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世釗和她一直走着走着,走過青石板路,走過青磚黛瓦的房子。
他不知道,她爲什麼對生活這麼多的熱情?
她對什麼都有興趣,哪怕是一株草,哪怕是一朵花。
但是,她對於一樣東西,又會很快失去了興趣。
當然,還是因爲有別的東西,搶了她現在的興趣呢?
元世釗說不上來,但是看她現在對他的方式,就沒有了當初的熱情。
他還記得,她當初撲上他來,簡直是不畏任何艱難,一定要抱着他,她無論什麼時候,還會一遍一遍的叫他相公!
現在,偶爾一句元將軍,就這樣了。
元世釗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感,通過黑夜之魔的死,還有夏初安被慕禹傑帶走的這一件事情,很多的人的感悟,都是要抓緊眼前人,她倒好,她要放了眼前的人。
他和她,是不是一直都不在一條線上?
可是,她又是活得真灑脫,活得真快活!
讓元世釗有一種望塵莫及的感覺!
他也知道,他想抓住什麼,卻又是怎麼都抓不住!
他要抓住什麼呢?他的家裡還有一個未婚妻,雖然說是父母之命,但他對茯苓又能給什麼?
他不能將茯苓抓住,卻又不甘心就此放掉。
原來,馳騁沙場的將軍,也會有這麼爲難的時候。
她在心心念唸的撲向他時,他一邊矛盾着,一邊又不捨得推開她,他一邊享受着她的愛,一邊又擔心着她會受到傷害。
元世釗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這般糾結過,他要是再糾結下去,恐怕腸子都會打結了。
直到茯苓拿了一株草,在他的鼻子旁,撓他的癢癢,他纔回過神來,還打了一個噴嚏。
“想什麼?這麼出神?”茯苓笑道,“你看,這一株草!”
“我看不出來,它就是一株草!”元世釗凝視着她。
茯苓將她收入囊中,“可以製成草藥的。”
元世釗呆了一下:“我以爲你出來隨便走走的!”
“嗯,本來是隨便走走的,可是啊,看到了就採回去。”茯苓笑道,“你可知道,我的名字,也是一味中藥。”
“知道,茯苓滲溼利水、益脾和胃,寧心安神。”元世釗都說了出來,“不過……”
“不過,我的脾氣和這味中藥相差太遠,是不是?”茯苓笑了起來。
元世釗也笑了,聽到了她繼續在說:“可能我師父也這樣覺得,所以他給我取這個名字,當是自我安慰了。”
元世釗看着她講起以前的苦楚,都是亮閃閃的微笑,這樣的姑娘,滿滿的都是陽光,“你怎麼樣,都是最好的茯苓。”
“能得到元將軍這麼高的評價,我覺得師父也會開心。”茯苓笑道。
她的頭髮,被夜風吹過來,粘在了她的脣上。
元世釗伸出手指,將她細柔的頭髮絲撥開來,“茯苓,你真的是個好姑娘!”
所以,有時候,他也是會怕傷害到她的。
“你去寫個好字,然後給我貼到背上,讓全天下都知道我是個好姑娘。”茯苓逗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