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荒無人煙的兩國分界線上走了兩天,這纔到達蒙古國靠近南宋的城市――潁州。而潁州以前還是屬於金國。
大街上,小販們的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肖蕭有很久沒有到過大街上逛,聽到這麼熱鬧的聲音,也想去逛逛。
不能說話的肖蕭就偶爾偷看一下街邊的人羣,想記住這些地方有些什麼可以買的,等晚上偷跑出來買。
現在肖蕭因爲身邊的人都是‘自己人’,晚上也是能恢復‘正常’,可以放鬆一下的。
就算隔着一扇窗,楊過都看見了肖蕭那期待的眼神,心裡又心疼,又內疚。
肖蕭這麼想要出去看看,都是自己不能帶她出去走走,是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一行人來到一間客棧,這裡早在霍都來之前就被他的手下清場,除了店小二跟掌櫃的在,其餘人,都開開心心的在其它客棧裡數銀子呢。
“王子殿下。”掌櫃的給霍都行了個大禮,也自然而然的給肖蕭行了禮,可肖蕭只能呆愣當場,不是她‘太傻’,是她根本就聽不懂這人說的什麼話。
眼睛下意識的就看着楊過,充滿着無辜,彷彿在說:楊過,我聽不懂這人說的話,這場戲要如何演下去?
楊過好笑的看着肖蕭爲難,剛想上前幫肖蕭翻譯一下,霍都就開口說話,他同樣看出了肖蕭不記得蒙語,這才懊惱自己太粗心,沒有早點發現。
“掌櫃的,以後就說漢話吧!我已經習慣了,說蒙語我不太習慣。”爲了肖蕭的面子,霍都也算用心,知道用自己做藉口。
肖蕭看着霍都的眼神,裡面第一次有些感激。這麼一個普通的眼神,惹得楊過醋意大發,手握得死緊,看着肖蕭跟霍都的眼睛幾乎都要噴火,心裡默默唸了一遍又一遍的清心訣,這纔沒有衝動的上前。
而霍都看見了肖蕭的眼神,得意洋洋的都快要翹起尾巴了,如果有的話。心裡更是止不住的誇自己機靈,幸虧自己看懂了肖蕭的爲難,替她解了圍。
“是,王子殿下。二位貴客裡面請!”明明這個掌櫃的笑得那麼開心,肖蕭敏感的覺得這個掌櫃的看着霍都的眼神裡,都是輕蔑?
霍都高傲的點點頭,用盡量慢的速度配合着肖蕭慢吞吞的速度。肖蕭就好奇的東張西望看着這與南宋截然不同的裝修風格。
這客棧取了一個很漢化的名字――宏發客棧。裡面到處都是牛頭、鷹鷲還有羊頭的標本,這些奇怪的裝飾品融合在一起,讓肖蕭覺得怪異。
除了這些偏少數民族的飾物,其它的還是跟宋朝的裝修一樣,只是掌櫃的跟小二的衣服穿的是蒙古族的。
肖蕭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電視,好像記得裡面說有些少數民族崇拜動物,認爲某種動物是他們的祖先,會在家裡放一些動物標本,可是也沒有人會放這麼多動物的標本吧?
不過肖蕭也沒有想多久,思緒就被楊過給打斷了。等肖蕭回過神來看時,她已經在房間裡,被楊過抱在懷裡,不滿的看着自己,眼神幽怨,好像被拋棄的小狗,埋怨主人不理自己。
看着楊過這樣,肖蕭的額頭上隱隱的有三條黑線冒出來……
“幹嘛這副樣子?可憐兮兮的?”肖蕭又心疼又好笑的看着楊過,無奈的問。
“你剛纔看着霍都的眼神,我不喜歡。”楊過也不是那種不會說話的人,只不過是看在誰面前。這不,在肖蕭面前,話很是挺多的。
“霍都?”肖蕭稍微一想就想起來了,心裡的無奈更多。“我不過是感激他幫忙,畢竟當時我有些尷尬嘛。”
“我也會蒙古話……”楊過想起這些,心裡更是憋屈,明明自己也是什麼都會,卻從沒有告訴肖蕭,現在讓別人在自己的寶貝面前表現,真是鬱悶。
“你?爲什麼?”對此,肖蕭倒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好奇了。
“我以前要飯的時候,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你也知道,我有多聰明,只要聽過的話,都能記住,所以……”楊過得意的笑着,完全忘記以前自己那悽慘的樣子。
肖蕭聽到楊過曾經的過往,沒有半點高興,只有心疼,那些楊過一個人的歲月,該是多麼孤獨寂寞。每個黑夜裡,有多少的歲月是他一個人孤獨的疼着,就連一個安慰他的人都沒有啊!
眼裡的淚早就噙滿,想說些什麼安慰楊過,可肖蕭的聲音都哽咽得說不出話……着急的看着楊過。
等楊過低下頭來看肖蕭時,這才發現,肖蕭那滿臉心疼的樣子,這纔想起,肖蕭不是那些對自己漠不關心的外人。
“沒事了,都過去了。”知道肖蕭在心疼自己,楊過的心裡暖洋洋的,又滿是驕傲。自己的寶貝,心裡眼裡都是自己一個人。
楊過不說還好,說了反而讓肖蕭大聲哭出來,彷彿受到別人的輕視,被別人打罵的人是她似的。
肖蕭這一哭,讓楊過心底深處的委屈、不甘全都宣泄完似的,輕鬆多了。
這下楊過心裡,再也沒有半點委屈,也覺得自己以前的經歷還挺好的,至少,能讓肖蕭看着自己的眼裡,都是崇拜。
“肖蕭,怎麼了?”房間外面,霍都聽到肖蕭的哭聲,趕緊來敲門。
楊過輕輕拍拍肖蕭還有些抽搐的身體,不捨的回到房間外屬於自己的崗位,豎起耳朵聽着霍都的動靜,只要一有異樣,他就會破門而入。
肖蕭好不容易纔止住哭,雖然剛纔哭過一場,可她面對霍都時,已經又變回那個面無表情的肖蕭,看不出一點情感波動。
“怎麼了,怎麼哭了?”霍都上前,想要抱一抱肖蕭,可看着肖蕭那戒備的眼神,突然就心虛了,不敢再上前去。畢竟,自己接近她,是有目的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餓!”這下,肖蕭爲了裝傻,豁出去了。這個因爲‘餓’而哭的人,肖蕭絕不承認是自己。
“哦……是我不對,我應該早想起來的。”霍都本想取笑肖蕭一番,可看她委屈的臉,馬上改口說自己的錯。
肖蕭在心裡止不住的翻白眼,這次她唾棄的絕對是自己,爲了不暴露楊過,裝傻裝得這樣成功,真是讓人無語。
霍都帶着肖蕭來到大堂,那裡除了侍衛當然一個人都沒有,而侍衛的眼睛都是看着外面,絲毫不敢看自己的主人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