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生活都很有規律的魔女,跟我一起沉睡到了次日下午。
朦朦朧朧中醒來,手又往牀頭摸索去了。煙呢?
睜開眼睛,看着富麗堂皇的天花板吊燈。我才記得起來這裡是魔女的房間。昨晚她給我鋪好牀,我卻睡在了這裡。
真恐怖,讓我聯想到我第一次和她開房醒來的第二天早上。真是噩夢。
魔女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牀前。對我笑了一下,整個世界都黯淡了幾分。
“起來了,下午了。”她柔柔說道。
沒有領導欺凌的口氣,我心神盪漾。拉着她坐下來,問道:“魔女,我是不是在做夢?”
她卻說道:“是我在做夢。”輕輕在我額頭吻了一下,我心都醉了。
餐桌上擺滿了食物,讓人胃口大開。我一邊吃一邊問道:“你做的?”
“外賣。”她說。
“你好體貼哦。”我笑道。
魔女把幾個盤子推過我前面,剜了我一眼,帶着醋意濃濃的口吻說:“跟以前的那個殷然一點也不像。我要不是施點小計,現在可能還躺在莎織牀上。或者,心在白潔那邊。”
“能不能告訴我,你都跟她們說了什麼?”我問道。如果給她知道我和王華山情人芝蘭曾有一腿,不知道她又會如何對付。
魔女在後,臉上的紅暈很久纔會消退。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看着我大吃着。
曾經在莎織家裡,也是一晚過後,莎織看着我狼吞虎嚥的微笑也是那麼迷人。不同的是,魔女的眼神溫柔得讓我更安心。我想,這或許真的是愛吧。
柔意綿綿之後,我在想,出了這個門,我們又會是怎麼樣呢?沉默良久,她拿着我的手機、車鑰匙、錢包給我。
“你洗澡時,我昨晚收到一條短信,我幫你回覆了。”她說。
魔女起身去要了衣服來給我。我打開手機,昨晚發來的白潔短信:忘了我吧,你纔會幸福。
魔女自作主張幫我回白潔的信息是:我從來就沒記着你。
“衣服幹了,穿上吧。”她遞着衣服過來給我。
我穿着衣服問道:“魔女,出了這個門。我們以後會是怎樣?”
顯然,這個問題難倒了對工作非常有規劃的她。她沉默了一陣,收拾碗筷。全是一次性的,直接扔進垃圾筐就是。
我穿好了衣服,她茫茫然回頭過來說道:“等我敗給了王華山,沒有錢了。你纔會放下包袱坦然面對我。”
一語中的。人啊,太聰明瞭也不好。假如你看不透,每天依舊與我嘻嘻哈哈的,那多好。
內心暫時擱淺了一個晚上的煩躁仍然無法排解,跟柔情似水的魔女在一起是可以忘卻人間的。
我原來還有愛,澎湃洶涌。我一直壓制着,從那夜後我就沒能在心底擺脫魔女的愛情毒咒。感情一旦放了閘,情慾像洪水一樣淹沒了我自己。我才知道,爲什麼抱着她我會忘記其他女人。因爲,我也愛她。
要是有一天做了你的男人,早晚仰望高不可攀的你。我也不相信我們合襯,我不希望你會像莎織一樣。陪着你變成日日夜夜奉承你。我們不平等身份的愛情,只會像在路上競技,這就不是愛情了。
魔女高挑、挺拔、苗條,像水杉一樣,臀部很短,就像圓規一樣修長。淡粉色的風衣,西裝領子,長長圍巾,手提貂皮包包。飄逸的倩影,一路風姿綽約,就像在跳韻律,讓跟在後面的我心神盪漾。
進了車庫,我從後面抱住了她。聞着魔女的髮香,說:“你真漂亮。”
她說:“我不喜歡聽這句。”
我說:“你想聽哪句?”
她笑了一聲說:“說你愛我。”
魔女筆直的背對我站着任由我雙手探進衣領中。我的話正要出口,車庫裡有車子出來。她依舊筆直站着,我雙手急忙抽回。
那部車子從我們身旁過去,車上的男人盯着我兩。魔女說:“膽小鬼!”
進了車裡,我抓住了她的手,她抽了回去說:“剛纔給你機會你不珍惜。”
當然,她不樂意,我是不敢強行而爲的。戴上了墨鏡的她霸氣威嚴,穿上了ol職業裝凸顯奢華感,高貴又時尚。令我不敢逼視。
沒想到她主動的靠過來在我脖子上狠狠親了一口。我抱住了她,吻了她的脣。
路上,我對這個神秘女人產生了巨大的興趣。她身上的迷,我想一個一個的解開。我問道:“上次在包廂,自稱姚叔叔的那幫人,幹嘛也那麼怕你?”
魔女沒有回答我,從包裡掏出一面精巧的鏡子,看了看問我:“我臉頰是不是很紅?”
“以前你不是有過一次嗎?”我說道。我的意思是說第一次和她喝醉後做。第二天她坐在辦公室裡,我拿着避孕藥去給她。她的臉就是這樣紅潤。
“我第二次臉這麼紅,爲什麼呢?”她問。
我說:“由於生活使人的精神興奮,血管舒張,因此您會感覺到臉、耳朵等出現燙的感覺,這是正常的。以前跟王華山沒有臉紅?”
她搖了搖頭。我突然莫名的一陣興奮。
她說:“剛纔你問我那個姚叔叔,是吧?他們以前是我爸的手下,後來覺得我爸的脾氣太暴躁,轉去死對頭公司旗下。”
“原來如此。但你的脾氣也很暴躁,是吧?”我呵呵笑道。
她瞪了我一眼。
先到了我和李靖所在的店面,我下了車,魔女開走了長城哈弗。
李靖恰好就在店門跟小姑娘吹牛,看見魔女先致敬。魔女走後,李靖笑眯眯的上來,眼裡盡是豔羨:“昨晚有沒有飄飄欲仙而死哇?”
“你又知道?”我問道。
李靖指了指我的脖子,我問:“什麼?”
“脣印。”他笑了起來。
我走進店裡,他跟着後面說:“有個含情脈脈的眼神在爲你守候,照亮了你的路。以後你發達了。”
“發達?跟這種人在一起,壓力很大的。以前我就跟過一個富婆。壓力能讓你窒息。”我說道。
李靖跟我說了另外一個事:“牡丹在裡面等你。可能有事,早上就來了,也沒吃午飯,一直等你。”
牡丹在我們辦公室,靜靜坐着。我坐在她前面,問:“什麼事?”
她看到我,站起來恭恭敬敬給我鞠躬,說道:“你幫了我的忙,爲了表示感謝,希望能請你吃個飯。”
我盯着她,用怪異的口氣說道:“不喜歡吃飯,要不,以身相許咯?”我在諷刺她。
她尷尬了,低着頭從包裡掏出一張卡給我:“這是十萬元謝禮。”
“我不要。”我拒絕道。
不知爲何,說話的時候。我眼裡看到的景象,發進腦中,全成了魔女。甩了甩頭。
牡丹關切的問道:“怎麼了?頭疼?”
“沒有。”我說道。
牡丹說:“我今天來,還有個事要求你。”
什麼事呢?謝禮給十萬,還要求我辦事?
我轉頭看向別處,拿着一疊文件拍着說道:“我沒空。”
假裝忙了起來。
牡丹又起身對我鞠躬了一下:“無論怎麼說,我都該謝謝你。十萬謝禮你一定收下,再見殷然經理。”
轉身亦步亦趨離去。魔女能看出我的心軟,牡丹跟我在一起幾年,也早就把我瞭解得透徹。
我閉上眼睛不去看她的背影,閉眼後那個背影依舊清晰,很沉重。
她走出門沒有半分鐘,我控制不住自己,打了電話給她。這不是愛,與愛無關。我心太軟。
拿着卡給到她手中:“牡丹,錢我不要,那就去喝點東西。”
雙手插在褲兜,很瀟灑的在跟前走着。領着她到了一家咖啡館。
以前我和她在一起,都沒錢,路過咖啡館這種小資專座的地方。我和她基本都不屑一顧。但是現在,坐在這兒了又如何?
藍山咖啡,很香。端起來的時候,我的手一直顫着,咖啡蕩了出來。
牡丹問道:“你的手受的什麼傷?”
被燒並不是引起我手微微顫抖的原因,而是因爲酗酒太多。牡丹離開之後,習慣性的喝醉,慢慢的,發現手開始抖了。喝酒後又恢復正常。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問她道:“說吧,什麼事情?”
牡丹把卡推過來:“你先收下吧。”
我說:“都說了我不要!你快點說啊!沒空吶。”
她說:“是關於店面選址的事情。”
我說道:“總部不是會派人下去幫你們選址,搞裝修的嗎?這些事情又輪不到你們投資者來頭疼。”
她說:“因爲對總部的人選的地址不滿意,勇哥跟那些總部下來的人吵架了。”
我拍手道:“哦,好好好!那好,那就按照勇哥的意識去辦咯。總部轄下的那麼多個店,都是那些人選的店址,每個店都在賺錢。我就不信程勇比總部的這些人還看得準。”
牡丹嘆氣道:“總部那些人一怒之下,現在也不管我們了。勇哥固執的想要那個他看準了的店址,總部特派員說這個店面的地址不好。可勇哥說這個店址的風水很好,一定要在他自己看上的挑。”
我說道:“那你還不趕緊聽勇哥的話?你不是最聽他的話嗎?你來問我,我也不懂這些。”
牡丹說:“你是專門做店面營銷策劃工作的,怎麼會不懂呢?”
我脾氣一來,說道:“那我就不想幫他了,如何?”
她自覺語氣有點不妥,緩下來道:“小洛,我自己的命運,都跟他連在一起了。”
我說道:“你沒手沒腳嗎?我自己都能出來混,出來找工作養自己養家。你爲什麼不能?”
她梗咽說不出話了。
女人哭,我就心軟了,說道:“這樣,你先回去吧。我車子不在,明後天我抽出時間,跟你去看看。”
她說:“謝謝你。”
轉身走人的時候,我再不像以前一樣的拖泥帶水犯賤回眸。
我腰好酸……魔女的短信。她把我手機存的‘林夕’寫成了‘魔女’。她自己倒也喜歡這個稱呼?
我腰好酸?是不是有孩子了?一想到我就嚇得一身冷汗,急忙回過去:是不是有了!
等了好久,她沒回我。
我在想,魔女是不是打算跟我打持久戰了?然後有一天磕到民政局去交五十多塊錢領死亡宣判書,想想都發寒。
倒也不太有可能想結婚。或許只不過玩玩,但我怕我自己玩不起。
李靖在整理着賬單,看着我若有所思的。說道:“完了完了,你動了真氣了。無可救藥。”
我擡起頭來瀟灑的問道:“有嗎?”
李靜打量了一下,說道:“呆若木雞,兩眼無神。甚至有時還會傻傻的冷笑,你說,有嗎?”
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真的無奈。滿腦子都是在人間已是顛,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溫柔同眠的畫面。
越是要不去想,就越是要想。她總是那麼讓人看不清,猜不透,卻又不得不被她那若隱若現的美麗所吸引,總有一種想要征服她的慾望。
李靖拿着文件袋拍了我一下,說:“你已經被下了魔咒,不能自行解除封印了。跟這個女人交往,做不到收放自如,別把自己的一切都搭了進去。”
忠言逆耳,李靖的話全是道理。做不到收放自如,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先被感情整死。
李靖看我神情不自然,開玩笑道:“教你一個在無敵的辦法。”
我斜過頭問:“什麼辦法?”
李靖陰險的笑了幾下說:“你一邊聽zeng哥的虎子座,自信!”
我給他一箇中指。
他又說:“我現在天天射手座。自己射在自己手上。羨煞你也。”
我大笑起來。
這傢伙每天忙着跟陀螺似的,爲了上位。爲了向更高高工資前進着。
他的腦子也很好使,這是先天性的。像阿信就幹不來這樣八面玲瓏的事情。
李靖站起來拍拍我的肩膀,說道:“我先出去外面巡視了。你要好好深入研究‘收放自如’這四個字。”
我問:“李天王,你能做到‘收放自如’不?”
他傻了一下說:“確實不能。但還是必須要努力去做到。”
我點了一支菸。如果與魔女暮暮朝朝廝守到老,那我的人生會是多麼的不同。那是相當的輝煌。
接到了芝蘭騷婆的電話,她開心的說道:“喂,明晚一起到錢櫃去!”
我笑道:“被你攻得腎虧了,哪還有精神玩?”
她聽見我委婉拒絕,不高興道:“就是去唱唱歌喝喝酒,誰還要你那種玩法。你樂意老孃還不樂意!”
我說道:“不是。我現在調往了店面,被店長店助理的整得夠慘,沒心情去。”
她有點不開心,說道:“就你那工作,我還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到底是來不來!”
我堅決道:“下次!”
她賊笑道:“是不是有了新女朋友?白潔是不?靠!不來算了!”她掛了電話。
手機剛放回口袋,又震動了。以爲又是芝蘭,卻是王華山。
王華山幽深的說:“殷然,我是王總。晚上七點半到宿舍區籃球場集中,跟他們兩個說一聲。”
我根本心不在焉,或者說,我的心放在某人那兒了。傻傻道:“哪兩個?”
他深吸一口氣:“哪兩個?安信和李靖啊!還有哪兩個?記得準時。”
七點半準時換上球服到了宿舍區球場,二話沒說上去戰鬥。一個鐘頭拿下比賽。
王華山跟那邊啥公司的哈哈完以後,走到我和李靖旁邊指着我和李靖說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坐上他那牛氣沖天的凱迪拉克豪華越野,去了某家高級酒店。
落座,吃飽。
魔女這般張狂,若是給王華山知道這碼子事,會如何對我?魔女與王華山鬧到這般田地,誰也不會怕誰。可我還是怕王華山會對魔女做出不利的事來。魔女暴躁野蠻,人品上等。王華山這個傢伙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