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馳真的急了,語氣之中充滿擔憂,充滿不安,也帶着絲絲悲傷的情緒。如果預感沒有錯的話,應該是自己的父親出事了。
“小馳,你爸他……”
正準備要說一些什麼,估計是院子之中的張立軍聽到了什麼,馬上大聲的喊道:“老婆,你和小馳在說什麼。”
張立軍在家裡的地位比較高,說一不二,劉翠蘭顯然不敢違逆,聽到這個聲音,馬上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張馳沒有再追問自己的母親,而是拉開了廚房的大門,頓時,更加濃烈的中藥味衝進了他的鼻腔。
廚房的竈臺上有一個熬藥的罐子,裡面剩下的藥渣還沒有倒掉。另外,張馳很快在廚房的櫃子之中找到了幾副中藥。
“這是……”
看了看藥罐之中的藥渣,又打開其中一副中藥,看了那些藥材之後,他的心中有了一個基本的判斷。
這應該是治療風溼性關節炎的中藥。
頓時,他的一顆心漸漸的沉到了谷底。
風溼性關節炎,這是什麼病呢?
張馳再清楚不過,這是一種非常難以治癒的疾病,被列爲世界十大疑難雜症之一。
吃藥治療一般僅僅只是緩解,很難根治,就算是暫時性治好了,將來也有復發的可能。
自己的父親難道真的得了這種病嗎?
張馳衝了出去,跑到小院之中,跑到自己的父親面前,蹲下來,開始認真的檢查起來。
隨着一邊檢查,張馳的眼睛溼潤起來,兩顆淚珠終於不受控制的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明白自己父親患了什麼病,且看樣子還到了比較嚴重的地步,張馳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都怪我,太粗心了。
爸爸的這個病不是一朝一夕的,可能兩、三年就有一些跡象,都怪我沒有提前發現,怪我啊!
想道自己學的是中醫,且沒有提前發現自己父親患病,張馳非常的自責。
其實,這也不能怪張馳。
學中醫不假,但張馳先是在外地求學,回來的次數比較少,畢業之後進入省城的醫院工作,只有過年纔回來。
爲了不讓張馳擔心病情,張立軍刻意隱瞞,就算張馳回來,他也裝得很好,像一個沒患病的人一樣。張馳最近一次回來,那還是過年的時候,已經有小半年的時間,那個時候,張立軍的病情還沒有這麼嚴重,加之張馳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沒有發現張立軍的病情正常。
這真的不能怪張馳。
“哎……”張立軍知道已經無法再隱瞞,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小馳,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快六十歲的年紀,你也已經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就算我動不了,你也不用爲我擔心。”
“不……”
張馳帶着哭腔,淚流滿面的看着眼前這個只能躺在椅子上的漢子,腦海中,滿滿的全是父親無比高大的形象。
自己的家庭並不富裕。
爲了供自己上大學,自己的父親在鎮上的磚瓦廠打工,賣苦力,賺着辛苦錢。
用他的汗水換回那點微薄的工資,他省吃儉用,大部分的錢都給了自己,或爲自己交學費,或給自己做生活費。
在磚瓦廠打工,那是怎樣的經歷啊!
這是一般人吃不了的苦!
乾的是重體力活,這個漢子用他並不是十分強壯的身軀,扛起一袋袋的水泥,挑着一擔擔的河沙,吃力的搬着一塊塊的磚頭,他從早晨幹到天黑……
這麼辛苦,只是爲了這個家。
準確的說,只是爲了供自己上大學。
“爸爸……”
張馳完全哽咽起來,想說一些什麼,但完全無法再說出任何一個多餘的字,眼睛之中全是淚水。
“小馳,我沒事。”
即使自己的風溼性關節炎已經非常嚴重,已經到了必須依靠柺杖的程度,但張立軍還是安慰着自己的兒子。
這是一個偉大的父親!
他再苦,再累,就算是現在飽受病痛的折磨,他也一樣不想讓自己兒子擔心,他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微笑。
這是強顏歡笑,一切都是他自己扛着,不想影響自己的兒子。
“小馳,我爸真的沒事。”
說完之後,他大聲的喊道:“老婆,扶我起來,我要出去走一走。”
劉翠蘭眼睛紅紅的,拼命的點一點頭,拿過柺杖,將自己的丈夫從椅子上扶了起來。
其實,張立軍是強忍着病痛,他想讓自己的兒子看到他真的沒事,依舊可以走路,可以生活自理。
wωw •ⓣⓣⓚⓐⓝ •C○
看着自己的父親步履蹣跚的走出了院子的大門,留給自己一個高大的,但又有幾分彎曲的背影,張馳的眼睛又溼潤起來。
張馳是學中醫的,讀了七年的中醫臨牀專業,對自己父親的病情,心中怎麼會不清楚。
通過剛纔的檢查,張馳基本判定自己父親的病情已經到了一個比較嚴重的地步,再這樣下去,將會漸漸的喪失生活自理的能力,患病的關節會更大的變形,會更加的疼痛難忍。
尤其是遇上天氣變化的時候,那種疼痛會非常的難忍,非常的痛苦。
自己父親目前最嚴重的是雙手的指關節,已經變形,腳關節病情稍微輕一些,藉着柺杖可以自己行走。
但繼續這麼下去的話…….
張馳不敢往下想,當務之急就是儘快治療。
就算是科班出身,也取得了中醫師執業醫師證,但要想治癒自己父親的病,張馳心中沒有半點把握,最多隻能是緩解病情,減輕痛苦。
風溼性關節炎。
這是一種常見的急性或慢性結締組織炎症。中醫認爲是風溼熱的主要表現之一。西醫則認爲是與人體溶血性鏈球菌感染密切相關。
臨牀表現主要爲關節疼痛,全身關節都有可能發生疼痛,以大關節受累更爲常見,如膝關節、踝關節、肩關節、腕關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