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誠相待,又沒有深仇大恨,加上年紀太小,徐言抵達龐家之後,除了龐紅月恨他入骨之外,其餘的龐家人的確對他沒什麼惡意。
徐言的仇家在豐都城,可不在龐家,所以面對龐萬里這個便宜岳父,徐言始終顯得輕鬆而真誠,就像對待臨山鎮那些鄰居一樣,所以龐萬里纔沒有對徐言生出厭惡的感覺。
龐紅月負氣而去,龐少城逃難離開,龐少偉則笑着拍了拍徐言肩頭,也忙他的事情去了,院子裡,只剩下徐言與龐萬里這對翁婿。
“如此年紀,能破開四脈的確不容易,邪派太保,說到底也是江湖人,捲進兩國大計,不知是你的幸運,還是禍事。”龐萬里看了徐言一眼,道:“安心住在龐家吧,早日破開六脈,或許你也能跳出這片漩渦。”
龐萬里的聲音很平淡,卻帶着一股淡淡的遺憾,遺憾着徐言年紀輕輕就成了邪派太保,如果是正派中人,應該早能揚名天下了。
輕輕嘆息了一聲,龐萬里接着說道:“月兒今年十七歲,已然破開了五脈,你與她年紀相仿,修爲卻沒有她高,那丫頭固執得很,如果她要找你切磋武功,別讓她傷到你就好,孽緣也是緣,且行且珍惜吧。”
孽緣也是緣,聽到這句話的徐言,心頭微微一顫,因爲他的師父也曾經說過同樣的話。
“我與紅月同年,今年十七歲。”徐言微笑着說道:“我也破開了五脈,我不怕她。”
龐萬里的眼裡出現了一絲詫異,沒想到自己只是一番隨意的叮囑,居然得到了對方的實話,要知道以龐家打探消息的度,在徐言沒到大普之前,鬼王門的十八太保各自都有如何修爲,龐萬里可是一清二楚。
“你也破開了五脈!”
龐萬里這一次的確有些驚訝了,他的女兒是何等天賦他自然深知,十七歲的五脈先天,將來必然是宗師之境,這種天賦可不是一抓一大把的,一國之內恐怕也找不到兩個,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天賦異稟,這個姑爺一樣天賦不凡。
“是啊,所以我不怕她。”徐言嘿嘿一笑,拱手告辭。
自己的坦誠已經送出去了,徐言不奢求龐家的信任,他只求清淨就好。
回到住處的時候,徐言看到三個僕人往院子裡忙活着搬運行李,正是青雨烏婆婆與肥九。
在後邊拍了拍肥九胖乎乎的腦袋,徐言冷不丁的說道:“你也要住在這裡?”
肥九被嚇了一跳,看到是徐言,立刻笑嘻嘻說道:“侯爺,我哪敢住後宅啊,我幫青雨姑娘和烏婆婆搬行李,我住在龐府後廚,嘿嘿。”
龐家大小姐的閨閣,除了姑爺之外,有其他男人那還得了。
徐言很想將青雨和烏婆婆也支得遠遠的,不過這樣一來一定會讓對方起疑,而且明珠那個丫鬟還一個勁的幫着青雨收拾住處,就在她房間的旁邊,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十分熟絡的模樣。
姑爺的僕人,還是婢女,在明珠看來自然要搬到這裡同住了。
龐紅月沒在,徐言有些遺憾,如果那個刁鑽的女人在,替他把兩人趕走纔好。
“烏婆婆。”徐言叫住了老婦,道:“你年歲大了,住在這裡不大合適,手腳沒有那些丫鬟靈活不說,眼神恐怕也不太好了吧,讓紅月整天看到個老婆婆在眼前亂晃,她不會高興的,青雨留下,我會讓龐家的人再給你安排住的地方。”
能弄走一個是一個,徐言說完,叫過來一個龐府下人,讓他帶着烏婆婆住在龐府僕役的住處。
“老身知道了,一切聽侯爺安排。”烏婆婆躬身施禮,隨着那個龐府下人離開了院子,神色平靜得毫無異樣。
“青雨姐姐,你看這套碎花的新被褥如何,小姐年前賞下來的,我都沒捨得鋪呢,送給青雨姐姐啦!”
明珠小小的身影在廂房裡忙碌着,青雨則抿着嘴一直在笑,清雅的模樣,任誰看了也不會覺得討厭,相反,這種年紀的婢女,最會伺候主人,如果性子再柔弱一些,便是最合格的婢女人選了。
“太保如果不喜,青雨也可以搬到外面去住,只是太保的衣食住行,就要麻煩明珠妹妹了。”青雨看到徐言走來,低頭輕聲說道,她看到烏婆婆被攆走,爲了太保爺清淨,當先提出搬走。
徐言心中一喜,正愁找不到藉口呢,你自己要走那是再好不過,可是沒等他同意,門口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你是他的丫鬟?”龐紅月的身影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正好聽到青雨略顯失落的話語,看到青雨微微點頭,龐紅月看都沒看徐言,道:“那就住這兒吧,省得你們家太保連衣服都不會穿。”
龐紅月一句話,青雨想走都走不了了,把徐言這個氣的,心說早知道你是害人精,可也不能把人往死裡害的吧,明明是一頭裝成小白兔的餓狼,我正要趕出去,你非要往家領!
這真是紅顏禍水,惡水,刷鍋水啊……
“青雨謝過小姐。”青雨飄飄萬福,輕輕咬了咬薄薄的嘴脣,那模樣看似有些歡喜,還有些不知所措。
“對了。”龐紅月的腳步停在門口,指着第一間廂房說道:“第一間屋子,誰也不許進去,你們給我記住,一旦出現危險,別怪我沒有提前警告。”
你們兩個字,自然是對徐言和青雨所言。
哐噹一聲,大門合閉,徐言無奈地撇了撇嘴,心說你要留下的禍患,將來你出現危險,也別怪我。
“侯爺,那間屋子裡有什麼啊,進都不許進,難道養着惡犬?”肥九見女主人進了屋子,湊到徐言近前低聲說道,不時的瞥一眼第一間廂房。
“的確是惡犬,好幾只呢,昨天差點把我給咬了。”徐言沒好氣地說道。
“侯爺莫怕,殺豬宰狗這種小事,我們做廚子的最拿手了,嘿嘿,要不要小的現在就宰上一條?”
肥九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氣得徐言很想一腳踢飛這個飯桶。
“成,等我想吃狗肉的時候,一定叫你宰個夠!”徐言怒斥了一句,氣呼呼地走向主樓,推開大門,腳步沒動。
在門外掃視了一圈,確定沒有埋伏陷阱之類的東西,徐言這才大步而入。
既然新婚之夜已經結束,他也需要好好與他的娘子談談心了,至少,自己睡在什麼地方的問題先要解決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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