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舉動

躺下來,閉上眼睛,腦海裡全是林夕的影子。

我睜開眼,看看何可,然後把她抱過來抱着。

她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不知所措,甚至,還有一些怕,一些期待,更多的,是不知道怎麼辦。

我想,何可想給了我,可是又怕給了我,甚至她會怕給了我後我們都會後悔。

我親了她,她不知道怎麼辦,就讓我親着,偶爾舔舔我的嘴脣。

可能,今夜,我把她當成了她,這幾年的思念,幻想,期待,擔心,都融化進了我們的吻中。

“我怕。”她的聲音有點微微的抖。

我停了下來,我說:“是嗎,我也有點怕。”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抱緊了她。

“我們會不會發生關係。”她的聲音有些空靈,有些無奈。

也許,我和她走到了這一步,可能就永遠不能在人前標榜我們兩個有多純潔的關係,雖然我一直都知道她是愛我的,可是如果發生了關係,我們的關係,就真的不是哥哥妹妹那麼簡單了。

我抱住了她更緊了:“不發生關係,我不想你離開我身邊。”

她輕輕的柔軟的依偎在我的懷中,像一隻小兔子,慢慢她睡了過去,我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我放開了何可,她靜靜的躺在我的身邊。

我看着天花板,天花板倒映的全是林夕的影子。

滿腦子放的全是她,漸漸的我感到好疲憊,連呼吸都難受。

我突然想到了一首歌,梁靜茹的會呼吸的痛。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哼你愛的歌會痛看你的信會痛連沈默也痛

遺憾是會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來回滾動

後悔不貼心會痛恨不懂你會痛想見不能見最痛

而且,我今天睡了一天,晚上又睡不着,睡不了,腦子裡就全是她,想到她,就全是痛。

我有些不由自主,我要去找她,我的身軀突然不接受我大腦的使喚。

我穿好了衣服,回家拿了買了的戒指,然後去了鑫皇。

我覺得魔女很有可能還在加班,這個點。

過去後發現,果然如此。

從下面看上去,她的辦公室還亮着燈。

我過去跟保安發了一支菸,然後掏出兩百塊錢,然後說:“麻煩你幫我把這個戒指送上去,幫我傳個話,說我在這裡等她。”

保安拿了錢,說好。

然後他上去了,我焦急的抽着煙等着他,抽完了兩支菸,他下來了。

我急忙走過去問:“怎麼樣?”

保安把戒指還給我:“林總說,不要打擾她的工作。”

我的心一下子涼到了冰點。

我接過戒指盒子,發了一條短信給魔女:我在樓下等你。

冷氣襲人,我坐在保安亭的階梯上,一支菸一支菸抽着。凌晨兩點,她的辦公室關燈了,我滿心歡喜她會下來,沒想到等到了一直到了凌晨三點多,下雨了,我找了一個地方躲雨,她還是沒下來,我全身僵硬,站起來,去打的,回去了酒店。

酒店裡房間中,何可依然甜甜的睡着。

我洗澡,然後回到牀上躺下,手機,沒有任何林夕的消息來電。

輾轉難眠。

我走到房間的窗口前,打開了一點點的窗。

眺望遠方。

雨已經停了,天已經發白。

環衛工人開始了一天的工作,還有灑水車,很遠的地方,一個白點,在黃色不停閃爍的交通燈下面慢慢的往前移動着,我不知道爲什麼下雨了以後還要灑水。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一些什麼東西。

早上還是有早起的人的,走動的少,開車的也有。

車輛飛馳,這麼早起來的人可能都很趕時間。

在遠方,有幾家酒店的霓虹燈,閃爍一夜後,也顯出了疲憊,暗淡的閃着。

窗臺外面,有點溼潤,我把窗再打開一點,看窗外零星掉下的雨點不經意散落。

我走回來,把衣服披在了身上,將自己的身子往窗外面移出去,看着下面,如果掉下去,會不會立馬沒有知覺?

我呼吸着新鮮的早上帶雨的空氣。

把身子移回來後,我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了一支菸。

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看着陰暗的天空,心裡好悶,好堵,我才知道,原來失去一個人,可以這麼難受,難受到呼吸真的會疼。

我把菸頭從窗口丟下去,菸頭慢慢的變成白點落下去,而菸灰,慢慢的飄散在空中。

很少在清晨中,感受湖平這座城市,沒了白天的熱鬧,沒了夜晚的繁華,它靜靜的,冷清的,恬淡的,坐落在你心中。

突然想到了一句話,一座城,一個人。因爲一個人,愛上一座城。

我已經忘了這句話是哪位作家說的,可我的確感受到了這句話的精髓,是的,因爲一個人,的確可以愛上一座城。

我看看何可,更何況是因爲一些人呢。

我和林夕,算是什麼?

我又點了一支菸,拿了一張凳子在窗口邊坐着抽菸。

我回頭看了看何可,而何可,我和何可,又算是什麼呢?

我和何可,道德嗎?我和莎織,道德嗎?

我覺得幸運的是,我沒有和何可跨出了那一步,如果發生了那一步,我和何可,就真的走不回頭了。我和她不想這樣,而我們身邊的人,更不希望是這樣。

只不過,我的心裡很多時候,掙脫這樣的慾望和想擺脫那些道德的目光是那麼的強烈。

但一想到魔女,我又恢復了平靜,還有那一聲殷然哥哥。

魔女,是一個真正走到了我內心裡,一個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女人。可我,就這麼失去了她。

相思無用。

或許,分開,都是冥冥註定的。

“你早就起來了呀?”身後傳來一個懵懵的女聲。

何可醒了。

我把窗關上,回到牀前,說:“對啊,早就起來了,看看外面,下雨。”

她起來看看手機,說:“不早了。我要起來了。”

“哦。”

她起來後,洗漱完畢,出來問我說:“你還不起來嗎?”

我說:“我不急。”

她穿上了鞋子,看着我說:“那,那我先走了呀。”

我說:“好。”

何可出了門,然後我聽見她的腳步聲離去,慢慢的消失了。

我靠在牀頭,靜靜的看着天花板。

這時,我發現虛掩的門被推開,她跳進來叫:“啊!嚇死你!”

見我無動於衷,她自討沒趣的說:“怎麼都不嚇到你的啊。”

和何可在一起的無論是什麼時候,她都會給你一種輕鬆而又快樂自然陽光的感覺,沒有悲觀,沒有絕望,沒有哀嘆,在她身上很難找到一個情緒上的貶義詞形容她。

“我說我走了你怎麼這樣子的,一句話也不表示的哦。”她撅起嘴。

我笑着站了起來,說:“難道我們要搞一下再讓你走嗎?”

“什麼跟什麼呀,你應該,依依不捨纔是吧。”她自己幻想着。

我走過去說:“那走吧,我送你走吧。”

出了走廊外面,我問她:“怎麼折回來了。”

她說:“你都不送我,我按了電梯後,跑回來看你,你都無動於衷一樣的。”

我抱了抱她,說:“好了,走吧。”

她滿意的笑着說:“嗯哪。你不上班呀?”

我說:“我想休息一會兒,昨晚沒睡好。”

“好吧。”

電梯下來了,也是金色的。

電梯門開,何可走進了電梯,跟我拜拜:“那我先去上班了呀。再見。”

我對她揮手。

金黃色的電梯門關上了,我只看到了我的身影。

我回到了酒店的房間,躺了下去,牀上遺留着何可的香味,還有溫度。

窗外的雨終究落了下來。

雨滴敲打着窗外,就像一滴滴走了的時間,一幕幕已經遠離的電影,再也回不去的曾經。

我一個人等待着不知道的未來。

中午醒來後,去了一趟公司,處理了一點事情,到了下班時間。

下班時間過後半個小時,子寒沒來找我。

我下了樓,拿了車,我一個人孤獨的開着車,沒有目的沒有方向的在車來車往的街道上行使,我在擁擠的街道上跟着前面的車子慢慢的移動,我不知道要去哪裡。

開着開着,到了一個陌生的街道上,我從沒來過的街道。

我把車挺好,進了一家酒館,點了一個炒青菜和一個回鍋肉,還有一碟花生米,這個吃飯的點,看來這裡的生意也不是太好,裡面坐了不到一半的客人。

這樣也好,靜。

炒菜的味道都挺好,我想,估計因爲這個街道比較少人吧。

我點了一瓶白酒,杜康。

何以解憂,爲有杜康。

我一個人倒酒,一個人喝酒,在木板做好的木牆上,有一個屏幕,放着電影,放着的不知道什麼電影,看起來像是日本,又像是韓國。

一個人喝着酒,酒的味道好像沒有平日那麼難喝,靜靜的舔一舔,我想我喝得並不快,可一看瓶子,我已經幹了半瓶杜康。

當看到屏幕上的女主出現的時候,我愣了一會兒,是林夕嗎!看清楚了,不是,屏幕上那女主輪廓竟然和林夕有點像,還有那表情,我看清楚了,右下角屏幕的字幕:我的機器人女友。

吃着花生,感覺自己真是悲催,原本想逃離什麼的,卻發現逃到哪裡都看到她的影子。

有一對情侶進來吃飯,女的手捧一束花,非常開心的樣子,看着我一個人坐在這裡吃着東西喝酒,奇怪的互相嘀咕了幾句。

我突然覺得沒意思起來,站了起來,買單後出了門。

我走出酒館,我是開不了車的了,就在街上走,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可是我又不能哭,心裡難受的很,想吐嗎?可是沒有想吐的感覺。這點酒剛好讓我的身體十分的暖和。

身體很舒服,心裡很難受。

我掏出手機,看着屏幕,我想打電話給她,翻出林夕的名字。

可我不知道打過去要說什麼好。

我的腦海中閃現出那個我和機器人女友的女主的樣子,然後又出現很多電影的場景,此刻的我,竟然像是電影裡的情節一樣,那麼的有意思。

我手拿着手機,靠在大街的欄杆上,看着手機上的屏幕,猶豫着打不打過去。

電視上也許都是騙人的,哪有那面簡單,男主給女主打電話,然後女主就衝出來,兩人就不顧一切的抱在一起吻啊吻的親呀親的和好了。

然後各種煙花各種彩色的氣球在他們的身旁綻放升起,各種霓虹燈閃爍,人們拍手鼓掌放綵帶,天空中飄出一個心形的玩意,昭示着他們從此一生幸福的在一起了。

這真是個笑話啊。

我是深深的愛着林夕,我不想就這樣放棄,可是我無可奈何,我自己也知道,如果就這麼放棄,可能永遠就真的放棄了,可是我該怎麼做?我找到了子寒的電話,我要不要問問神通廣大的子寒。

轉身過來,我把手機放進口袋,點了一支菸,撐在路邊的欄杆上,看着街道上的車來車往。

我往前走,漫無目的。

原本想喝酒讓自己變渾渾噩噩的,沒想到喝下去了變得那麼清醒。

走到了一家ktv面前,我走了進去。

前臺招呼我:“您好請問訂了包廂嗎?”

我搖頭。

“請問你們幾位。”

我說:“一味。”然後又改口說:“一十多位吧。”

然後她給我開了一個大包廂。

服務員把我帶到了包廂裡面,是真的很大,在一個空蕩蕩的包廂裡,我看着巨大的屏幕上放着什麼韓國的什麼又唱又跳的歌曲。

點單的服務員進來,我點了兩打百威。

“請問要什麼小吃?”她問我。

我說:“我不要小吃,我要煙。”

“什麼煙呢?”

“隨便吧。”

她登記了後又問:“先生我們這裡有陪唱的,請問您需要嗎?”

“不用。”

她下去了。

我去點歌屏幕點歌,出來的第一首,竟然是後來。

然後,悲愴的吉他聲起來,劉若英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我看着聽着,你都如何回憶我,帶着笑或是很沉默。

我竟然還想哭。

服務員進來,我讓她開了酒,全開了。

服務員驚詫的全開了,我買單她走後,我舉起瓶子連喝四瓶。

然後切歌,太要人命了這首歌。

放在臺上的手機的屏幕亮了,我急忙拿起來看,是莎織,莎織發來的信息,問我在做什麼。

我回復說我在唱歌一個人在一個大包廂裡唱歌。

她問我你在等誰。

我說誰也不等我就一個人唱歌。

她問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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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沒有什麼。

她回覆我說她不相信。

是啊,她怎麼可能相信,像這種有病的,我會幹嗎。

我給她打了電話,我說:“你聽聽。”

讓她聽着ktv包廂裡的歌聲。

她問我:“真的一個人啊?”

我說:“是的。”

她說:“你是不是喝多了你?”

我說:“是啊,怎麼辦,喝多了。”

“怎麼了你,你說啊你,你在哪?”

我沒說話。

她急忙說:“你說你在哪,我去看看你。”

“不用了,我要準備回去了,我有點累。”我想我這種狀態,不想讓她看到。

“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莎織問。

我說:“好了別問那麼多了。”

“行,那你回去睡覺啊,別喝了!要不你來找我,要不我過去找你?”

“今晚不想見到你。”

“爲什麼?”

“不爲什麼。好了我掛了啊,拜拜。”我掛了電話。

看着桌上的幾大排啤酒,我拿了外衣出了包廂,回去吧。

攔了一部出租車回了家,洗了一把臉洗了腳,躺在了牀上,我看着時間,差不多十一點了。

我看着手機,手機上有莎織的未接來電和信息。

信息寫着:回到家了嗎?你到底在哪。

我回復:到了家了,現在躺下了,睡覺吧晚安。

翻着手機,給家裡打電話過去了。

媽媽接了電話,我說:“媽,還沒睡啊。”

“就要睡了,你呢?”

我說:“也快了。”

“是不是,有什麼事?”她擔心着問。

我靜了一會兒說:“媽,我要是說了,你不要生氣好嗎?”

媽媽急忙問:“是不是又吵架了?”

“沒有和她吵架。”我強忍心裡面的煩惱。

“那你是和她家人吵了?”媽媽擔心着。

我說:“我,我和林夕,離婚了。”

“離婚!”媽媽突然叫了出來。

“是啊,離婚了。”我嘆氣說。

“你是不是喝醉了,到底怎麼了?吵架了是不是?還是打架了。”媽媽語速激動的問。

“我已經,和她離婚了。前幾天。”我說。

“爲什麼,到底怎麼了你們鬧得那麼嚴重。”媽媽急問着。

我剋制住自己,讓自己保持平靜的說:“我和她,吵了那麼久,還有和她家,你也是知道的。”

“就這樣,然後離婚了?人家有對不起你了嗎。”媽媽依然很着急。

“沒有,是我的問題。”

“你不能這樣!我們家你外婆家,你們爸爸家,沒人離過婚,你不要做這種事。”

“我也不想離,可是已經離婚了。”我說。

“你這孩子是要氣死我!”媽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