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謝謝你們。不過,我平時很忙,我會讓我手下去的,採購部的經理。”韓總說着,站起身。
這個項目,成功性很大。出來後,我看看錶,已經12點了,到了午飯時間,就說:“我們在外面吃午飯吧,怎麼樣?
“好啊!”
“那你想吃點什麼?”
“隨便啦,我主要想和你聊聊天兒,反正也沒地方好玩的。”莎織說。
“那好,我們就去紫蝶路的那家法國餐廳好不好?”
“好,過去吧。”
我說道:“謝謝你。”
“你這傢伙,還真能做銷售的啊!不如跳過來我這裡,我把我股份分你好不好?”莎織笑着問。
我說:“不好。”
莎織面露不悅之色,我又問:“大概多少股份。”
“那你說多少?”莎織開心道。
我說:“全部!”
“全部不行,不如給你一半吧。”莎織說。
我心一驚,我只是。開個玩笑,誰知道,她竟然說給我一半的股份,那是多少錢?可以和林霸天抗衡的錢數啊!
我笑着說:“得了吧你,開開玩笑的。”
“我可不是開玩笑!”莎織說。
我問:“那我去捲走你的錢,跑路。”
“好啊!”她挽起我的手,笑了。
我說道:“做個陳世美。”
“那從這一刻開始吧?”她用力拉着我的手。
我急忙抽出我的手:“開開玩笑。而已,走吧,吃飯!”
“我想自己做飯!”莎織不依了,嚷着要自己做飯,說做出的菜有營養,拗不過,我也只好跟她去買菜。
我們在超市買了菜,開車來到她之前住的小區。沒去別墅,別墅太遠。
這個不大的房子,佈置的很有情調,全是暖色的沙發傢俱,很溫馨,讓我感覺怪怪的,看着她在廚房裡忙裡忙外,我想,我是不是真應該換種眼光來看這個女人了?
“莎織你的車呢?”我問。
“已經贖回來了。”莎織邊洗菜邊說:“冰箱裡有飲料,想看電視自己開。”
“你就忙吧。我自己看電視。”
莎織說:“你知道不,這可真像一對老夫妻。”
我說:“是的,像一對準備老死的夫妻。”
莎織氣的把菜刀剁的梆梆響,我扮個鬼臉,真怕她會把菜刀朝我扔過來。
看了一會電視,莎織就喊我端菜,速度還真快,手藝還不差,光看就流口水了,芹菜炒香乾,宮保雞丁,素炒小白菜,魚頭豆腐湯,全是家常菜,紅綠藍黃色香味俱全,比飯店好多了。我一邊盛飯邊說:“莎織,我還真挺喜歡你做的菜。”
“呵呵,喜歡以後就常來。”莎織臉紅紅的,說:“要不喝點紅酒?”
“我不敢喝,怕喝了亂性。”我說。
“切切,你小子就別貧了,再說孤男寡女的,亂就亂唄。你口口聲聲說不亂,可你都跟人家做了些什麼?那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認爲小姐比我好?”莎織起身去廚櫃拿了紅酒,倒了兩杯擺在桌上。
我說:“莎織大姐,你可別亂說啊!那晚我真的什麼都沒幹,就是太累,喝多了醉倒了,什麼也做不了。”
“你說我信麼?”莎織問。
看着她拿紅酒,我說道:“要不你再去點兩支蠟燭?那樣咱可就是吃燭光晚餐了。”
“得了得了,快吃吧。”莎織夾了塊雞丁塞我碗裡,我低頭猛吃。
吃完飯,莎織洗碗,我坐在沙發上看天氣預報。客廳裡的燈光如此溫暖和曖昧,我知道眼前的女人就像真的是我的老婆,可是我卻擔心,那夢醒後的失落。短暫的歡娛我們都承受得起,但那沉重的感情永遠觸手難及。
我悄悄走到莎織的背後,用手輕輕捋起她垂在耳際的頭髮,她回過頭來,滿眼的溫情,她說怎麼了?
我有點不知所措,說:“沒事。就是感覺你像變了個人似的。”
“你一直都覺得我很騷很壞很賤是吧。”莎織平靜的語氣讓我無地自容。
我說:“不,不是的。我從沒覺得你怎樣,同時我一直很欣賞你。”
“僅僅是欣賞嗎?”莎織的目光直視着我,我卻不敢看她。
我說:“我該回去了。”
她說:“那,好吧。”
我走到門口時莎織在背後叫住了我,她說:“殷然。”
我回過頭來問:“怎麼了?”
她又露出了以往嫵媚的笑容,說:“爲了感謝我,抱我一下行嗎?”
我走過去,輕輕擁她入懷,我承認,那一刻,真的很溫暖。
我像往常一樣在辦公室工作。下午大概離下班還有1個半小時的樣子,我接到莎織的電話。
“下班後沒什麼事吧?”
“暫時還沒。”
“陪我去辦張健身卡。”
“恩。”
我已經習以爲常了,有時覺得自己是她的司機兼勤務員。提提扛扛的之類都是我來做,有些什麼小事情也總要我陪着,還好魔女並不生氣,魔女也並沒有騰出很多的時間理我,任我爲之吧,讓我感覺,她好像很放心我是不可能跟莎織上牀的,只是叫我保持距離。
下班後,我隨莎織來到一個商場6樓的某健身中心。健身中心的服務員很殷勤的接待着我們,不斷的說着此會所的裝修設備如何如何健身教練如何如何,現在辦卡有多少多少優惠之類的屁話。莎織轉過頭來問我覺得怎麼樣,我說還行。
於是,一起走到建設會所的總服務檯。
“辦兩張季卡”
“小姐,很快就好”
兩張?可能是給她朋友或者姐妹辦的吧,我也沒多想。
莎織此時半躬着身子,雙手搭在服務檯上,迷人的臀部曲線盡顯無疑,黑色的高跟鞋很高的襯托出了她修長的雙腿。沒穿絲襪,皮膚光潔細嫩,宛如少女般誘人,特別是那短裙包裹住的大屁股更是玲瓏有致,和腰身的曲線形成鮮明的對比。
健身卡很快就辦好了,莎織轉過頭來交給我我一張卡說道:“給你辦的,先練一個季度試試。”
“莎織,我就不必了吧。”
“你天天忙工作,不多練練怎麼行。讓我摸摸,還有結實的肌肉嗎?”莎織笑着。
說着順勢捏了捏我的手臂:“不如以前結實了,下班了多陪我來練下。”
從會所出來她提議去吃飯,於是我們去了一家韓式燒烤店。吃東西的時候我和她並排而坐,很開心的談論着八卦故事。當然吃相很曖昧,不是你給我夾夾就是我餵你嚐嚐。頗有幾分偷情的感覺。
她開始對我談她公司的運營情況,我卻一句也聽不進去,只是用鼻子努力的聞着她身上熟女特有的香水味道。不一會就吃完了,她說“要不去喝兩杯,今天真開心。”
“呵呵。”我笑笑說:“不了,晚了,我要早點回去。”
“喝點東西,耽誤不了多久的。”聽的出她有些不捨。
我搖搖頭說我要走了,她說道:“這樣的生活,其實也很好,真的。”
“走吧,先送你回家。”
早晨,風掃起沙粒打在辦公室的玻璃窗上。天氣預報報得很準,今年的第一場大風降溫如期而至。
我看看外面的天空覺得有些不尋常。往常有風的日子,湖平市的天空總會放晴。可是今天儘管風竭盡全力地吹,空中的烏雲彷彿並不懼怕,依然嚴嚴實實地壓在人們的頭頂上。剛纔接到麥喬的電話,要我上午到“反斗兒童樂園”開會。原來麥總這些天在家休假,但卻沒閒着,邊帶孩子邊做明年的計劃。他讓我把計總也一起叫上,我更費思量:叫計總幹什麼?是不是要一起拜訪客戶呢?
兩人一起到了工體。這是一間由室內游泳館改成的兒童娛樂城。麥總坐在靠裡的窗邊,筆記本電腦和一摞文件隨意地堆在旁邊的地上。老遠地就向剛進來的我和計總招手。
這時候,一大一小兩個男孩跑了過來。麥喬摸了摸他們的頭,兩人又追着跑走了。
“我的兒子們。”麥喬望着跑走的孩子說。
計總臉上卻賠着笑說:“多可愛的孩子!”
我也勉強堆着笑,嘴裡自言自語地念叨着,誇麥總的孩子靈巧可愛。
麥總先問了問公司的情況,就把話切入了正題:“殷然,你知道下個月銷售員們培訓結束,他們要開始做銷售。你打算怎麼管好這二十多個人呢?”
我不假思索地說:“和以前一樣,加強監督和控制,另外。”
“等等,我不是想聽你談這些。”麥總打斷了霍力的話,“我是說二十多個人,你一個人怎麼管?”
我知道麥喬話裡有話,就說:“你的意思是。”
麥喬的眼睛盯着霍力,一字一句地說:“我已經把他們分成了兩支隊伍。我打算讓你和計總各帶一支。”
我像被當頭猛擊了一棒,只覺得耳朵裡“嗡”的一聲,周圍一片寂靜,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只看見麥總的嘴在動,但是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我扭頭看看旁邊的計總,計總正微笑着朝麥喬點頭。我覺得周圍的景象似乎靜止了,計總的動作像電影裡的慢鏡頭,比平時慢了一半。只見計總又緩緩地轉過頭看我,嘴角掛笑,眼睛裡放着光,好像在說:“怎麼樣,我贏了。”
我又看看麥喬,麥總嘴角掛着笑意,就像是報復得逞後的壞小孩。
此刻,我的大腦已經被一大堆雜七雜八的念頭充滿,幾乎不能運轉。彷彿內存佔滿的電腦,速度變得遲緩,對指令已經沒有反應,近乎“死機”。我隱隱約約地聽到麥總在說着下一步的計劃,但怎麼也聽不進去,頭腦一直處於“休眠”狀態。
麥總用手搖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才“重啓”回來,眨眨眼看着他。他接着說:“怎麼了?是不是不樂意。”
我笑着點點頭。
我和計總剛出樂園,一陣冷風吹來,我打了個寒戰,才覺得衣服穿少了,不過意識已經清醒了一些。兩人在大風裡急忙拉開車門,鑽進溫暖的車內。
我拳頭緊握,恨自己太天真。起初,我認爲我會管理兩個團隊,公司會再招聘兩個經理向我彙報。我怎麼也沒想到,地盤被瞬間劃去一半。更不能容忍的是,被提升的竟然是一直和自己作對的計總!
計總對我的態度一改從前,坐在我身邊情緒高昂,像見到了老朋友似的不停東拉西扯。我在旁邊隨聲附和。
計總透過車子的前擋玻璃,仰着頭向前望着,慷慨激昂地說:“我做了經理,可不能讓銷售像從前一樣。他們受着那麼大的壓力,根本無心做業務。我要幫助他們,讓他們都能拿到訂單!”
我嘴上沒說,心裡卻罵道:“這‘反斗’是調皮,搗蛋的意思,今天計總真是他媽的‘反斗樂’了!別躺着說話不腰疼。你當上經理就明白了,麥喬不會輕饒你。”
我想着自己以後怎麼辦,要是不是怕林霸天說我軟弱無能,我真想跳去莎織那邊了,其實我跳去莎織那邊,完完全全,是靠着我的本事,可人家林霸天不會這麼看啊?我也想過放棄永恩,搞好lij就行,可是要不是我手上幾個準備要掙大錢的大項目,丫的我何必那麼受罪!忽然想到:兩個部門負責客戶的不同!如果把二十人分成了兩個隊伍,一個是好做的外資機構隊伍,另一個是難做的中資機構隊伍。計總以前是做外資機構的,毫無疑問,他一定會帶外資隊伍了!而留給自己的將是艱難的中資機構。想到這兒,我的感覺好似是剛剛受了創傷,現在傷口上又撒了把鹽,其實,計總不知道,中資機構中最有希望的大客戶。信陽集團也被分給了我。
計總看我不理他,開了收音機聽相聲,隨着相聲的內容,哈哈地笑着。
我覺得身上一點力氣都沒了,頭向後一靠,渾身癱軟地坐在後座上,彷彿家裡失了火,冒死搶出了僅有的一點錢,又遭人搶劫,讓人徹底絕望,事實上,事態並沒有我想得那麼嚴重,起碼劃分也不是按照我想的劃的。南林閆寧萬州許美美還都是我的人。
車外狂風大作,捲起的塵土和落葉在空中飛揚。忽然,車前掉落下一杈茶杯口粗細的樹杈,險些砸中前擋風玻璃。
我猛地一打輪,繞過樹杈,低聲驚呼:“我靠,這風也太大了。”從側窗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樹枝和滿地的葉子,嘆了口氣。
如果說以前的我是永恩這棵大樹上的一個粗壯的分枝,那麼現在這個分枝已經被劈開了一半,未來生死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