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以靈識感知出九樓的天字一號與天字三號都空着,他說了要天字一號房,掌櫃的卻帶他到了三號房,明顯一號房被強者定了去。
“客官息怒,這天字號總共有九間,從一到九啊,完全是一模一樣的裝潢擺設,可沒有貴賤之分。”
掌櫃的會做生意,急忙告罪,但他看不出徐言的情緒變化,告罪之後又跟了一句:“客官來的晚些,一號房的確被人提前定下,定了一號房的客官,是永望峰的屠青燭,屠公子。”
爲了抽身事外,掌櫃的惹不起元嬰巔峰,只好將定下一號房的人也告知了徐言。
一聽屠青燭,徐言微微皺眉,沒在多問,吩咐一聲上酒,掌櫃的立刻陪着笑臉退了出去,準備酒宴去了。
“永望峰,屠青燭,好一個財大氣粗的後起之秀。”
坐在奢華的大桌旁,徐言以摺扇敲着桌子,自語道:“一師一徒永望峰,能以化神強者爲師,又是獨苗,這個屠青燭的天賦怕是不簡單。”
“有什麼簡單不簡單的,不就是蠟燭麼,點火就着,夥計快點上菜啊,要餓死了!”阿烏可不管什麼青燭不青燭的,他對蠟燭沒興趣,只想吃東西,而且他一餓就盯着徐言身邊的金皮蝦,嚇得那妖靈直哆嗦。
“它膽子小,你別總嚇唬它。”徐言皺眉說道,掩飾自身氣息的好東西,可不能讓阿烏給吞了。
“誰嚇唬它了!我纔不會嚇唬小動物!來來來小蝦米,讓我嘗一口怎麼樣,就一口!”阿烏齜起大牙嘿嘿傻笑,嚇得金皮蝦的金皮都要綠了。
一流的酒樓,上菜的速度非比尋常,不等阿烏咬到金皮蝦,流水般的美味被紛紛呈上,這一桌子山珍海味,沒有一樣是不帶靈氣的,單單一罈子靈酒就要三千靈石!
徐言要的可是好酒好菜,店家哪能端上來便宜貨,自然專挑貴的來了,這一桌子酒菜,沒有上萬靈石也差不多少。
幾乎是人族坊市中最貴的一桌子美味,不僅阿烏喜笑顏開,還有人聞着味兒就飄了進來。
“兩位客官,這酒可不尋常,此酒名爲蓮花釀,又叫三杯仙,說的是三杯入肚啊,就飄飄欲仙了,我給二位滿上,咱們滿飲此杯!”
還以爲是夥計斟酒,徐言沒太理會,這時候忽然斟酒的那位給自己也斟了一杯,而且當先一飲而盡,喝完還說了句好酒。
不知從什麼地方溜進來的這位,其貌不揚,個子不高,生着一張馬臉,年紀不算太大,腦門上皺紋可不少,不僅有橫的還有豎的,也不知這位是怎麼長的,越看越難看。
“你誰啊!喝我們的酒,我們自己都不夠喝呢!”阿烏先前還笑呵呵的與對方喝了一杯,喝完才反應過來根本不認得,頓時大怒。
徐言也是微微一怔,他剛纔思索着永望峰的屠青燭,一時不察,桌上多了個醜鬼。
臉色一沉,徐言以靈識將其鎖死,威壓隱隱散開,對方元嬰中期的修爲倒是算不得高深。
“不請自來,是爲賊啊。”
徐言的語氣不善,以摺扇敲着桌子,等着對方給出個合適的解釋,三千靈石一罈子的靈酒,總共也沒幾杯,徐言這位主人家還沒喝呢,人家先來一杯。
不是徐言小氣,換誰遇到這種自以爲是的自來熟,都會生氣。
“我可不是賊,咱有名有姓,出身正統的一流宗門,討杯酒喝而已,道友不會介意吧。”
醜鬼嘿嘿一笑,兩顆大板牙不是白的,而是灰的,上面還沾着菜葉子,看起來不僅醜陋,還邋邋遢遢。
醜鬼這一句話,差點把徐言氣樂了。
一杯酒不算什麼,邋遢醜陋的酒鬼徐言也不在乎,主要這位說話太不靠譜,有名有姓一字不提,出身正統半字不表,這是打算讓徐言猜呢。
從來沒遇到這麼不要臉的,本以爲甄無名的臉皮夠厚了,徐言如今才發現,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杯酒而已,自然不會介意,菜也嚐嚐吧。”徐言微笑着相讓。
“好嘞!道友大方,一看就是大家族的公子哥,那我就不客氣啦!”醜鬼眼睛都發亮,一聽說讓吃,他也不見外,坐下來夾起一塊魚肉就吃,氣得阿烏不僅瞪眼睛,還開始挽袖子。
“不客氣不客氣,相遇就是朋友,出門在外,朋友少了怎麼行。”徐言哈哈一笑,接着臉色一沉,話鋒急轉,道:“吃完喝完,你把賬也結了就行。”
“結、結賬啊,那還是算了,嘿嘿。”
醜鬼沒在下筷子,尷尬地笑了笑,道:“在下姓高名人,柳葉門長老,不是我不想報出名號,實在是丟人,哎……”
醜鬼名叫高人,這名字聽得徐言眨了眨眼睛,聽得阿烏一愣一愣的,剛纔還說着一號房是哪位高人定的,這就鑽出來一位。
姓高的不少,叫高人的還真沒幾個,這得有多大的自信才能起這麼個名字,也別說,元嬰初期的宗門長老,叫高人也不算爲過,尤其柳葉門這種西洲域的一流門派。
五門與七派略有不同,七派全都是反劍盟一方,五門當中只有斬情門血煞門兩門是反劍盟一方,飛羽門和玉劍門則是劍王殿一方,至於中間的柳葉門比較特殊,既不屬於劍王殿,也不是反劍盟一方,而是少見的中立派。
“二位應該知道,我們柳葉門不屬於劍王殿也不挨着反劍盟,而是飄然世外,與世無爭,可是有一點不好啊,就因爲這一點,我這宗門長老一年到頭都不會在宗門裡住上一天,來來來我們喝了這杯繼續說。”
醜鬼高人又斟滿了靈酒,挑着好菜,一邊吃一邊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柳葉門中多道侶,我們修煉的功法講究陰陽平衡,所以宗門願意看見弟子們結爲道侶修煉,甚至還會牽線搭橋,有的師尊還會給做主,總之門派裡的道侶比比皆是,唯獨我,唯獨我啊!來來來再喝一杯!”
高人也不知佔了幾杯靈酒的便宜,指着自己的醜臉說道:“唯獨我沒有道侶!我從煉氣修到築基,從築基又到金丹,最終元嬰大成,苦修了幾百年,連個道侶都沒有,別說沒有道侶,宗門裡的女修都沒人多看我一眼,你們給評評理,長得醜有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