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了一朵白蓮花後,路靈犀不敢耽誤,立刻匆匆離開了水榭香汀。
三個月後便是換寶大會,這是百年來水榭香汀最重要的事情,偏偏此時爹爹和丈夫都閉關修行,所有的俗務只能全靠她來支撐。
雖然路靈犀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分門別類的交代下去,憑藉水榭香汀的門派實力,一般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即便出現了什麼意外,宗門內還有兩名元嬰期的常駐長老,後山歸隱的其他宗門前輩修爲更是驚人,都有能力輕易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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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畢竟事關重大,沒有她在門中親自看着,總是有些不放心。
其實派其他長老前去尋找也可以,不過路靈犀不敢或者說不願意。因爲這本來就是師兄修行天眼神算後一時心血來潮的預感,只是一個模糊的念頭罷了,怎麼能與其他宗門長老說呢?
即使說了,恐怕別的長老也只會認爲她小題大做,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派遣其他弟子前去更是不妥當,能讓師兄能夠察覺到危險,門中弟子的修爲又有誰能夠擔當此任?
只有路靈犀知道自己並不是小題大做,她的父親陸天勇也不會認爲她太過敏感。原因很簡單,她與葉天成結成道侶之後,共修了一門心法名爲心心相印。
這門功法不僅能讓他們夫妻能夠心意相通,彼此體會到對方修行時的感悟,藉此來互相印證相互提高。更有一種作用,就是能夠相互感應到對方的機緣。
機緣這種東西,可意會不可強求,路靈犀與葉天成心意相通。自然能夠意會。她甚至有一種感覺,葉天成天眼神算能夠看到的東西其實遠遠不止他說的那些,他卻不肯對她直說。
這也是路靈犀如此執着的原因。
師兄不肯對她說,可她卻能感應到,那一縷機緣,或許與她也有關係。
與師兄有關,又與她也有關係。會是什麼人呢?
路靈犀覺得自己必須要去看一看。如果可以,她打算先解決了這一縷稱不上善念的機緣。
坐立而行,路靈犀是一個乾脆的女子。於是她只帶了兩名隨身女徒,便駕馭着水華劍匆匆離開了水榭香汀。
水華劍化作一縷湛藍的光芒消失在天際,向着東方而去。
神秀雙手合十,安靜的盤坐在一株婆娑樹下。整個人身上洋溢着一種淡淡的光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停止了默唸的經文。擡起頭來,向着東方那際湛藍的劍光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在這顆婆娑樹下打坐已經三天三夜,沒有片刻停止誦經,他的心緒隨着經文的運轉。氣息越來越微弱,直至與這顆婆娑樹化爲一體,是真正的一體。
若非如此。以路靈犀元嬰兩層的修爲,哪怕心緒不寧。也斷然不可能發現不了他。
此時神秀望向路靈犀消失的方向,不禁頗感爲難。
原來是靈犀前輩親自出手啊,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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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虛大師只說讓他出來走走,算是一場紅塵歷練。
神秀作爲曉禪宗年青一代執牛耳者,自然不會以爲真的只是出來隨便走走。實際上,這是一場考驗,一場關於曉禪宗首席弟子的考驗。
靜虛大師對他說話的那一刻起,考驗就已經開始了。第一個考驗便是考驗神秀能不能體會靜虛大師的用意。
佛門講究的是悟,沒有悟性,一切都是白搭。
神秀當然明白靜虛大師的用意,靜虛大師不希望節外生枝。
枝是什麼,節又是什麼?想不明白的話,神秀便真的只能隨便走走了。
好在神秀天天跟在靜虛大師身旁,耳聽眼見,潛心思索,佛門他心通功法神妙,大致猜得到方向。
靜虛大師不希望意外發生,這意外自然便是水榭香汀。
至於要做什麼,那就太簡單了,水榭香汀要做什麼,想做什麼,他只需要阻止就是了。
但他沒有想到,親自出手的竟然是路靈犀。這讓才金丹三層的他頗感訝異,又覺得壓力驚人。
當然神秀並沒有打算放棄,別說路靈犀只是元嬰期二層,哪怕是化神期大能,他也沒有放棄的打算。
他暗歎一聲,隨意的朝着東方跨了一步,身影慢慢消失在空氣中。
時間如水,安雲在青衣十三樓閉關已近三月。
這段時間青衣十三樓一直在修葺宗門,不斷的佈置各類陣法和修築整理宗門內務,宗門已經漸漸走上正途。
每月豐沛的靈石發放以及蒸蒸日上的宗門形式,讓奕劍門和華音宗兩派併入的弟子也漸漸對青衣十三樓由抵制變成了認同,門中弟子們紛紛在宗門內領取了宗門任務,開始爲宗門的建設添磚加瓦。
明月重新將宗門的職責劃分,除了宗門長老身份不變,各人所司的職務已經完全不相同,更加的清晰和明確,也重新確定了宗門的門規。清風也從兩千弟子中挑選出了執法樓的執法弟子,開始強化訓練執法弟子的修爲。
龍陽少羽經過龍陽皇宮一事後,心態似乎有所轉變,自願加入了清風的執法隊,開始了與其他執法弟子一樣的魔鬼修行。
而孫凌雲,自從乾元子來尋他之後,也不知道乾元子對他說了什麼,他竟跟着對方走了,和乾元子一直待在乾元子的居所內,沒事根本就不會出來。
幸好青衣十三樓有卓不凡等人幫襯,再加上副樓主琴夫人和趙宗主相助,青衣十三樓竟然出奇的和諧,沒有出現絲毫亂子。
對於安雲突然閉關,琴夫人和趙平陽並沒有任何異動,明月原來還甚是防備兩人,兩人也知道明月的防備,便主動與明月長談了一番。三人相談甚歡,也不知三人之間說了什麼,隨後,明月便收回了所有監視兩人的舉動,將真正的實務交給兩人去負責。
這一切都十分融洽,就連臨海州本土大半的大大小小宗門,也各自派遣宗門長老或者親傳弟子前來拜賀,沒有什麼爲難之舉。
但這種平靜,在這一天總算被打破,一名藍衣青年修士前來拜山,引起了明月清風等人的高度重視。
藍衣青年神色淡淡,看了對面站立的明月清風,以及他們身旁的卓不凡和關山兩人,笑了笑:“哎呀,柳大總管真是太客氣了,有勞諸位久候了。”
卓不凡看向對面的青年男子,時隔將近兩年,對方竟已踏上了金丹大道,修爲甚至比他還要高。
上一次見他是在齊雲山,那時候他莫名其妙的出現,然後相助安雲脫離血婆娑的火海,幾乎連命都不要。奇怪的是安雲對他的態度很是防備,兩人的關係似乎是敵非友,既然如此,他又爲何冒着生命危險相助?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時對方的修爲最多是築基中期,誰知兩年不到,對方已經是金丹中期修爲,這速度……他以爲安雲的修煉速度已經算是前無古人了,卻哪裡想到又冒出一個妖孽般的人物。
難道自己真的已經老了?修道界真是越來越不好混了。
莫名的,卓不凡產生了一絲歸隱山林的頹廢感受。
感到頹廢驚奇的人何止他一個,關山同樣感同身受,他還不如卓不凡呢。藉助龍首原的充沛靈氣和大量靈石,他的修爲這段時間突飛猛進也才築基期八層,至於結丹,估計要在三年以後。
比不過樓主也就罷了,比不過明月清風以及龍陽少羽孫凌雲等人也能想得通,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年輕人修爲的進展堪比安雲,這就讓他們十分憋屈了。
所以說,天才什麼的相當讓人討厭。
明月哈哈一笑,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有朋自遠方來,青衣十三樓自當迎接,就是不知道尊駕到底是敵是友,這倒是讓在下難辦了。不過尊駕的修爲進展真是一日千里,令我等慚愧至極。”
“客氣客氣,只是僥倖罷了。”秋暮離打量了明月等人一眼,心裡也是有些吃驚,四人的修爲進展同樣出乎她所料,都是築基期八層以上,卓不凡更是金丹一層。
一兩個人修爲大進不算什麼,但整體的修爲突飛猛進,卻不得不讓秋暮離暗自猜疑。這龍首原莫非真的這般神奇,在此修行的速度如此之快?
“柳大總管切勿多心,在下從來沒有惡意,以前和安雲師妹也只是有些小小的誤會。”秋暮離含笑說道。
“如此便好。”明月並沒有打算繼續糾纏,故作恍然般問道:“秋兄,莫非你已經取得了紅水和紅砂?”
紅水和紅砂是製作十絕陣中紅水陣和紅砂陣法器的材料,當初秋暮離想要跟在安雲身邊,被安雲和明月擠兌,請他幫忙弄來這兩樣材料。
安雲和明月當然知道這兩樣材料十分珍貴,就連元嬰期修士也不敢說自己能夠在紅水河和地底岩心中取得這兩樣煉器材料,只是爲難秋暮離,讓他知難而退,不要纏着安雲罷了。
秋暮離這次前來,明月又故技重施,爲的就是讓秋暮離難堪。
秋暮離爽朗一笑,看向明月說道:“幸不辱命,在下僥倖取來了安雲師妹所需之物。”
“什麼?”饒是明月心態超乎尋常,卻也忍不住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