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黎昭自然不會懂得寧氏對他的心情,更不知道寧氏寄託在他身上的期望。
寧氏笑笑,並未多說什麼,她知道簡黎昭對她是有牴觸的,畢竟她對王氏和簡黎惜一點都不待見,簡黎昭心中若是沒有成見,那還真說不過去。
“昭兒可要謹守諾言,祖母可是記下了你的話了。”寧氏慈愛的說了句,隨後又道:“你來找我可有何事?”
寧氏不懂得簡黎昭的心思,自然也不會猜到他的來意,對這個孫子她雖然心中關心,可接觸的卻不是很多。
“祖母,昭兒不想去上學了。”簡黎昭低下了頭,輕聲開口,不願意讓寧氏看到他此時的表情,或者換句話說,他不想看到寧氏此時的模樣。
聽到這話,她或許會震怒吧。
“不想上學?爲什麼?”寧氏當真被驚了一番,簡黎昭可是他們簡侯府的希望,他怎麼能說出不去上學的話?
不上學意味着什麼,這對寧氏而言,還是十分清楚的。
一個大家族的公子,不去讀書,不去提升自己的見識學問,以後如何在官場中立足?如何將家族發揚光大?
只是這般一想,寧氏的臉色就十分難看。
“祖母,你莫要着急,昭兒只是將夫子所教授的都學完了,領會懂了,現在再去學習,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有這時間,昭兒完全可以自己去學習了,沒有夫子,昭兒學習的或許會更快些。”簡黎攸恭恭敬敬的回答,說出來的話,倒是讓寧氏的臉色立刻就變好了,她倒是沒有想到簡黎昭之所以如此,是因爲這個。
“此話當真?”寧氏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沒有想到,她這個孫兒還是個天才,竟能將夫子所傳授的內容學的差不多了,若是真如他所說,不去上學,那也未嘗不可。
“自然是真的,昭兒可不敢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簡黎昭鄭重的開口,他清楚簡侯府的擔子到底有多重,他若是不努力些,如何能在這簡侯府中立足,所以,自學也是不錯的。
其實他之所以這般要求,還有一個原因。
自從簡秋言與自己一同上學之後,夫子誇讚簡秋言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對他也是越發喜愛,甚至超過了他簡黎昭。
簡秋言那個笨蛋,只會向夫子詢問問題,可夫子卻說他今後定有一番大作爲,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簡侯府的一切都是他簡黎昭的,與簡秋言無關,所以,他要掐斷簡秋言努力上進的這條路,讓他不敢再與自己相爭。
“既然這般的話,那祖母便允了你,不過你可要記住自己說的話,要努力上進,好好學習,我們簡侯府的未來,就靠你了。”寧氏一臉沉重的開口,又拍了拍簡黎昭的肩膀,面色滿是凝重。
“多謝祖母,昭兒定會好好學習。”簡黎昭對着寧氏笑,心底卻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簡秋言那小子還想與他一較高下,那他就讓他看看,到底誰才能站到頂端。
“紫衣,吩咐下去,明日便不要讓他們去上學了,正好也讓他們歇息歇息。”寧氏想了想,又對着紫衣叮囑了一句。
“是。”紫衣點頭,又多看了簡黎昭一眼,心中開始嘀咕。
這大少爺說的也不知是真還是假,他當真有那般熱愛學習麼?記得他以前恨不得將書本子給丟了,不知道他是何時改邪歸正的,竟開始努力奮發了。
簡黎攸沒有說話,眸中卻閃過一抹深思。
祖母直接不讓那夫子來了,那她可有想過簡秋言?
秋言雖是庶子,不受寵愛,但是不管如何,他總歸也是簡侯府的公子,而且,簡黎昭也是庶子不是麼?
她不是對簡黎昭的事情進行反對,而是祖母這般做,卻又對另外一個孫子不公平。
“既然沒什麼事情了,那攸兒先回去了,昭兒,大姐姐先走了。”前一句話是對着寧氏說的,後一句話則是對着簡黎昭,簡黎攸說完,便擡步走了出去。
“小姐,大少爺過來,所爲何事啊?”妙菡直接開口,眸中全是好奇,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好似有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因爲小姐的表情……實在是算不上好。
“沒事,只是昭兒不願意去上學罷了。”簡黎攸淡淡的開口,心中在想,該如何去幫簡秋言。
說實話,比起簡黎昭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她更喜歡堂弟簡秋言,那孩子乖巧的讓人心疼,也懂事的讓人想要去關心,比起簡黎昭,他缺少的太多。
“呃……老夫人定不會同意的吧?”想也不想的開口,妙菡覺得這事情根本就是在說笑,作爲簡侯府的繼承人,怎麼可能不去上學呢?
“祖母同意了。”
簡黎攸很不客氣的打斷了妙菡的話,語氣幽幽,臉色還是不好。
“呃……不管同意與否,小姐,你爲何不開心?”妙棋上前扶住簡黎攸,有些不解的問道。
不管簡黎昭如何,與小姐都沒有關係的不是麼?
“昭兒不去上學,祖母便不讓他們去了,而且,順道秋言也不必去上學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可明白?”簡黎攸嘆了一口氣,望了望天,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就因爲是偏房庶子,所以便不被重視,當初提出讓他們去上學,簡黎攸想的便是給簡秋言一個可以站在衆人面前說話的機會,給他一個可以向衆人證明,他可以的機會……
可是現在……
這個機會卻要因爲簡黎昭的一句話而化作泡影,這般,讓她如何甘心?
“小姐,既然二少爺也不能去上學了,那我們大可以爲二少爺另謀一條出路啊。”妙菡想了想,忍不住的開口,她知道這個事情或許有些難辦,但是隻要想,就一定有希望,而且,誰說要出人頭地,就一定要上學堂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說不得,這次事情,便是讓秋言能夠真正走上自己的路的一個契機。”沉了沉眸子,簡黎攸的眸中閃過一道精光,或許,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