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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來伸手過去一把抱住她,在她臉上嘴脣上狠狠吻了一下:“何可,太感謝你們了!”

何可推開我的頭說道:“那麼激動呢,那麼多人看着!”

的確,周圍還有幾個人,齊刷刷的看着我的瘋狂:在咖啡廳裡狂吻何可。

我站得直直的,攥得這本筆記本緊緊的,說:“太好了!”

何可急忙問:“聊聊再走好麼?”

我說道:“好。”

“這筆記本,你一定交給信任過,有能力的,最好是主管這個案件的領導才行。要不然。”

我說道:“放心吧何可。我拿去給子寒送去某個人手上,然後進來陪你聊到天黑都行,好嗎?”

“我也不想打擾你的時間,我知道你很忙。林總進去,你一定心急如焚,可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說說,我感到很壓抑。”何可哀慼戚說道。

我點點頭站起來說:“放心吧,一下回來後,談什麼都成,好吧?”

“嗯。”

“等我五分鐘!”

“去吧。”

我走出咖啡廳門口,打了個電話給唐叔叔,掩飾不住的興奮。

叔叔一接電話,馬上說:“殷然,這事不是一般的麻煩,牽牽扯扯太多,很多枝節都跟林夕有關。需要時間啊。可能一個月,可能更長。我已經在找關係。”

我打斷他的話說道:“叔叔!我這裡有一本王華山心腹的筆記本,上面詳細記錄他們逃稅的每一個細節。”

“啊?怎麼拿到的?”叔叔驚詫道。

我說:“是王華山身邊一個很重要的人拿到的,我現在送過去給你。”

唐叔叔說道:“太好了!不到三天,林夕就可以出來!”

“是嗎!好,我現在讓人送過去給你。”

“好!”

我讓子寒送筆記本過去給了他。

回到了何可跟前,何可問我道:“送過去了?”

我說:“子寒送過去了。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等林總出來,請我吃大餐吧。”何可玩着小勺子說道。

“天天請你都成!”我說。

何可淡淡說道:“隨便你。有空請我喝喝咖啡就行。億萬現在的情勢很不樂觀,上了那麼多稅,結果如何?”

我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繳完了稅,公司就應該撐不下去了。可如果不變賣公司的一些資產,這錢我們也湊不到。”

“這麼說,只能賣了億萬?”

“不知道。這要等魔女出來才能做決定。”

看着她我問道:“你是不是有心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何可苦笑道:“如果某個孩子的父親殺了她母親,你說這個孩子怎麼辦?”

我已經猜到七八分了,這個孩子,是何靜。

我說道:“王華山殺了她媽媽吧。”

何可淚眼婆娑看着我:“她也是我媽媽。”

我驚愕道:“啊?你和何靜是親姐妹?”

何可表面很平靜,眼淚卻不停的流:“雙胞胎。”

我更加驚愕了:“雙胞胎!啊?怎麼回事啊!是不是你本來就是你父親的女兒,然後小時候供養不起來送你到別人家裡。”

何可搖搖頭說:“我和何靜是雙胞胎,都姓何。我不是我媽媽撿來的,是我媽媽親生的。”

說了半個多鐘頭,我理順了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何可和何靜是雙胞胎,因爲那時候王華山夫妻實在養不起,又要在各個城市來回奔波,何可從小就被送到了別人家裡養着。

好多年後,王華山夫妻富裕了,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這時候何可也長大了,但是何可長得並不像何靜。王華山在心裡琢磨着,因爲兩個孩子在不同的家庭成長,性格不一樣也就罷了,爲什麼雖有些神似,長相卻相差很多。

王華山就懷疑那家人,就是領養了何可的那家人把自己的孩子給換了!這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偷偷帶着何可去做了鑑定,鑑定的結果讓王華山嚇個半死:何可的親生母親是自己的妻子柳青,親生父親卻不是自己。

王華山馬上查清楚了這件事情,查出來的結果是:何可和何靜是雙胞胎,都是柳青生的。可是何靜是王華山的親生女兒,何可卻不是。

柳青當初在很短時間內先後和兩個男人發生了關係,她體內至少有兩枚卵子受精,這在醫學術語中被稱做“同期復孕現象”。

王華山氣急敗壞,查了這個事情。當時因爲柳青事事管着王華山,王華山對柳青已經有了很大的成見,再加上出了這檔子事情。棗瑟又在王華山耳邊吹風,說幹掉自己老婆,以後她不能管你的事業,咱就可以放開手腳大有作爲了。痛苦萬分的王華山惱羞成怒,心想,我自己出gui一次,柳青把我弄得如此不堪,可她倒是好,給自己戴了一頂那麼大的綠帽。乾脆讓棗瑟找人撞死了自己老婆。

誰料到,柳青死了之後,王華山才知道,柳青是被人強姦,而不是她自己要出gui。那個晚上,柳青和王華山恩愛之後,王華山突然說工作有急事,要出去處理一下。柳青在家煮好了湯,裝在保溫瓶中要送去給王華山。夜黑風高,在某個小巷子就被一個男人持刀動了。

事後,柳青去過醫院檢查,再三權衡之下,她最終選擇了沉默。之後,有了孩子,她也曾想過要去打掉,因爲她不知道是那個強姦犯的孩子還是王華山的孩子。去了醫院檢查後,醫院告知是雙胞胎,王華山堅決不願意,就生了下來。

“我是孽種。”何可趴在桌子上哭道。

我摸着她的頭髮說:“別哭了,你沒有罪。”

“都是我。我的媽媽是爲我而死。”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只能給她遞紙巾。

王華山殺了柳青後,惶惶不可終日,但是這並不是他殺死的唯一一個人。他還殺了何靜的男朋友。他送走了何靜去國外留學,多年後被人告知在某個地方見到你女兒跟一個瘦瘦的男孩逛街。

王華山馬上派人去跟蹤,得知自己女兒跟的是一個吸毒無業人員,王華山更加憤怒,直接打電話給棗瑟,給了棗瑟一筆錢,故技重施,車禍。何靜的男朋友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何可哭得都沒有了眼淚,我無奈的問道:“何靜呢?”

“出國了。她不想看到自己父親的落魄樣子。”

我說道:“何可,別哭了,惡有惡報。”

“只是我等到我媽媽死了,我還沒真正叫她一聲媽媽。”

把何可安慰下來後,我問道:“你現在住在哪裡?”

“回我養父母那裡住了,是何靜打電話給我的,我們都知道億萬出事了。何靜是剛走的,她說她不想知道自己父親死活了。她也不會站出來指證自己父親,不會攪合到這些渾濁的事情裡面,任自己父親自生自滅了。不過她不願意看到你難過,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父親死了還要拉墊背的。”

我說道:“替我跟她說聲謝謝。”

“幾年內她應該都不會回來了。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這是個傷心的地方,看到的每一個地方,都記載着一段傷心往事。觸目驚心。”

我點點頭說:“她大腿上的那個青字,用菸頭燙出來的。”

“你也見了?”何可問道。

我乾咳了兩聲說道:“呵呵呵。是呀。”

“對。你和她有過一段感情。”

我說:“我在利用她,我和林夕在利用她,沒想到她一點也不記恨我們。”

“有這種父親,除了能恨他,對別人還能恨起來麼?好了,佔用了你太多的時間,我要走了。”

“去哪裡?”我急忙問。

“回去我養父母那裡。”

欠她們兩姐妹,太多了。

上計程車的時候,何可低頭對我說道:“能抱抱我麼?”

我輕輕抱了抱她,說道:“等我忙完了這些事情,我會找你出來喝咖啡的。”

何可淡然一笑:“我喜歡抱着你的感覺。”

我下句話還沒有說,她輕輕推開了我,迅速上了計程車關上了門,一眼也不看我,離開了。

站在原地,看着何可越來越遠。

涼風迎面吹了,穿進心裡,一陣刺心的涼。何靜走了,何可說,她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儘管沒有愛過,可我們有過交集。那些本不該忘記的人,就在我念念不忘的日子中給忘記了。

我從來沒有好好的去想過她們姐妹,可一到危難時候,何可何靜總會站出來幫我。虧欠的太多,很內疚,可又不能不去接受她們的幫助。

但願,以後我還能經常看到何可,這個可愛的姑娘。

唐龍叔叔打電話給我了:“不錯啊,這個就能證明林夕的清白了!好!幹得好!”

我緩緩說道:“能救得人清白出來就行了,公司倒閉就倒閉,虧就虧,都沒有辦法阻止了。人沒事就行。”

“殷然,你要記住我的計劃!公司倒了,你們也不至於沒有房子住沒有車子開沒有一切吧?公司倒了,未必就是一件壞事,就像當天我勸你們放手億萬,你們願意放手,那未必就是壞事。”

我說道:“現在說這個,已經晚了。”我有點煩他老是提這事情了,現在說這個不馬後炮嗎?

叔叔語氣加重道:“你還不知道我再三告誡你們是什麼意思嗎?”

我問:“什麼意思?”

“現在,放手!賣了億萬!”

我說道:“我想也是應該賣了億萬了,畢竟,不能讓人家執法人員來查封我們的資產。除了賣掉公司繳稅,別無他法。”就算拼了老命砸鍋賣鐵湊夠錢來繳稅,可是。我們還能如何像以前一樣好好運轉下去?而且,我們沒有地了,沒有辦公樓,沒有宿舍區了。王華山掛了,可蕭橋那些人難道就不落井下石?

“那就賣了吧!繳稅之後,留給你們自己一些。應該夠。再慢慢考慮其他出路。畢竟有些人正在虎視眈眈着你們啊。”叔叔說道。

對,說得對,我們現在已經脆弱不堪,蕭橋這些人輕輕一棍,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

“林夕大概什麼時候能出來?”我問他道。

叔叔想了一會兒,說道:“材料交過去,我讓他們要連夜趕工,明後天,就能出來。”

“那我就放心了。”我長舒了一口氣。“叔叔,謝謝。”

“我先忙去,就這樣。”

“嗯,再見。”

等了一會兒,子寒開着車回來了。

我上了車,她問道:“現在去哪裡?”

“我先給莎織打電話,昨晚她一直給我打電話,應該有急事,不過我沒有接。我先給她一個電話。”我說道。

子寒點點頭說:“一定是急事。”

“還有勇哥,也在打我電話,也沒有接。”

我一邊說一邊打電話過去給莎織了,莎織接了電話後,怪我道:“你到底幹什麼不接我電話!”

我說道:“我自己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

“那就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了?”莎織問我道。

我呵呵一笑:“昨晚心情不好,大醉,所以沒得接你的電話,真不好意思。”

莎織問我:“是林夕的事情吧?”

“對啊,滿城風雨。”

“前幾天刑達就對我說,湖平市將有大事發生。呵呵,沒有想到,事情搞得那麼大。”莎織無奈說道。

“前幾天你就知道了?”我問。

“我知道的是,這些單位會大換血,我們永芳一定逃不過這一劫。我以爲他們只查封我們這些涉黃涉賭的場所,沒有想到你們億萬逃稅啊!現在有時間嗎?到城郊東區,往機場岔路口收費站那裡見個面。”莎織說道。

我急忙問:“你要去哪裡?”

“事情鬧得那麼大,我不走?留在這裡等死麼?你快點過來吧。”莎織緊張道,“我就是想在走之前,跟你見一面。”

“等死?有沒有那麼誇張啊?”我說道。

“等你半個鍾,就這樣。”她掛了電話。

子寒問我道:“地址。”

我說:“城郊東區機場岔路口那個收費站。”

“她怎麼了?要去機場?”子寒問道。

我說:“要跑路了。”

“永芳出事了?”

我苦笑道:“處心積慮,煞費心思,沒有想到的是。一晚間都要散了。”

“林總能回來就行,其他別想太多。”子寒安慰我道。

我笑道:“喲,不錯呀,子寒現在會安慰我了吶。”

“那本筆記本,能救得了林總麼?”子寒問道。

我說:“唐龍叔叔說一定,那就一定,我們等她的好消息吧。公司怎麼樣?”

“照常工作,但是稅務機關說,如果不在規定的期限內上繳欠的稅款。查封公司資產。我們該怎麼辦?”子寒說道。

我說:“沒事,這兩天林夕就出來了,等她出來再說吧。唉,你死我活鬥了那麼久,竟然只落得這麼一個結局。”

“你別太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