可說。那時候他抓了安明,完全是誣陷。但他卻從來不會想到,安明這小子還能走出西大院看守所。
當然,他更不可能想到自己現在會落在安明的手裡。
毛家駿在快速的思考,思考一個能安全擺脫眼前危機的辦法。他知道安明想要
什麼,但他卻很不願意說出實情。
因爲實情包含了一個他不可見人的秘密。
“說?還是不說?”安明靠近一步,嘴裡冷冷的問道。
“說,說什麼?”
“誰是你的幕後指使者?或者說是誰指使你來對付我的?當然了,如果你願意將整個誣陷我的事件起始都老老實實的說一遍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沒有誰……”
毛家駿的話音剛剛響起,他閃爍的視線就看見安明的眼睛裡射出一道兇狠的眼神。
緊接着安明的左手突然伸出,毛家駿幾乎沒有來得及反應,左胳膊便被安明抓在了手中。
毛家駿本能的反抗,做爲警察,他好歹也學過幾手擒拿,原本是想順着安明的衝勢他拉動胳膊,將安明拽過來,然後另一隻手一個掏心拳打在安明的小腹上。
但當他用力去拉動胳膊的時候,才發現安明捏着他胳膊的那隻手如同鐵鉗一般牢穩,而且安明的身形也像是在地上紮了根,他根本撼動不了半分。
無奈,另一隻手的掏心拳已經打出,毛家駿只好硬着頭皮繼續。
“嘿,還想玩兩招?”安明嘴中一邊輕鬆的說着,原本捏着手槍彈匣的手就迅捷的擋了過去!
“哎呀!”一聲慘叫,叫的聲音不小,在空曠的廢棄車間裡久久迴盪,大有繞樑三日不絕於耳的氣勢!
發出叫聲的是毛家駿,看來他很疼。
事實上,眼下的情形是他被安明的手捏着的那條胳膊已經從肘關節處脫臼。
而他打向安明小腹處的那一記掏心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安民手中的鐵彈匣上,彈匣尖尖的那一端扎傷了他的三個手指,鮮血淋漓!
十指連心,那種痛毛家駿發誓他這輩子第一次嘗試!
“我早就說過,不要玩花招,不要玩花招,你偏偏不聽,看看,這是自食其果吧?”
安明收回雙手,雙臂自然垂在身體兩側,冷笑着看着毛家駿。
毛家駿的樣子現在看起來有些慘,左邊的胳膊小臂脫臼,耷拉着和斷了沒有太大區別,右手還在滴血,並且大概是因爲疼痛而輕微的抖動着。
他的臉上一臉痛苦,但也有着憤恨和恐懼。
“安明,我勸你做事情別這麼衝動!你要想想後果!我可是現職警察,你有把握弄死我嗎?只要我不死,你應該可以想象的到你的下場!”
毛家駿因爲疼痛而大吼。他現在寄希望於能用歇斯底里的兇相嚇退安明不再繼續。
但很顯然,他又打錯了如意算盤,安明今天必須要從他嘴裡得到些東西。
“呃?後果?你以爲你可以給我一個後果嗎?”安明冷冷一笑:“看來剛纔拆了你的槍還沒有能讓你想到點兒什麼!那好吧,我就告訴你我是什麼人!緬國的金三角地區有很多支分別割據的軍閥力量你應該知道吧?”
毛家駿用眼睛充滿惡意的盯着安明,耳朵裡卻沒有少聽進去一句話。
“每一股軍事力量都有自己的自衛軍,我曾經是某支自衛軍裡的一員,所以我知道上百種對付俘虜的手段,可以讓對方生不如死經歷人世間最難以忍受的痛苦!”
安明突然再次貼近毛家駿,用冷冷的聲音,話鋒一轉,道:“而且,你別以爲我不敢殺你!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今天如果我得不到我所需要的信息,我會讓你先經歷痛苦,然後再殺了你!大不了,我再回到緬國的金三角叢林裡,國際刑警恐怕也不能奈我何!”
話說完,安明故意的去碰了一下毛家駿脫臼了的左手臂。
“啊!!”毛家駿再次慘叫了一聲。
安明的話,幾乎已經徹底的讓他心理防線崩潰!
如果安明的話屬實,正如安明所說,殺了他誰也奈何不了安明!
憑着安明打鬥的絕好身手以及剛剛對槍械知識的熟諳還有那快速的拆解槍支的手法,毛家駿覺得安明應該不是在嚇唬他。
“嘿嘿,怎麼樣毛中隊?我給你的疼痛,是不是要比那天在看守所的審訊室裡你準備給我的‘坐飛機’的疼痛還要銷魂呢?”
安明一邊說,一邊又伸手抓住了他流血的右手:“十指連心,不知道一根根的折斷的話……”
“我說,我說!”毛家駿原本就是一個貪圖享樂之人,哪能受得了這樣的折磨和恐嚇?
“好,早這樣不就不用費這麼大的周折了嘛?”安明眯眼冷笑:“說,誰指使你陷害我的?”
這是安明目前最想知道的,而且他也認爲能從毛家駿這裡得到最確切的信息。
可是沒想到,他再一次的低估了他對手的實力,毛家駿的回答讓他大失所望。
“我,我真的不知道!”毛家駿的臉部因爲疼痛而痙攣着:“事情是,是這樣的,一年多以前,我曾經威逼過一個嫌犯的女人,把她給,給睡了,然後我放走了那個嫌犯。可是這事兒不知道怎麼的,被一個神秘人知道了……”
“神秘人?”安明緊緊的盯着毛家駿的臉,他判斷,毛家駿不像是在編造謊言來欺騙他。
安明看的出來,他剛剛故意說出來的那些話以及做出的“狠”勁兒早已讓毛家駿喪失了說謊的勇氣。
“嗯,是的。他打電話給我,說只要我聽他的話,幫他做事,做夠兩件,就永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之前,我已經替他做過了一件事。那件事後,他一直沒有再找過我,我還以爲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毛家駿低着頭,聲音很小的說着。他的內心裡一直糾結着那件睡了嫌犯女人又利用職務之便放走了嫌犯的事情,想讓它永遠消失,可是沒想到,今天又多了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哪知道,就是我第一次抓你的那天,神秘人突然打來電話,告訴我讓我對付你,他告訴我你在藍曼麗女子美容院門前不遠的寧華路上,他已經讓徐彪再對付你,但如果徐彪對付不了,就讓我以打架鬥毆的名義將你抓了,然後想辦法送到看守所……”
毛家駿的講述,和之前安明推測的幾乎一模一樣,那個幕後指揮者果然對他設下了連環局。
唯一不同的是,毛家駿只是一個棋子,一個不知道下棋人是誰的棋子!
毛家駿的話讓安明大失所望,但很快他又有了新的想法,他希望這個新的想法能是一個找到對付他的那個幕後指使者的新的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