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奸細

此間我打電話給唐龍叔叔求救,唐龍叔叔罵道:“殷然,你可是堂堂億萬的老總,不是小孩子了,還打架,玩過家家呢?”

“叔叔,我也很無奈啊,這件事我也有過錯,可人家欺壓到頭上來了啊!”

叔叔說道:“我跟湖平市某個領導說了,沒辦法!跟你們打架的那人,他父親在湖平市可是一個高官,剛纔我跟他談了一下,我說要私了了這事。人家說了,這事交由公安機關處理,該怎麼辦怎麼辦,他正想教訓教訓兒子,人家這麼說,我不能說讓你們出來啊。”

他教訓他兒子,那就慘了,我和張少揚陪着他在拘留所過十五天的生活了。也不能用錢領出來,也不入檔案。公子哥的父親,在湖平市還是有相當的分量的,能救我的,當然是鑫皇,只不過,讓魔女父親知道,我成什麼樣子?讓公司,讓人知道了,我還能混下去麼。

次日我們就被送到了郊區的拘留所,一個很高圍牆的地方,發黴的大房子,除了幾十張牀,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還有十幾個也被拘留的人,大多是交通肇事,酒後開車,打架鬥毆,小商販與城管打架之類的人員。也就是個教育,不過我和張少揚,還有公子哥剛進去,頓覺得十分難受,黴味十足,陰暗少光,感覺像是破廟裡似的。

我和張少揚對視一眼,苦笑一聲。公子哥瞪着我們兩,張少揚掰掰手指:“信不信把你打死在這兒?”

公子哥低下頭,一言不發找地縮着去了。

我對張少揚說道:“對不起啊,連累你了。”

張少揚笑了笑說道:“連累什麼呢?那種情況,誰不出手啊!”

“張少揚殷然,有人來看你們!出來!”有人在外面喊道。

有個單獨小房間供家屬探視,我和張少揚去了那兒。何可隔着鐵欄杆看到我就哭了:“小洛。”

“別哭啊!又不是坐牢。”

張少揚轉頭對我說道:“現在不是坐牢,難道是度假,拘留所豪華十五日遊啊?”

我又說道:“又不是坐十年八年,過幾天就出去了,放心吧。”

李靖劉曉東等人也來了,他們昨晚跑得快,而我和張少揚被糾纏住了,沒逃得了。

李靖對我說道:“我根本不知道爲什麼搞成這樣呢?”

對,昨晚他醉得一塌糊塗,一直都是小潘扶着他,什麼都不知道。

劉曉東對我說道:“這事,不能張揚啊!一定不能讓你岳父知道,否則他會怎麼看你啊?”

“是啊。低調,低調。”

張少揚說道:“廢話吶。”

何可把手機遞給我,劉曉東說道:“給了上頭一點好處,救你們出來是不可能了,手機這些還是可以用的。”

張少揚問道:“能用筆記本電腦麼?”

“想死啊!你以爲這是度假啊?”劉曉東說道。

張少揚問:“我兩個老婆呢?”

“她們在後面,等下就過來看你。你那賀靜老婆,氣得要死了,你做好心理準備等着被罵吧。”劉曉東說道。

我說:“不好意思,連累你們幾個了。”

張少揚打斷我的話:“都是兄弟,別連累不連累的。”

劉曉東跟我說道:“公司的事,怎麼辦?”

我說道:“有手機在,何可去處理公司的事,就說我去湖州出差幾天了。何可,有什麼事情你給我打電話,李靖也過去看一看。”

“知道了。”何可答應道。

又聊了一些事情,他們走了。然後賀靜和楚楚來看望張少揚了,我萬分尷尬地跟她們說對不起,賀靜說道:“張少揚!怎麼才關你十五天啊?要是關你十五年多好啊!”

“你就好改嫁了是吧?”張少揚笑着問道。

“你知不知道讓我擔心死你了。”賀靜怒道。

我又說道:“嫂子,真的不好意思。”

“殷然你先回去,我跟我老婆聊聊。”張少揚催我走。

我只好慢慢走了,何可對我揮揮手,我對她笑一下:“沒事的呀。”

張少揚說道:“都別哭了,十五天後,又是一條好漢。我不想看到你們這種樣子,我走了,我進去以後,你們要好好做人。我也要好好表現,爭取提前出來。你們走吧。”

“嘴還這麼硬!要是讓你爸爸媽媽知道,我們幾個,讓你爸爸媽媽罵死啊!”賀靜說道。

張少揚說:“我爸爸媽媽知道不要緊,記住,千萬別讓楚楚父母知道。”

同病相憐啊。

剛回到大房子裡面,何可就給我發信息:昨晚我見到你被打了幾棍子,還疼麼?

我回到:那幾棍子哪會傷到我,倒是你,那巴掌打得你臉都腫了。

何可又回到:我沒事的。

一想到何可被狠狠打的那巴掌,我馬上看着公子哥,公子哥見我惡狠狠地盯着他,急忙扭頭看別處。我走過去,張少揚拉住了我:“有攝像頭的!”

我擡起頭來看了看,果然,四周都有攝像頭。張少揚說道:“那傢伙被我們打得那麼狠,估計也怕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吧,再說你還脫光他遊街呢。”

“那好吧。”我走了回來。

接下來的十五天,每天守着手機,看着進進出出的人,等日出日落十五次。

期間,魔女曾給我打電話,我當然不能說我在蹲監,我笑着說道:“哦,魔女啊,我現在正在湖州出差吶。”

魔女忙問:“你去湖州做什麼啊?”

我笑着說道:“來這裡出差,看看湖州這邊的分公司啊。”

還好,魔女並不知道,說道:“一個月後,我就能回去了。”

“是嗎!那太好了!太好了!”我高興地說道。

魔女笑着說:“是啊,我父親恢復得很好,不僅沒有失憶,就是原來的記憶都回來了,全部全部的回憶都回來了。我媽媽也好了。”

林霸天!林霸天的失憶症好了,回來後,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了,怎麼對我?我想,他還是想要把我打造成一個他想要的人才的,他依舊不會接納我,他依舊排斥我,他依舊不喜歡我。

我說道:“哦,那太好了。”

“怎麼了?你不高興啊?”魔女嗔道。

我說:“沒有啊,一聽到你一個月後回來,我的心情很複雜。”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父親怎麼對你吧?放心好了,無論他要怎麼樣,我都會和你在一起的。要不我們就把億萬交給他自己全部打理好了,我們呢,想做什麼事就做什麼,行了吧?”魔女問我道。

我點頭說道:“那好啊。其實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歡見到你父親。”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們以後自己做自己的事。”魔女笑道,“我最大的心願就是爸爸媽媽好好在一起,平平安安幸福生活,他們有對方相互陪伴。我們呢,我們就相互陪伴。怎麼那麼吵?在賭錢麼?”

我急忙離開那幫正在大牌的傢伙,走到角落:“這邊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酒店門口的小巷,一大羣人打着牌。”

魔女問道:“你在賭錢啊?”

“賭博方面我沒造詣啊。”

“老老實實的哦,我就要回去了!”

“是,老婆大人!”

“那先這樣了。”

看來,魔女並不在意林霸天是否要接納我,就算林霸天不喜歡我,排斥我,魔女無所謂,反正打死也要在一起。

張少揚笑着問我道:“老婆要回來啊?”

“是啊。”

“聽曉東說,你老婆可比我大老婆強悍多了。”張少揚笑道。

我說:“情勢所逼。”

“過幾天就要出去了,怎麼樣,洗塵接風,去哪兒玩?“張少揚笑道。

我想了想,說道:“沒心情呢。你天天都能那麼開心啊?“

“那你說要不要天天哭着過?”

我說:“那倒也不是,就是天天見你笑得那麼開心。”

“就算在這裡拘留,我還是可以找到很多樂子嘛。比如,捉弄那幫人啊,把菸頭夾在睡着的人腳趾頭上,菸頭燒到了,他哇哇大叫暴跳如雷,卻不知道是誰幹的,多有意思?這裡煙真貴。”

我說道:“我可沒心情玩這些,也不知道公司怎麼樣了。”

“鑫恆啊?鑫恆李靖不是拿着錢開了十幾家分店麼?沒事的。”張少揚漫不經心說道。

我急忙問道:“什麼意思?李靖拿着錢開了十幾家分店?”

“怎麼了?”張少揚反問我。

我奇怪道:“你怎麼知道李靖拿着錢開了十幾家分店?”

“哦,是這樣,那晚我們喝酒,我不是跟劉曉東開了支票給你麼。”張少揚說道。

我驚愕道:“你什麼時候開了支票給我呢?”

“你忘了?”張少揚看着我。

我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有,不過。我好像已經推辭了呢?”

“你是拒絕了,可後來我們給了你,你又給了李靖。李靖醉醺醺的,就塞進口袋中了。”張少揚說道。

我驚道:“啊?那晚你給我的是支票啊?我記得起來了,我以爲你和劉曉東給我的是吃飯的賬單。”

張少揚說:“是啊!是支票啊,我給你一百五十萬,劉曉東一百五十萬。你給了李靖,還叫李靖搞定這事。”

“我以爲!我以爲那個是吃飯的賬單,我叫李靖去搞定這事!他不會拿着錢就去投資鑫恆分店了吧?”我一下子癱軟坐在牀上。

張少揚說道:“你給了他錢,讓他去做這事,那他不去投資?”

我顫抖着抽出手機,張少揚說道:“幹嘛那麼緊張?怕什麼啊?”

“我得讓他把錢先拿來還給你們,因爲我還沒打算做分店那麼早。時機雖好,可我不在場,我擔心啊。”我慌道。

“擔心什麼呢?那晚上你自己都說一切穩妥。”

我說道:“那晚上喝酒說的話,作不得真的。”

撥通了李靖的電話,我問道:“李靖,喝酒那晚我給了支票?”

李靖說道:“是啊,一共三百萬。”

“那,那支票呢?”我急道。

李靖說:“你給我讓我發展鑫恆了啊,我現在已經投資到分店了。”

我怒道:“你怎麼那麼急呢?也不好好跟我商量!”

“小洛,這事我已經跟你商量過了啊,就是那晚你自己都說一定行的,讓我去幹。”

“李靖,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那晚我是讓你去結賬不是讓你去搞分店。”

李靖說道:“小洛,現在說這個已經晚了,十家分店都在如火如荼裝修之中,準備就要開業了。錢已經投資下去了。”

“我沒打算這麼做!我也不想借着少揚和曉東的錢來投資做生意,我的想法是我們自己幹!用我們的資金,慢慢一步一步來。”我拉長語調說道。

李靖說:“小洛,這點你就放心吧,一定能穩賺,你怎麼這麼怕呢?”

“這是大生意,三百萬啊,馬虎不得的。”我怒道。

“那你是不是信不過我?你是不是覺得我會害你?”李靖也生氣了。

我說道:“我當然不會這麼想。”

李靖火道:“你是認爲小潘會是奸細,人家派來害你的,是嗎?你一定不信任我和小潘。”

我只好敷衍道:“我怎麼會不相信自己的兄弟呢?”

李靖怒了,真的發怒了,很少對我發怒。他質問我道:“你讓何可一直偷偷查我的帳,查我從倉庫提的貨,查我管理湖東店的帳。這叫什麼?我承認是我先偷偷摸摸的揹着你做的那事情,可我一直都是爲了鑫恆着想,從無二心,你讓何可查我的動靜,這些我可以理解。可是我已經跟你坦白清楚了,爲什麼你還要這麼對付我?”

“李靖,說實話吧,我不太信任小潘。”我說道。

“那好,不說這事,先說眼下的事。那晚我們大家一起喝酒,雖然我是醉醺醺,可我還是清清楚楚的記得,我們一羣人,劉曉東張少揚程勇何可小潘等等呢一大羣人聊了鑫恆投資開分店的事之後,你給了我兩張支票對我說:你去搞定這事。我說好。然後你才讓我去結賬。你現在反過來說我不聽你的命令?”李靖激動地問道。

我可以聽出他聲音中的冤屈。

我急忙說:“那晚確實是我這麼說的。”

一旁的張少揚對我說道:“殷然,這些數目對於我們來說並不見得很大,何必要跟自己兄弟大吼大叫呢?沒意思吧!我說一句公道話,那晚上聊了這些之後,我和曉東把支票給你的時候,你確實有對李靖說過,去辦了這事。你讓他去辦了,現在你又罵他,這樣他能不生氣嗎?”

李靖說道:“小洛,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害你的!”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可我擔心太趕着去開分店。算了算了,現在都已經做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好好做吧。”畢竟是自己真的這麼說了的,而且不僅僅是李靖,所有在場的人都認爲我讓李靖放心拿着錢去開分店了的意思。

李靖又說道:“肯定能賺錢的!”

“好好好,現在都做了,那就努力吧。對了,三百萬,纔開了十家店,你搞多大的?”我急忙問。眼鏡店不同於賣別的東西,並不是店越大就越好。在湖平市,出了我們的總店,其餘的店面積基本都比總店小兩倍甚至四倍。

李靖說:“我們在每個縣份開的都是唯有一家鑫恆眼鏡店,自然要做旗艦店。”

“但是旗艦店,要求的面積非常的大,而且裝修價格高,用的員工多,你這麼做我怕投入過高,難以回本啊!”我擔心着說道。

李靖說道:“你等着看好了!”

“好吧,隨你吧。”

李靖說道:“小洛,你就等着看我怎麼把這些店做好吧,鑫恆既然全面工作交給我,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讓它賺錢,一番一番的賺。”

“那好,那就看你的了。”我嘆氣說道。

李靖問:“兩天後能出來了吧?”

“是的,兩天後能出去了。”

“那我去等你,爲你們兩接風洗塵。”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