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矜持!”伊路糾正。知道萊夏在跟自己鬧, 他悠哉的抱起了胳膊。“再說萊夏既不是貓貓姐姐,也不是藍卡啊。”
“哦~”萊夏危險的眯起了眼,“這麼說, 我是外人嗎?”
“正是如此!”故意這麼說, 玩心大起的伊路決意跟他鬧到底, “萊夏跟姐姐和藍卡不同啊。”
“很好。”俯下身, 萊夏湊到伊路耳邊, 陰測測的吹氣,“能把共生者兼搭檔的我當做外人,伊路你也真狠啊。”
“一般。”雖然察覺到氣氛異常, 伊路仍然死鴨子嘴硬。
“外人啊……”
夢囈般的嘆息着,萊夏的左手慢慢的滑了下去……
“幹什麼?”發覺自己的褲子有被拽掉的危險, 伊路沒心情玩鬧了, “喂!放手!”
“怎麼, 你要自己來?”萊夏挑眉看着他,手又使力往下扯了扯。要不是那件小短褲過分貼身, 恐怕就被扯下來了。“對了,因爲壓着所以不好脫呢。”萊夏若有所思的放開了手,“果然還是用利器割開比較好吧。”
“好你個頭!”伊路擡腳踹他,“放手!然後從我身上下去!”
“那怎麼行!”萊夏邪邪的挑起了嘴角,“我總得擺脫外人這個身份吧。”
“那個是我在開玩笑啦!你還真在意啊!”伊路現在真不知是該後悔還是該生氣。
“當然在意。”輕鬆的壓下伊路的腳, 一把鋒利的匕首在空氣中顯現了出來……
“打擾了。”
說好過來玩的藍卡恰到好處的出現了。
“哎呀?”
悠哉悠哉的走到牀邊, 他伸手拿走了懸在空中的匕首。
“萊夏你在欺負伊路啊, 我告訴貓貓哦。”
雖然這麼說, 他卻全然沒有阻止的意思。走到一旁懸空坐下, 藍卡興致勃勃的盯着這邊,顯然是準備看好戲了。
“藍卡, 你……”萊夏無奈。這傢伙離開一年完全沒變化嘛,去外大陸到底幹嘛了?
手裡突然一鬆,萊夏低頭看去——牀上已經空空如也了。
——惹急了嗎?
萊夏還記得伊路曾說過的不用變化術逃離束縛的理由。玩鬧的時候不會這麼不識逗,會用變化術,就證明是生氣了吧。
“要來我這裡睡嗎?”看到好友在身邊顯現,藍卡一點兒也不意外。
“……不了。”猶豫再三,伊路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爲什麼?”藍卡很驚訝。
——喂!你是真的被萊夏惹惱了吧?
拽過伊路擋住萊夏的視線,藍卡用脣語說。
“嗯。”伊路點頭,“不過還是不了。”
“爲什麼?”藍卡奇怪。
“雷沃只是跟我鬧着玩而已。”伊路聳肩。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剛剛的確是有些不高興,但現在他已經不生氣了。回頭看看坐在牀上一臉不在乎其實尖着耳朵聽他們聊天的萊夏,伊路走了過去——
“雷沃,不準有下次了。”
“喂!你這樣就原諒他了啊!”藍卡打抱不平,“伊路你心太軟了!”
“伊路心軟關你什麼事?”萊夏反脣相譏,“藍卡你不在外大陸陪你家師父,回來幹什麼?”
“好過分啊!”藍卡叫嚷,“伊路,你看他!”
“說起來我也想問呢。”萊夏的話提醒了伊路,“你這次回來得到加萊克的同意了嗎?我記得你說過‘不行就偷溜’這種話,該不會……”
“得到同意了啦!”藍卡打斷,“真的!”
“……爲什麼要強調‘真的’?”萊夏挑眉。
“囉嗦啦!”藍卡惱羞成怒,“沒有爲什麼!過來玩牌!我可是過來玩的耶!”
“少一個人。”伊路提醒。
“加拉赫、佐伊、紅眠哪個都好吧!我去叫!”
…… ……
這一晚,三年一班衆男生通宵未眠。
×××
2月6日上午,加斯克魯伊各班導演對斯科拉空島的改建達成了共識。正如傑弗裡所說,島被分成了三個部分:夢幻迷人,充斥着神話人物和傳說的童話城;高樓林立,現代氣息濃厚的科技城;神秘莫測,擁有衆多行星居民的未來城。所有與古代神話有關係的故事都集中在童話城。除了普通建築外,童話城內還要有一個大湖(代替龍族居住的海洋)以及面積廣闊的森林——這是童話故事必不可少的部分。
科技城裡最刺激的東西當屬飛行摩托了,那是居民們移動所必須的東西。夜晚不滅的燈光也是看點之一,斯科拉空島難得對光污染這麼寬容。未來城是房屋類型最雜亂的城,因爲居民們來自不同行星,城市裡的建築五花八門什麼都有,人類的樣子也是形形色/色,真是有夠未來的了。除此之外,科技城和未來城裡還會配備露天舞臺供偶像們使用(童話城裡隨便一個城堡平臺就能當舞臺使用所以不用特意去做)。
五個副島已經升空,研究所放出了一大堆清潔用魔偶上去打掃旅館衛生,順便檢查有沒有因年代久遠腐爛掉的建築。恩斯巴勒校長髮來消息,說縮時空間里人手已經爆滿,讓大家專心做自己的事不用操心了。其實大家都知道,所謂的人手就是幾天後的自己。今天和幾天後的時空管理局一定忙得不可開交(伊路今天被叫去幫了一上午的忙)。在這熱火朝天全民勞動的大好時光,就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鑑定塔也鬧騰了起來——年輕的全被抓出來幫忙了。只有老前輩們依然優哉遊哉,真是羨煞旁人。
梅維斯的效率很高,上午去高等部學生會開完會(以中等部三年一班劇作導演的身份),下午她就拿着寫好的劇本召集衆人排練了。劇本是以整個大舞臺的背景寫的——
“水下太無聊了。”童話城妖精湖底那座炫麗的水晶宮中,龍公主對着一株漂亮的珊瑚抱怨着,“雖然我是龍,整天泡在水裡也會發黴的。我不能到乾燥一點兒的地方去嗎?”
“你想去哪裡呢?”龍後出現在了女兒面前,“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可比這清澈的水下危險多了。”
“可我還是想去看看。”龍公主哀求。
“這我可做不了主,去問你的父王吧。”
…… ……
就像這樣,前面的情節進行的都很順利,可是到了龍王子和王子對峙的時候……
“喂~路兒。臺詞臺詞!”
“萊夏也是,不要站着發呆嘛~”
“這種的我不會演。”伊路鬱悶的撇下了劇本,“我沒演過這種角色。”
“那伊路你再好好揣摩揣摩吧。”梅維斯說,“萊夏呢?”
被叫到的人正盯着劇本研究——
“我只是來取寶物而已。”
“我不知道公主什麼的,不過我現在倒是很有興趣把王子帶回去。”
他平板無感情的一句句的唸了出來。
“原來如此,是這種類型的劇本啊。”
“萊夏你已經答應了的。”梅維斯生怕當事人反悔。
“我知道,我會演的。”瞄了眼伊路,萊夏聳肩道,“但是今天就算了吧,太勉強了。”
“說的也是,劇本剛拿到手就排練,是太勉強了。”同學們附和。
“那我們明天繼續好了。”梅維斯說,“兩位主角回去後一定好好研究研究劇本哦。”
“對我來說太困難了。”伊路皺眉,“完全沒有頭緒。”
“萊夏呢?”梅維斯問。
對方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只要伊路能調適過來,我沒問題。”
…… ……
——斯科拉空島副島之一,某旅館——
“那是什麼意思啊?”
將更改完命令的清潔魔偶丟開,伊路走到萊夏面前,沒頭沒腦的問。
“什麼?”
坐在剛剛擦好的紅木椅裡,萊夏優哉遊哉的端起一杯茶。
從排練裡脫身出來後,他們來到這裡做了清潔魔偶們的監工。其實也就是在它們做完一件事後(比如擦地板)抓住魔偶首領更改指令,好讓它們繼續做下一個任務(比如擦玻璃)。這種大批量量產型的清潔魔偶做的並不細緻,可說是相當粗糙了。沒有語音錄入不說,除了指令,它們不接受外界傳來的任何信息,這就讓監管者們的工作麻煩了許多——你不能呼喚它過來,想要更改指令,就必須抓住它!幸好這種魔偶是集團制的,他們只需要改動首領的指令就行了。從手上的資料來看,他們這裡的首領有十個。伊路剛剛改的是第五個。
“什麼叫做‘只要我能調適過來’啊!”把第六個丟給萊夏,伊路質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接過魔偶,萊夏單手打開了它胸前的操作蓋,“你不是不會演,而是不想演吧。”
“……”
“我沒說錯吧。”更改完畢。萊夏合上操作蓋,把魔偶丟了出去。
“難道說你就想演嗎?”伊路鬱悶的召過在屋頂上蹦躂的另一個(隔空取物)。
“這只不是首領。”萊夏提醒。伊路放走了它——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稱不上想演,但是不排斥。”萊夏說,“劇本寫的很好玩不是嗎?”
“好玩是好玩。”伊路悶悶的在隔着小桌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可是……”
“怎麼了?”
“我果然還是不習慣用本來面目演戲。”伊路鬱悶的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
“可是前面的部分你演的很好啊。”看看伊路已經空了的茶杯,又看看冒着熱氣的茶壺,萊夏把自己還沒來得及動的茶遞了過去。
“多謝!”伊路開心的接過,同樣豪爽的喝掉了。
“喂!回答我的問題。”萊夏提醒,“你既然能演好前面的情節,就稱不上‘不習慣用本來面目演’吧。”
“因爲那算不上在演啊。”喝飽了的伊路滿意的放下了杯子,“龍公主的貓貓本來就是我的姐姐,客串龍王的藍卡(預定演員是信樂,那傢伙有事沒來)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面對他們我自然不會緊張。但是其他人就……”話到這裡突兀的斷掉了,緊張的看着萊夏,伊路慌慌張張的搖手解釋:“我不是說萊夏是外人哦!沒那個意思!”
“……是嗎?”萊夏懷疑的斜覷着伊路,直到他不自在的轉開頭才罷休。“算了,解釋一下你這句話的意思吧。‘不習慣用本來面目’,也就是說只要不是本來面目你就習慣吧。”
“嗯。”給兩人續上茶,伊路小心翼翼的把萊夏的那杯推了過去,“我大概是五歲後就一個人生活了,大人的樣子工作方便些。”
“什麼工作呢?”
“嗯,什麼都有。因爲長時間幹一件事不好玩嘛,什麼都想試試。還在演藝圈混過一段時間。”
“……”
“怎麼了?”
“沒……還差四隻吧,趕快抓。”
“哦。”伊路乖乖的起身。
…… ……
<下一隻…下一隻…唔……>
手肘支在小桌上,萊夏若有所思的看着伊路忙碌的身影。
——應該不會那麼巧吧,不過……
反正試一下,也不會損失什麼。
“伊蘇·愛加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