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美人的醉人一笑

一位加盟商商人舉起酒杯敬陳子寒:“加盟億萬,是我們人生中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億萬的產品不只是包裝亮麗,質量更是沒話說!億萬的廣告詞打的是:不僅僅是美麗而已。從銷售部的這幾位女同事就可以看得出來了哈哈。”

陳子寒回敬一個微笑,這個生了一雙丹鳳眼的冰美人這一笑,把全桌的男人都迷傻了,我自己也傻了。那些男人也知道陳子寒是公關部的人,立馬就一齊給陳子寒敬酒。

但陳子寒與別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不卑不亢,冷如寒霜,卻又嬌豔驚人。

熱鬧非凡了好久後,林魔女一根食指喚我過去,悄悄附在我耳邊說道:“去問那些服務員,要一些迷藥,就那種以前他們給我喝下去就醉暈的那種。”

“服務員?服務員有嗎?這裡是餐廳,又不是酒吧。”

“我不管!你快點給我想辦法弄來!”林魔女一怒。

“哦。哦。爲什麼要給他們暈呢?報復嗎?”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敢玩我?我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撓着頭,這種東西,要去酒吧纔有吧,不知道保健用品店有沒有迷藥賣,陳子寒靠過來說道:“殷副,謝謝你幫我。”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陳子寒出身那種地方,她應該知道哪兒有這些玩意賣吧。我跟她一說,她從長筒靴裡掏出幾包粉末:“無色無味,三分鐘見效,跟醉酒沒什麼區別。你要迷倒這幫人?”

“是,把他們弄醉就成。”

陳子寒下藥的技術簡直是出神入化,手指輕輕拆開包裝,手指縫裡夾着粉末,拿着酒杯上去敬別人,冷不防就在人家酒杯裡下了藥。我也拿着杯子去敬酒,被對方反拿已經被陳子寒下了迷藥的杯子敬回,這下咋辦,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後來還是喝了。

趁着這幾個傢伙醉醺醺之際,林魔女把幾個加盟商人的合同扔進垃圾桶,拿着她早準備好的合同給人家簽了,還從人家挎包裡,拿出公章蓋上去。林魔女自己弄的合同,對方不是不賺,而是賺得少。這幾個傢伙這麼整林魔女,這次也吃了個啞巴虧,總不敢通過法律解決問題,與總部悍然開戰吧,那樣做他們就是自己斷了自己財路。

弄完後,林魔女心滿意足的對我們說道:“走吧。”

我是想走,可是我喝了有迷藥的幾口酒,腳全軟了。這藥果然夠厲害的,跟醉酒的感覺一個樣。只有陳子寒知道我醉了,她扶住了我,出了包廂。

聞着陳子寒身上陣陣薰香,低頭看她冷若冰霜的玉貌花容,美撼凡塵。記得那晚,爲了刺傷莎織,我與她大街上相吻,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陳子寒,公關部的工作,會不會委屈你了?”我問道。

“叫我子寒。”她沒有回答我剛纔問的,卻問了我另外兩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碼?你爲什麼要幫我?”

“我想想啊。”怎麼回答呢?你既然不回答我的問題,那我爲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呢?“子寒,剛纔我見你從長筒靴裡掏出紅紅綠綠的藥物,除了迷藥,還有些什麼啊?”

子寒平靜着,不說話了。林魔女突然轉身過來,對子寒說道:“想不到公關部有這樣的人才,你叫什麼名字?”

“陳子寒。”

“這是你們的。”從包裡掏出兩千塊錢給了陳子寒。

陳子寒接過錢,扶着我便走,林魔女又說道:“殷然留下,我有事和你談談。”

林魔女有事和我談談?談什麼,談感情?談戀愛?

我示意子寒先走了,這女孩,是家庭意外讓她變得冰冷還是她一直就是這樣的人呢。冷冰冰的,轉身,低頭,一步一步的離去,讓人印象深刻。

林魔女留下我來做什麼,莫不是看到子寒對我好,同美相妒了?

她上了她的紅色陸地巡洋艦,我愣了一下,她說道:“上車啊!”

上了她的車,四處望了望,林魔女與紗織有很大的差別,紗織喜歡聽蘇打綠的歌,林魔女喜歡聽鄧麗欣衛蘭等女聲粵語歌曲。

林魔女身上的香水味,與紗織也不一樣。最大的不同還是在她身旁的感受,總有一種讓我產生膽戰心驚的莫名元素。

“我想,我不應該把那晚發生的事的罪責都怪到你頭上。”林夕說道。

“無所謂,都過去了。”我應該感激這些給了我傷痕的人,是他們讓我學會更加的堅強,把我磨得更加的鋒利尖銳。“反正都做了那麼久的宿敵,你我都怨入骨髓,視如寇仇,恨不得食你肉寢你皮。突然間要平心氣和,我倒是不習慣。”

“你找我,就爲了讓我傾聽你對上帝的不滿發泄?”她嘴上說不應全怪罪於我,可我也沒聽到她對我道歉啊。

“你覺得我就那麼無聊嗎?找你當然有事跟你談,不然我怎麼可能和你這種人浪費時間白費口舌。”她那高高在上橫眉冷對的姿態又出來了。

我打斷她的話:“怎麼不說下等人了?”

“你這下。你別以爲你穿了幾套人樣的衣服,就自認爲自己。”

“你他女馬的!停車!”我惱羞成怒火冒三丈。

車速不快,前無車迎來後無車跟着,我左腳伸過去一腳踏在剎車板上,雖不會開車,至少知道哪兒是剎車哪兒是油門。車子一個急停。

我開了車門,對她招招手:“上等人,你知不知道我有時候真的很想扒你的皮吃你的肉!”

“你上來!我還有事跟你談!”我發現她很可笑很可笑。

“林總,現在幾點了?現在不是上班時間,有什麼事,明天上班再說。我累了,再見。”

這幾天,腦子盡是白潔,爲何她還會這麼排斥我呢?爲何她還用那種眼光看我呢?莫非她性無能?女人也性無能嗎?好像不對。

或許是她一直就排斥男人的,難道她也像那個長髮飛揚的芝蘭一樣是同性戀?

我又看了鏡子幾遍,怎麼看自己都不是猥瑣,更不可能像色狼!

王華山又找了我,其實覺得他挺煩的,有什麼事還非不能在電話裡說的呢?

“昨晚,林夕爲什麼讓你陪着去應酬?”他劈頭蓋臉問道。

人吶,一做了虧心事,這日子總不能夠好好過的,現在雖然沒有之前的膽戰心驚,可每當面對這個人時,總不能泰然自若。“她。她說我能喝酒,就讓我陪她去應酬了。”

“她跟你談了些什麼?”

“沒談什麼,後來,後來我就和她吵架,她罵我。下等人。就吵了起來。”

“她沒跟你談一些,例如,關於莫懷仁之類的事情?”

我這才恍然大悟,是啊!昨晚她非得叫我陪她聊天,除了這些事,還能和我談什麼呢?我那時頭腦發熱,聽也沒聽就跳下車走了。

“沒有。”

“殷然你記住,近些時間之內,他們必然會有行動,我懷疑,是像上次一樣,搬走倉庫貨物,區區八十萬的貨,他們怎麼可能滿足呢?”真不知道,王華山和林夕之間有什麼血海深仇?

“王。王總。,我想說一句,就是,就是我覺得吧,林總監這人雖凌厲兇悍,可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人的。”

“看?人心要是能看得到,也就不會長在身體裡面了!這幫人,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王總。我總覺得莫懷仁和黃建仁的幕後指使是棗副總,因爲以前我有一次被他們一起。”我話沒說完,王華山的臉就開始變色了。

“棗瑟!棗瑟與我什麼關係你知道嗎?小夥子,話可不能亂說,亂說對自己沒好處的!”這傢伙,對姓棗的那麼信得過啊?寧可信任姓棗的都不信任自己情人。難道林魔女經常給他戴綠帽,兩情人牀頭打架牀尾鬥毆?而後林魔女懷恨在心偷走倉庫貨物另起爐竈?

“王總,林總監是不是想自己做啊?”

“是,她早就想自己做了,眼裡根本沒有我這個老總!你好好幫我看着莫懷仁吧,這傢伙,不好對付啊!幫我拿下他,大功一件,到時別說是個部長,經理都給你做。錢嘛,好說!”

“是。”

到現在爲止,我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好哪個是壞,莫懷仁和黃建仁自然不是善類,可王華山硬說林魔女幹這些違法的事,可我覺得林魔女這人雖然兇,可並不是大惡之人,銷售部的誰不知道她爲人如何。相反,王華山那麼看得起棗副總棗瑟,倒是令我起了疑心。

在辦公室裡問一些資深老同事,也不知道棗副總這人的來歷,就知道是從總部調過來的。更無意間問道了別的事情,辦公室裡流言四起,說銷售某部門內務經理白潔大美人,與棗副總有染,內務經理這個職位,正是那位棗副總給白潔開的小竈。

這真的假的?

我也知道,白潔這個女人和別的女人不一樣,離異了的美少婦,難免有些人戳脊梁骨,這些說人是非的傢伙,除了一些嫉妒白潔的美貌的女同事外,更有一些追求白潔不到的男職員,例如莫懷仁;還有一些人覺得柔柔弱弱的白潔靠美色俘獲高管,在公司裡便可隨意自如,內務經理,美差吶。

日子一久,就漸漸看出了這整個億萬通訊公司銷售部門端倪,黃建仁莫懷仁等人一派;姓鄭的經理帶着另一幫同僚又是一派,這些人仇視我,他們以爲我與莫懷仁一夥的嘛。至於棗副總和林總監,就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派的。我懷疑棗副總帶領莫懷仁他們,林總監帶領鄭經理等人。可我隱隱覺得,還有一些看似沒有加入兩邊其中任一個幫派的同事,卻也大有來頭。

小小几個辦公室,便有那麼多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看這幫人,我都替他們活得累。

白潔自那天晚上後,也就沒聯繫過我,咱是色狼嘛,總要給人家一些時間慢慢接受吧。日子漸漸流去,思念反而越聚越多,有時很想罵自己爲何如此多情,甚至濫情,見異思遷?見一個愛兩個。

後來也就慢慢想通了,不要輕易說愛,許下的諾言就是欠下的債。我不是濫情,而是我沒有雄厚的經濟基礎,人家一瞭解咱這樣表面衣冠楚楚風流俊俏實質一窮二白的身份,躲避還來不及。回憶起來,當年牡丹與我山盟海誓,說什麼就是地老天荒也要相伴至地久天長。跨出學校大門後,開始還是信誓旦旦與我同甘共苦,沒過幾個月就隨人家去了,那些誓言便如風過耳邊,那些以前說着永不分離的人,早已經散落在書叢了。李瓶兒更誇張,一弄明白我這還要供養兩個妹妹讀大學的農村家庭結構後,當場與我決裂,騙走我卡里的錢後還撒謊說爲了她的男朋友才這麼幹。至於後來遇見的莎織等人,越來越感覺像做戲了。可現在看來,莎織比所有人都真。至少莎織還直言不諱說出喜歡我的身體,給我借了那麼多錢。誰說婊子無義?

人家虛情假意對咱,咱卻真心誠意待人,吃虧的,心疼的,還是自己。可我就是犯賤,死不悔改,明知道這樣做會令自己難受,就偏偏去做。

轉到白潔她們辦公室門口,見她不停地咳嗽,這樣的嬌柔咳嗽背影,着實令人心生憐愛。我去買了梨子,一片片削到杯子裡,倒上開水,放上兩塊冰糖,悄悄拿過去給她,對她說道:“涼一涼,喝了。”

白潔抿着嘴,點點頭,表情怪異,看不出是喜是憂。恰好棗副總下來白潔她們部門辦公室視察,其實他就爲了來看望白潔,遇見了我,說了我幾句:“殷副不好好在綜合部管理事務,倒跑來業務部幫忙跑業務了?哦,我知道了,殷副擔心業務部的一些員工感冒了影響工作,對吧?這種事情,讓我這個副總來做就成了嘛,不必勞煩綜合部的殷副了。”他一直強調着他的地位遠高於我。

如此看來,流言未必不是真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棗副總追求白潔,這倒沒有什麼奇怪的,就是王華山來追白潔,我都不覺得奇怪,因爲白潔身上具有無人可敵招蜂引蝶的獨特氣質。世界上有兩種女人:時尚漂亮和智慧幹練。但是當時尚漂亮、智慧、自信、幽默和深厚的文化底蘊結合起來照耀着一個女人的時候,她可能就顯得特別與衆不同。白潔就是這個萬里挑一的女人。

我默默走出她們辦公室,白潔感動對我說道:“殷然!謝謝你。”

我還能相信她麼?我曾一度發誓不再去理會她的,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阿信管理倉庫已經遊刃有餘,有他和她妹妹在,我放心了不少。我也就順其自然的搬到了公司宿舍,阿信佔了我的倉庫房間。終於離開了地牢,躺在公司宿舍的漂亮房間裡,仰望窗外繁星點點,想到了那個曾經給了我自信與幫助的莎織。若不是她,也沒有現在的我,是她教會我向前邁出了這一大步。

半夢半醒間,有人敲門。

記得在醫院那晚,我被林魔女一個玻璃筆筒砸暈住院,莎織彷彿從天而降,牽着我的手漫步雲端。現在想起來,她不僅僅是一個夢,更像是上天派給我的天使。人生就像一場舞會,教會你最初舞步的人卻未必能陪你走到散場。

我開了門,一股冷風隨着眼前這女人吹進來,像地獄吹出來的那般陰涼。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女人總是這樣,冷冷的。

“子寒,聽說你被林總監提爲公關部經理了,我還想找個時間,爲你慶賀慶賀。”我心裡暗暗道,子寒好像已經知道了白潔是這兒的員工,而且還知道我和白潔乾姐姐的關係。她這樣的性格,如果知道白潔幫了她,可能馬上捲鋪蓋走人。看來,我只能說讓子寒進來是我自己的本意,與白潔無關,想一個萬全之策才成。

“走,去慶賀。”

“子寒,我這有酒,在我這兒喝,就成了。”

“我喜歡在酒吧喝!”她冷冷看着我的眼睛,這種掩藏着風情月意的冷和林魔女怨入骨髓的冷截然不同,你會發現,你很喜歡這種冷冷眼神的‘特殊照顧’。

和她一起出了小區,我去了公司倉庫一趟,每天晚上,我都會跑到倉庫,檢查門窗是否關好,貨物是否無恙。並不是我信不過阿信和安瀾,最好什麼事都要自己親自過目那才放心。“阿信,有什麼事記得給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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