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我套雌,知道闖紅燈多嚴重嗎,萬一被車撞死了你對得起黨和國家養育你這麼多年嗎?”
“是是是,您教育的是,以後不敢了。”
“算了,你交罰款50塊走人吧。”
我無奈,只能掏出錢悶悶不樂地交了罰款,後來一想,沒被槍斃就算我走運了,還在乎那50塊錢幹嘛。
“感謝政府,我可以走了嗎?這樣被警察糾纏了一會,雖然沒被抓起來,我的搶劫對象卻不知哪去了。
我有些落魄,無所適從,望着茫茫人海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她。所以我只能漫無目的地瞎走,也是我運氣好,居然在一個街角再次看到了她飄揚的長髮,可是卻轉瞬消失在一條黑暗的路口。
我這時候冒着被發現的危險拼命跑上前去,一直追進那條黑暗的小路。可是路上卻冷冷清清。她再次消失了。
這次我是徹底失望了,有點一蹶不振,一股寂寞無比的感覺充滿了內心。我點上一隻煙,大口大口的抽吸,腦子裡除了空虛就是晃來晃去的那個美女的背影。我是怎麼了,是不是愛上她了?我想。爲什麼此時更吸引我的是她的人而不是她身上的珠寶、首飾、普拉達包包、錢包?
就在我亂髮感慨的時候,那個女郎突然出現了。她是從路邊一個賣精品禮物的小商店出來的。
她的乍然出現讓我措手不及,我慌亂的扔掉菸頭,她高跟鞋‘哥登哥登‘的聲音在靜夜裡異常清晰地遠去了,嫋娜的背影也逐漸消失在昏暗的路上,長髮依舊飛舞。可能她確實喝了很多酒,手裡的包不是好好掛在肩上夾在手臂裡,而是半跳舞的掛在手裡隨着整個人的走姿美妙的甩。我動手了!
邁開大步我衝了上去,我只要搶她的包就成,她的包裡起碼有幾千塊錢的東西,搶首飾太難了,我只要一拉住她的包就馬上跑,她絕對不會追到我。
唰的一下,我跟前竟然有個人從側邊小巷冒出來先下手了,拿着女郎的包就跑!媽的!竟然還有這種事,我先盯了半天的獵物讓人家先下手了!那個人已然搶到了包,奪路而逃,媽的,我就去追那個傢伙,把包搶過來!那個傢伙身材矮小,估計跑不過我的。
我從女郎身邊呼嘯而過,聽見了女郎驚慌失措的叫聲:“啊?搶包啊!”
那個傢伙手拿着包,這條小巷跑完後,又穿過另一條小巷,他絕對沒想到我是他同僚,他看着女郎手裡的包成功搶走,哪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也算是黃雀?算個螳螂吧。
以前我在學校,短跑一百米,二百米,四百米,中長跑,在系裡鮮有敵手,這傢伙第二條小巷沒跑完,當即被我逼到身後,他也料到了後面有人追,突然反手一揮,我看清了手裡的是匕首,還好我沒逼得太近,不然肚子開口了,小樣,敢殺我?
我眼疾手快抓住他拿着刀的手往我身上一拉,一腳順勢飛出去,把他踢飛,手裡的刀和包都散落在地上,我上去扯住他頭髮抓住他的頭往地面上狠狠撞了幾下!這下他全身軟了,從別的小巷裡,竄出來幾個他的同夥,我抓起地上女郎的包就跑。
穿過幾條巷子,一邊往後看一邊跑,確信那些人都被我甩開後,我放慢了腳步,向前走。低下頭來看手裡的包,迎面和一個人撞到了一起,我急忙操起包就要砸,可是。撞到的居然是被搶包的女郎。
她一臉感激的從我手上拿走包包:“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搶了回來。”
我愕然。
待我鎮定下之後,我低着頭苦苦想着該不該搶,不過她好奇的盯着我,已經記住了我的樣子了,我這一搶,她一去報案,被捉的機率是非常大的。
“真的謝謝你,我叫芝蘭,你叫什麼名字?”
我擡頭看她的時候,被震住了,芝蘭,果真嬌麗無限婀娜嫵然秀如芝蘭,仙女。登時一種奇怪的感覺讓我沒法好好說話了,那雙明媚陽光純真的大眼睛更是讓我打劫的想法煙消雲散,我全身不由控制的轉身揮了揮手:“再見。”然後傻傻的走了。
我點上一根菸,頹然往小巷出口走,沒想到她還跟了上來,用手輕輕碰了碰我的手背:“哎,你怎麼了?”
“一個女孩子家!晚上別走這種路!連這點常識你都不知道嗎?”我突然罵道。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走這裡去華潤商廈比較近啊!”
“你傻啊你!你別跟着我!”
我走出了小巷,走到了人流熙攘熱熱鬧鬧的小食街裡,她拉着我的手說道:“能不能,請你吃點東西?”
我盯住她的眼睛說道:“芝蘭女士,我本身也是一個搶匪!我剛纔原本是搶劫你的,但是途中卻衝出來另一個搶劫的,我不是幫你追搶匪,而是我是爲了你手中的這個包的!告訴你,不要相信外表端莊面善的人,特別是我這種人!”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芝蘭就是這樣的美女,我情不自禁的告訴了她我是搶匪,我是想讓她知道,永遠不要相信外表漂亮的人。反正我一跑,她也追不到我,再說了我爲什麼要跑,就算她去報警,也沒有證據!
我轉身就走,她怔住,站在原地看着我。
一陣冷風吹來,我感到無比的惆悵。“那你後來爲什麼又不搶了?”這姑娘真不怕死,又追了上來了。
“看到你那一刻,之前的搶劫想法蕩然無存。感到自己很殘忍,甚至爲自己先前的搶劫想法感到可恥,我自己也是有手有腳的男子漢,爲什麼就生了這麼噁心的想法出來?”
“你爲什麼要搶劫?”魔鬼身材的這位女郎,不僅有天使般的臉蛋,聲音更是如風鈴般悅耳。
“哼,我缺錢用。”
“缺多少?”
“兩萬!”
“好!我去取來給你,你在這等我!”她拉住我,堅定的說道。
“嗯,好,我在這等你。”
“好,你等我。”她哧溜跑進了對面的銀行取款機前。
等你?當我傻啊?你一報警,我又惹來無窮盡的麻煩,誰信你會無緣無故的給一個搶你東西的搶匪錢花?我拔腳逃之夭夭。
這晚我當班,穿着制服靠着牆,兩眼茫然看着紅男綠女尋歡作樂。我把帽沿壓得低低的,生怕有人認出我,既怕我曾經認識的所有人,也怕我昨晚搶劫過的芝蘭。
一張紙條塞到我跟前來,我愣了一下,怎麼?我這樣打扮還有人給我紙條啊?卻不是昨晚那保安同僚給我的,而是一隻芊芊玉手,白淨柔滑,我看過去,一位美麗的女人,美麗得神聖不可侵犯的女人,黑髮束在高高的衣領中,多情妖冶的杏眼,精緻的五官極和諧的恰到好處,淡紅色閃光脣膏的嘴脣,嘴脣上的小晶片閃閃發亮,再襯上白玉般無暇的皮膚。她的美,是一種聖潔的美,絕對有別於外面的那些小姐。我一陣旋暈,急忙退後幾步,低着頭不敢看她。
她逼過來兩步,把紙條晃到我眼前:我是美女嗎?
我看着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你叫殷然?”她的聲音動聽而又有磁性。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回答道。
“呵。能不能陪我喝杯酒?”
“對不起美女,我在上着班。”
“那好,那我跟你們的領班說。”
她真的跟領班說了,領班過來對我說道:“殷然,過去陪陪這位客人。”
“領班,陪客人的事情,不都是小姐們和那幫傢伙做的事情麼?”我口中的那幫傢伙,就是做鴨的那幫。
“殷然!你秀逗了!像這種客人,非富即貴!在我們這裡消費,一高興起來,消費可是一萬一萬的給!”
我怔住。一萬一萬的給?真的假的?我見過男客人給小姐們真的會幾千上萬的給,但是女客人給做鴨的這麼多我倒是沒見過。我什麼都能抵擋得住,除了誘惑,對,我也是那麼惡俗的傢伙,很喜歡錢,很現實。
她在‘雅典娜’包廂那,我敲門的時候,服務員開門給我,偌大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她正坐在沙發上,食指和拇指捏住盛着紅葡萄酒的高腳杯,對我笑了笑,假如她是個輕蔑或者是盛氣凌人的笑容,我馬上轉身就走,不過她這個笑容卻是很真誠。
“請問,我能爲你做些什麼?”我鎮靜地問道。
“你來了,過來這!”明眸皓齒,巧笑嫣然。
我侷促不安的搓着手,坐到沙發的角落邊。她撲哧笑笑:“過來一點嘛。”
我挪了挪,她一站起來,坐到我旁邊,挨着我,我急忙挪開一點。她不會把我當成是鴨子看待了吧。
“服務員,你去幫我們調兩杯雞尾酒。”她對着門後的服務員說道。
“能不能,脫掉帽子?”她幽雅的問道。
“哦,好。”我還是抑制不住我內心的緊張和惶恐。
“你居然是大學生?”說着,她的頭轉向了我,一雙杏眼中滿是疑惑和驚訝。
“這。你這麼全知道?”讓我疑惑的是,她不僅連我名字都知道,就好像看過我的個人簡歷似的。
“哦,我給了他們錢,他們都告訴了我了。”
“你是不是覺得有錢就很了不起?”我突然問道。
她驚訝了一下,驚訝於我爲何突然的不悅。我敢說,十個男人,有九個會愛上她驚訝的神情――修得相當得體的眉毛一彎,嘴裡的舌頭敏捷地從她的皓齒下滑過,然後又微笑着恢復了她特有的尊嚴。就象一陣微風拂過平靜的湖水,帶起一絲的漣旖。然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對於我來說,金錢確實是檢定生存價值的唯一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