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七章[他永遠的妻]
二百零七章[他永遠的妻]
府醫很快到了,小心的把了孩子脈搏。
最後對諸葛翊點點頭。“孩子無甚大事,只是井中陰涼,怕是受了些寒氣。以後需小心照料着……”諸葛翊點頭,懷中抱着這小小軟軟的一團,他幾乎要潸然淚下。他擡起頭,望向天際。
雲歌,你看到了嗎?這是我們的女兒,我找到她了……她很好。可你在哪裡?
諸葛翊並沒有放棄尋找雲歌,他還是將帶來的護衛和莊子的護院分成三隊,分別向三個岔路方向追去,他不相信對方可以做到不留一點痕跡,同時他讓王相極力回憶上次被綁到了哪裡?
可是王相還有被綁的護院都無法給出地址。
對方蒙着他們的眼睛,自始至終,他們更沒有見過對方的面目,被放回來時,也是直接將他們送到了一處林中,然後雲歌便出現了。所以他們的經歷無法提供一點線索。
自然,他們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至於長孫這個姓氏,也不過是雲歌偶然說了一聲,被春桃記在心裡。
長孫……
諸葛翊沉默着。這個姓氏不算多見。可卻不是沒有,所以僅憑一個姓氏找到對方,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誰又能保證對方這姓氏是真的,不是胡亂編來的。
便在諸葛翊深思之時,皇宮那三個護衛一臉冷色的上前,三人身後跟了數十個蒙面男子,不用問,必是這三人搬來的救兵,此時,三人目光灼灼的盯向諸葛翊的懷中,那個猶自睡的香甜的嬰孩,三人中間那個上前給諸葛翊行禮。
“世子爺,屬下奉陛下之命,前來帶小郡上進宮能陛下一觀。”這番說辭,自是不妥,可此時到了生存存亡之際,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孩子最終卻被諸葛翊找到。
明雲歌死活不知,孩子又失了,他們回去別說褒獎,恐怕性命都難保,雖然知道此時與諸葛翊攤牌無疑於與虎謀皮,可也只能硬着頭皮上前,果然,聽了護衛的話,諸葛翊的臉登時一臉冷意,皇帝的意思他心知肚明,雲歌也是清楚的,所以才提前做了安排,卻不想人算不如天算。
竟然有不止一股人馬來襲。
最終,他沒有保住她,便是她的身體,他都沒有護住。
這樣的慘敗讓他生不如死。皇帝此時卻還來打他懷中孩子的主意。是不是欺他們承元王府無人。
諸葛翊淡淡的開口。
“吾女新生,不宜入宮,幾位回去稟明陛下,便說小女生來體弱,待養得壯些,自會帶其入宮讓陛下一觀。”
這回答並不算過份,可三人對視一眼,均亮出了劍。
“翊世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世子該知,我等接的是死命,有孩子便有命在,沒孩子便等於失了命,這孩子世子並不看重,不如交給我等,也算替世子清了個障礙。”三人守在莊子幾個月,諸葛翊不過來過一次,而且還是來決裂的。
何況諸葛翊不日將迎娶其恩師之女。據說他和他那小師妹可是青梅竹馬,郎情妾意呢。到時想要多少女兒都有人給他生,何必在意這個出生便死了孃的。再說,孩子是接進皇宮,皇帝若是一見歡喜,許封個公主讓她噹噹呢。這明明是好事啊。
“不必,此爲吾女,我必視她如珍寶。”
只是三人從諸葛翊的目光中看出不必再交涉下去了,因爲不會有結果的。
即如此。“那便恕我等無禮了。”那人話音落下,執劍上前。
這是一場血腥的廝殺。雙方人數均等,高手和普通護衛也均等。所以結果註定慘烈,最終諸葛翊親自出手,世子翊在錦陽有個好名聲,只是這名聲卻與打打殺殺無關。
謫仙人,謙謙君子,如玉公子……不管是哪個,都不與血腥沾邊。也沒有誰見過他真的出手。何況憑他的出身,也不必他親自出手。或者今日可以換個說法了。那便是看過他親自出手的都去見了閻王……
最終,皇宮護衛及其爪牙,全殲。
莊子護院死傷過半,諸葛翊帶來的護衛同樣死傷過半。王相一直躲在屋檐廊柱下,此時顫顫威威的出來,看着這滿院的斷臂殘肢,便是連恐懼都被嚇跑了。“世子爺,這可如何是好?”
“……一把火燒了。”於是,也便一把火燒了。
然後對死傷的護院的護衛,重金撫卹。這些都做完,己是日落時分,,雲歌有先見之名的提前請了乳孃,孩子餵飽後被春桃抱在懷裡,諸葛翊不放心孩子離開自己的視線。
只有失去後才知道擁有的珍貴。
雲歌,他己後悔。
可,你在哪裡?
孩子最終被諸葛翊帶走,對這點王相雖然覺得有負雲歌所託,可此情此景,孩子似乎只有跟在諸葛翊身邊才安全。諸葛翊離去時,回身望向莊子。這是雲歌生母所置,然後留給雲歌的。
是雲歌的家……
他知道她一直不喜承元王府,彼時他並不放在心上,可此時,心中卻是清明的,她不是不喜承元王府,而是承元王府中的人讓她寒了心,包括他。
可這裡卻是讓她覺得溫暖的地方。
他始終不相信她己不在了,便是親眼所見,也不相信。所以這莊子,他會替她妥善照顧。因爲,這是她的家。
“王相,莊子及鋪子依舊交給你管着。若你心生貪念……”
王相一頭磕到地。“老天在上,我王相若生有異心,便讓天降驚雷立時劈死。”這一切都是明雲歌的,便是他也是明雲歌的。如果早年沒有夫人相救,他怎麼能活到如今。便是將那女人嫁他,夫人也是一片好心,是他有負夫人所託。
有些錯,人一生只能犯一次。
諸葛翊點頭,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雲歌生活的地方,隨後轉身離去。
這是雲歌的家,卻也是他的傷心地。雲歌,你在哪裡?
一行人回到承元王府時夜己深了。諸葛翊直接回了自己院子,然後吩咐春桃將孩子抱進他和雲歌的寢室。自雲歌出府後,那寢室他一直一人獨居。
春桃表情怔了怔,應了。
抱着孩子向內走去。
今天一天,春桃覺得自己簡直是由生至死,又由死至生。主子不在了,她想追隨主子而去,可她知道,雲歌最不放心的便是小主子,所以只有照顧好小主子,雲歌才走的安心。所以便是心痛的彷彿在滴血,她也強忍着痛意,一直懷孩子抱在懷裡。抱着懷中這軟軟的一團,她彷彿覺得雲歌並未離她而去。
諸葛翊回來不過片刻,便有人相攜而來。
來人是承元王妃和夏挽香。
承元王妃對於自己這未來的兒媳其實也不甚滿意,出身不高,而且言行也透着市井味,只是能氣到明雲歌,她便願意睜隻眼睛閉隻眼睛。
剛剛這夏挽香來看她,言語間透露翊兒不在府中,據說一早便出府了,而且帶着一隊護衛。承元王妃在心中罵這女人不知身份,這還沒嫁進來呢,便想管事了。真是癡心妄想,不過她也好奇兒子這一天去做了什麼,所以便不動聲色的和夏挽香來探。
承元王妃到時,諸葛翊剛剛淨了臉,正吩咐春桃將內室櫃裡孩子的衣服放好。今夜,他要親自陪在孩子身邊。
這孩子自從見面,便沒哭過一聲,便是餓了也只是小貓般的哽咽幾聲。雖然府醫說孩子受了涼氣,身子有些弱。再加上雲歌產她時難產,或許在雲歌腹中憋了太久,以至體弱至此。可他還是不放心,所以吩咐奶孃在外室歇下,而他親自帶着孩子歇在內室。
便在他要進內室之時,承元王妃和夏挽香到了。
如果說此時他最不想看到的是誰,便是這二人了。生母又如何,如果不是生母……雲歌此時該好好的歇在屋中,他只要掀開那道簾子,便能看到她懷中抱着他們的女兒,正揚起眉,淺淺對他笑。
可是沒有了,都失去了。
他僅剩的,唯有這個孩子了。
也許是雲歌在天有靈,所以讓他靈機一動,尋到了孩子……
二人來了,諸葛翊表情淡淡的應着。承元王妃旁敲側擊,夏挽香在一旁煽風點火。終於,諸葛翊冷冷一笑。
“母妃,夏姑娘,你們想知道什麼?”
母妃,這個稱呼讓承元王妃一怔。
夏姑娘,這個生疏的稱爲讓夏挽香表情一滯。
“翊兒,你怎麼和娘說話呢?還有挽香,她可是你未來的妻子,你怎麼能喚她夏姑娘,這多讓挽香寒心啊。”
寒心嗎?若想不讓她們寒心,他便只能寒心。以前,他總念着那所謂的舊情,想着師傅臨終前的託付。想着養他生他之恩,可是,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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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是,他心愛的姑娘不在了,屍身全無。
“未來的妻?母妃,兒子若沒記錯,兒子的妻是明雲歌。”
“混賬。你這是故意氣娘是不是……明雲歌可是自己出府的, 她既然走了,便別想再回來。那種人家生出的姑娘,娘可不知道她在外面會不會勾三搭四。”一旁,夏挽香也用一幅隨意會流淚的表情望向諸葛翊。
諸葛翊愴然的笑笑。
“母妃,從此後不必再污衊雲歌了。”“污衊?”承元王妃正想喝問,可諸葛翊下一句話讓她瞬間失語。
“……雲歌,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