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一遍又一遍,在半空中炸響,烏雲翻滾,一場暴風雨將要來臨。
小樓裡,夏正東伏案沉思,呆滯的目光停留在一張蓋有法院大印章的傳票上。
一旁的未婚妻子(夏煒煒),起身關了關有些鬆動的門窗,順手拿起一件外衣,披在夏正東的身上:“別想太多了,要相信法律是公道的,早點休息吧,明天你還要趕路呢。”
夏煒煒也爲這事有點怪,他們還有一個月就要結婚了,夏正東犯了什麼事呢?心也有點慌,怎麼就出了這檔子事呢?
雖說,她也有些迷惑、不解,看來夏正東還有很多事情,她不清楚,是啊,每一件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都得從兩面想想,不然夏正東爲何犯愁呢?
夏正東自從凌雲(親生父親)死後,他更加勤奮工作,不想在這方面給人說什麼嫌話,他很清楚,他的事是沒有人知道,夾着尾巴做人,總比張揚的好。
他好不容易憑自己的努力工作,加上自己的能力,才取得了出色的工作成績,做上了副局長的位置。
三十幾歲找一個還算是貼心帖肺的老婆,他沒有想到,怎麼在這時候出了事呢?這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這人是誰呢?夏正東反覆的想,他沒有得罪什麼人,一個副局能得罪什麼人,再說他一向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從來沒有爲難過手下人。
難道是有人想這個位置,弄了這一曲?
夏正東不得其解,一籌未展,正在這個時候。夏煒煒說:“你別怕,我回去找我爸,叫他去打聽一下,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沒用的,這是有人要陷害我呀。”夏正東不想夏煒煒過問這事,若是她插手了,她的公務員職位也許會被撤下來。
“害你。你得罪了什麼人?”
“我什麼人也沒有得罪。”
“那爲什麼不能去問?不行,不能坐這裡等死。”夏煒煒說着衝出門,夏正東一時沒有反應,沒有擋住,夏煒煒開着自己的車走了。
夏正東想,你走了也好,我就少一份牽掛,就是夏煒煒父親出面也沒多大作用,夏正東猜到了,一定是爲這個破房子的事,被人挖了出來。
這個人一定是瞭解內幕的人,爲什麼早不說遲不說,非要到我與夏煒煒結婚之際,將這事弄出來呢?這裡一定是別有用心。
夏正東想到這裡,不能說夏正東不是個沒有頭腦的年輕人,這是誰,他不清楚。
夏煒煒回到家像是放鞭炮一樣,將這件說給夏林海和胖小姨子聽。
開始父親夏林海有些坐不住了,這是他的準女婿,這可得要管,這還了得,他要去法院裡看看,法院裡副院長是他初中時的同學,夏林海回來弄商廠以後,他就有了來往,他家出了這檔子的事,他不得不出面,這也是他女兒的婚姻大事,一輩子的幸福。
“別急,好好想想,或問問夏正東到底是什麼事。”胖小姨子說。
“他也不知道,他說是被人陷害的。”夏煒煒急切的說。
“是誰?”夏林海問。
“他也不知道。”夏煒煒說。
“他都不知道說屁呀。還是打電話問問我那同學再說吧。”
“爸,這個時候要去親自去,別打電話,也許你同學的電話被監控了。”
“對,對,還是女兒腦子好用,書沒有白讀。”
“這個時候,還扯這個。”胖小姨子很不高興。
女兒的婚事,夫妻倆操碎了心。前面的婉志豪,後面的夏正東,就要結婚了,又出了事。
女兒聰明漂亮,知書達理,正是談婚論嫁的年齡,卻一直未能找到合適的對象,讓胖小姨子煩惱不已。
“林海,你去看看到底犯了什麼事,回來我們再做打算。”
“煒煒,你別急,我去去就回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夏林海安慰寶貝女兒後出了門。
“煒煒,你想想誰想害他。”胖小姨子好像想起了一個人。
“我哪裡知道。”
“你不是同某法官走得很近嗎?”
“你是說是.......他是我高中時期的老師。”
“你一直都仰慕他吧。”
“他很有才華,詩寫得好,歌也唱得好,還寫一手好字,太有才了。”夏煒煒一說到他,精神頭就上來了。
胖小姨子看在眼裡,感覺不太對勁,心想你不同意夏正東不要緊,你千萬別害他。
“你喜歡他是吧。”
“喜歡他,有什麼用,他有老婆又有孩子,我纔不想當第三者呢。”
“他也很喜歡你?”
“他喜歡我,又能怎樣。”
“你也可問問他,這事也許就明白了。”
“這事我不能問他。”
“問問又怎麼啦,反正還沒有結婚,要是結婚真的是糟了。你不想管夏正東了?”
“我管,管不了,這是國家法律,自有公道,他做了犯法的事,這是他的事,與我有什麼關係。”
“這孩子怎麼這樣,你和夏正東難道沒有感情?也許就是你害了人家。”
“也不能說沒有感情,只是他犯了事,我何必插在當中,等到他沒有事再說吧。”
胖小姨子搖搖頭,罷了罷了,這是自己的女兒,現在女孩子對情感就是這麼一個態度。
又一想,也好,女兒心裡想得開是好事,要是鬧呀,跳呀,父母對她還真沒轍呢。
女兒是這樣,胖小姨子心也就放下不少。
夏煒煒不想同母親說這事,便一個人回自己的房間了。
這時,夏林海進了屋。
“這事還真有些麻煩。”
“怎樣麻煩了?正東不是在市裡買了一幢房子嗎?”
“這房子是凌雲的老屋子。”
“凌雲的房子與正東有什麼關係。”
“這裡的關係大着呢?凌雲不是高巧麗前未婚夫嗎?”
“這個事都扯出來了。”
“只要牽扯凌雲的案子,一切案子可停下來,要從快從速來辦這個案子,這回有人將這案子提了出來。”
“是這個樣子。那正東有沒有大事。”
“工職可能保不住了。”
“這麼嚴重。”
“這事暫時別同煒煒說。”
“她呀對這事,一點都不上心。”
“是他的未婚夫,她不上心?”
“你走後,我跟她聊了,把我都要氣暴了。”
“怎麼回事?”
“我說你不是一個好朋友在法院當法官嗎?你猜你寶貝女兒如何對我說的。”
“她怎說?”
“管他,他也沒有同我結婚,我才懶的插這個手。”
“她真這麼說的,她還叫我去跑。”
“反正她是這麼說,不信你問她自己去。”
“既然女兒都這麼說了,我們也不必操這份心。”
“你同你女兒一個樣,他畢竟是你夏家的準女婿,不過問說得過去嗎?”
“也不是我們叫他犯法的,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我看你女兒心中有另一個人。”
“心中還有一個男的?”夏林海心裡一驚。
“這男人有妻有兒女。”
“這還反了天了不成。”
“你的寶貝女兒我是管不了。”
胖小姨子也懶得同夏林海說這事,心裡氣得過不得勁,讓你們父女倆去鬧吧。
夏林海氣勢兇兇去找煒煒去了“......”
夏正東想好了,不就是房子問題,他一口咬定就是他買的,死無對證的事,還要去翻,讓你們去翻好了。
不是有句: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夏正東並沒有外出,這點小事,他也沒有必要躲,要是躲,沒事還真弄點事出來。
一輛警車鳴着笛,閃着燈開到了夏正東的家門前。
夏正東從容不迫地跟兩名警員上了車。
接下來的日子裡,夏林皓家中時常有人光顧,不是來要錢的,就是來調查的,不斷地騷擾,弄得夏林皓和高巧麗頭都大了。
他們兩復婚不久,又爲兒子的事鬧得不可開交。
“你看看,你就是一個掃把星,你一來又出事了。”
高巧麗一句話也不說,兒子也不是他親生的,這事他是不會過問的,就是夏林皓過問,一下退休的,下了臺,就是一爐灰,誰還認得你是誰。
高巧麗過去的一些人際關係,她一個也指望不上。
這樣下去,她很可能在這又呆不長久了,哪裡是她安身之所,這個時候她想的不是這個,想的是兒子。
按道理兒子不會做什麼犯法的事,這是怎麼回事呢?她不明白,束手無策,只得乾着急。
她想你夏林皓罵就罵吧,她不理他,應該她做的事,她照做,一日三餐她照燒,打掃衛生她也照不耽誤。
夏林皓也只是罵罵而已,也沒有成心要趕她走,若是趕她走了,自己又變成了孤寡老光棍條一個。他罵後,高巧麗不回嘴,他也就算了。
村頭,盼兒早歸的母親壓彎了身旁小樹。
見到正東歸來,未等夏正東開口,母親已淚流滿面:“兒啊,別打官司了,人家有錢有勢,咱惹不起啊!”夏正東一邊安撫着母親,一邊下意識地摸了摸揹包。然而揹包裡除了一本《法律指南》外,沒有別的禮物!望着憔悴的母親,夏正東內心陣陣心痛!
深夜,手捧《法律指南》的夏正東毫無睏意。但現狀卻令夏正東困難重重(原本答應爲自己出庭的證人,因害怕報復,遠走他鄉。其他證人也在金錢的誘惑下,改了證詞)
現在的人勢利眼,現實讓我們學會了虛僞。虛僞讓我們學會了勢利。勢利讓我們沒有了感情。別在意。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夏正東沒有時間去在意這些,在意也挽回不了什麼。
夏正東心裡翻起千重浪,嘴裡還在不停安慰母親:“沒事的,你放心,兒子會擺平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