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的異樣,看得徐言一陣疑惑,而老人的沉默,更預示着五年前的確發生過普通人並不知情的大事。
“你也發現了龐家的不同麼……”程昱的聲音帶着一種遺憾,道:“五年前,京城的確發生過一件大事,知情人很少,當年我不在朝中,回京後才得知的此事,本不該宣揚,既然你問了,告訴你也好,至少讓你對龐家多幾分瞭解,不過,切記不許外傳這個消息,對任何人都不能說。”
“能不能和我娘子說說?”徐言厚着臉皮問了一句。
“不能。”程昱的回答斬釘截鐵:“除非龐萬里親口對他的兒女說出實情,你不能說,一個字也不能提。”
“好吧,止劍知道了,我不會外傳隱秘。”徐言起身答道。
看到徐言變得神色凝重了起來,程昱這才低聲說道:“五年前的大年夜,刑部丟失了一批神武炮。”
忽聞神武炮,徐言就是豁然一怔,他已經猜到了什麼,清秀的眉峰開始緩緩鎖緊。
“那是一批要運出京城的神武炮,數量十分龐大,押送神武炮的,正是錢宗龐家,那也是龐萬里成爲東家之後的第一個任務,然而一夜之間,神武炮與神武彈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剛剛奪來東家之位的龐萬里就此落得個失職之罪,先帝大怒,要降罪龐家,後來被人給壓了下來,而這件事,就此成了無頭懸案,至今仍舊沒有絲毫的線索。”
提及五年前的那場驚天大案,程昱始終面色陰沉,數量龐大的神武炮與神武彈,一旦落入敵人之手,會對大普造成無法估量的威脅。
“能壓得下這麼大的案子,恐怕只有龐家的老祖宗了吧。”徐言輕聲說了一句,程昱則點了點頭。
原來龐飛燕坐鎮龐家,不僅爲了護佑龐家後輩,還有着如此內情,徐言終於得知了龐家爲何面對許萬兩家,總是顯得底氣不足,而龐萬里即便明知自己的女兒險些被害,依舊沉默的原因所在。
龐家,虧欠皇族一批神武炮,只要五年前丟失的那批神武炮不找回來,龐萬里就始終直不起腰桿。
得知了這個消息,徐言在震驚之餘,開始越發疑惑。
他想起了龐紅月的娘,那個五年在大年夜病故的女人。
難道那些神武炮,與岳母有關?
徐言想到這裡,發覺錢宗四大家族的隱秘還真是不少,許家勾結了紙扇門,龐家的家主夫人或許是個叛徒,那些家底深厚的豪族,還真是沒一個簡單的。
程昱告知徐言這個消息,明顯帶着長輩的一種關切在其中,讓徐言多瞭解一下龐家的隱秘,對身在龐家的徐言或許有些好處,即便沒什麼用,也能讓徐言更加警惕一些。
程昱的好意,徐言明白,謝過老人家之後,徐言剛要告辭,程家的管家匆匆走了進來,竟是連門都忘了敲,看起來已經沒了分寸。
“老爺,還是沒消息,小小姐……”
管家剛剛開口,發現有客人在,後半句話又被嚥下去了,程昱則沉着臉揮了揮手,讓管家退下。
“老人家,菀兒怎麼了?”
管家剛出去,徐言疑惑地問了一句,自從來到相府,他始終覺得左相府有些不對勁,不等程昱說話,門外有人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
“爹,這都一天一夜了,婉兒會不會被歹人掠出了城外?”
來人四十多歲,身上的官袍已然髒亂不堪,長得與程昱有幾分相似,正是左相的大兒子,禮部尚書,程守。
自從昨天程林菀出門,就此一去不歸,程家派出了家人尋找,然而一天一夜的尋找,連程林菀的半個影子都沒找到,昨天夜裡程昱甚至動用了刑部高手追查孫女的下落,如今仍舊毫無音訊。
程守是程林菀的父親,程昱的長子,他只有程林菀這麼一個女兒,這要女兒丟了,他可就絕後了,禮部尚書只是閒職而已,程守動用不了太多的人手,所以只能指望老父親,從昨晚開始,他已經跑到程昱的書房不下十次了。
程守一來,徐言算是明白了爲何程昱顯得焦慮,原來是程家的小小姐丟了。
“天門侯?”程守一眼認出了徐言,於是顯得有些尷尬,理了理官袍,拱手道:“不知侯爺光臨,恕罪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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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畢竟有着候位,雖說是齊國侯爺,但是大普的官員也不能太過逾越,尤其程守是禮部尚書,別的不行,對於禮節他可是精通得很。
徐言起身拱了拱手,與程守打過招呼,隨後看向程昱,問道:“老人家,小小姐何時走失,之前去過什麼地方?”
程昱對徐言不薄,程林菀又是徐言的玩伴,哪怕不看在左相府的面上,他也得盡力幫忙找找,左相府的千金就這麼丟了,恐怕要凶多吉少。
“小女昨天去過黎家別院,黎家的人也看到了婉兒,可是進了城,就再也沒回府。”程守滿面焦急,不等他老爹說話,自己先講了起來:“這都一天一夜了,婉兒一定是被歹人掠了去,哪怕他們求財也好,我家寧可破財消災,就怕他們打着害命的心思,那婉兒可就沒救了!”
程守不像程昱那般穩重,已經亂了分寸,他現在是病急亂投醫,抓着徐言哀求道:“天門侯,您有太清教法師的身份,幫下官找找閨女吧,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轉過年就要嫁去黎家,要是被歹人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啊!”
程昱本想喝斥一番長子,逮個人就求,這哪還是當朝大員,只是老人終究沒有說什麼,因爲他自己一樣焦慮不堪。
長子不堪大用,程昱早就知道,他總共有三個兒子,二兒子和小兒子分別鎮守邊關,而長子則庸碌無爲,當一個禮部尚書的閒散官職,也算能養老了,可是對於程林菀這個長孫女,程昱可是極其偏愛,要不然也不會在自己隱居臨山鎮的時候,還將程林菀帶在身邊教導。
“程大人莫急,本侯這就去幫你找閨女。”
徐言拱了拱手,不與程守多說,回頭對着左相施禮告辭,就此離開了左相府。
京城之地,天子腳下,程林菀又是左相的孫女,這件事如果說是那些街痞之流乾的,徐言打死都不信。
小毛賊絕對沒有膽量劫走左相的孫女,所以掠走程林菀的,只能是那些大毛賊,在徐言看來,京城中最大的賊不多,掰着手指頭都數得過來,而最有可疑的,便是太清教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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