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打開,一隊荷槍實彈穿着制服的特警魚貫而入,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屋裡。
我心裡一喜,看來李剛還是收到了信號!這下可好了。
爲首的特警大喝道,“蹲在地上,把手舉過頭頂!”
我一絲不掛,只好蹲在了地上,將手舉過頭頂。那些蒙面的黑衣人,頓時也都傻了眼,當然,面對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他們手裡只有匕首,就算再怎麼鋒利也不敢放肆。
金大中見狀,一把抓起桌上的柳如月,用刀子架在柳如月的脖子上,“都不許動,動我殺了她!”
特警們的槍口立馬就對準了金大中。
“放下槍!”特警的頭兒喝道。
“你們先撤出去!”金大中喝道,“你們不放下槍,我是不會撤出去的!”
“你搞清楚了,這裡已經被團團包圍,你不要再抱有幻想,放棄抵抗,放了人質纔是你唯一的出路!”特警的頭兒喊道。
“有能耐你就殺了我!”柳如月罵道。
“你給我閉嘴!”金大中看起來已經瘋了。
“快放了人質,你跑不了!”特警繼續喊道,“否則你的罪名還得再加一條!”
金大中似乎是妥協了,他扔掉了手上的匕首,然後慢慢的舉起了手,他剛放手,特警們立刻衝了進去,一把就將金大中摁在了地上。
其他特警也很快將那一夥蒙面的人控制了起來,那爲首的特警走了過去,一把將其中一個人的面罩解開。
“馬老四。”那特警笑道,“真是夠巧的,咱們又碰上了。”
那馬老四十分尷尬,笑道,“是啊,真巧。”
那特警將其他人的面罩
都摘了下來,說道,“挺好,你們馬家軍這回還挺齊備,你們哥兒幾個越獄逃出來,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被抓回去了吧。”
“我們幾個並不知情,路過,在這兒烤烤火,不知道怎麼回事。”那馬老四說道。
“路過?”那特警冷笑了一聲,“穿成這樣從這兒路過?還烤火,這有火麼?都給我帶走!”
特警將那夥人帶走。
那幾個特警看了一眼張雅,忍俊不禁,張雅趕緊把衣服穿上了。
我也趕緊穿上衣服,看到李剛走了進來,“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說道。
“我來的還及時吧?”他笑道。
“相當及時。”我說道,“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兒,可能……”我看了一眼柳如月,見她失魂落魄,幾乎站不住了。
我急忙上前扶她,發現她渾身顫抖,幾乎一點力氣也沒有。
“你沒事兒吧?”我急忙問道。
她嘴脣發白,張嘴正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直暈了過去……
……
我們將柳如月送進了醫院,好在她只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大概是因爲連着演出,體力透支太多,再加上又被綁架,受了驚嚇,休息幾天就好了。
張雅也是同樣,不過她並沒有那麼脆弱,只是睡了整整一天。
我就沒那麼幸運了,本來老劉知道我的事以後,讓我在家多休息休息,但是君臨天下的案子要提,我也只好馬不停蹄的趕到崗位,幫助公司進行第二輪提案。
到了公司以後,我才發現似乎是出了一點狀況,原本定好的郭曉婷提案,等我去了以後,發現竟然變成了孟聽雲。
郭曉婷當然撂挑子,“你們愛怎麼去怎麼去,反正提案我是不會去的。上次都攪和成那樣了,怎麼還讓她提?再說了,這次的新策略也是我寫的,跟她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麼就是他提案?我不去!”
“你先彆着急,稍微等會兒。”我先穩住她,然後找劉總解決,沒想到劉總告訴我,是人家君臨天下那邊的張總欽點的,他也沒有辦法。
“看來孟總的影響力終於還是有作用了。”我冷笑道,“有個好爸爸就是不一樣啊。”
“你還真想錯了。”劉總說道,“張總並不知道她是孟總的女兒。”
“那可真邪門兒了。那張總爲什麼點她?”我不太相信道。
“張總親自給我打的電話,他說上次提案的那個小姑娘,提了很多很有建設性的意見,雖然不合規矩,但是很有想法,希望第二次提案由她來,他還想跟她多探討探討。”劉總說道。
“這不是胡鬧麼?”我說道,“她那純粹就是擡槓啊,哪裡有什麼想法,我看張總真的是老總當的太久了,連這點判斷都沒有了。”
“張總雖然是人事部過來的,對地產本身不是很熟悉,但這對咱們來說也是好事呀,你也不想想,至少他對咱們孟聽雲感興趣吧?那說明咱們的提案就成功一半了!我聽說張總對其他幾家公司的興趣並不大,一直留着讓我們提完以後再做決定,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咱們有戲!”
既然是張總親自點的將,那我確實沒有辦法說服劉總,也只能說服郭曉婷了。
但是我總是隱隱覺得,這個案子會出問題,因爲孟聽雲確實不懂地產營銷策略,她能得到張總的欣賞,那純粹是因爲和自己人擡槓,顯得看起來很有想法,其實仔細去聽,她的觀點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可偏偏就遇上了張總這樣也是稀裡糊塗的甲方,所以這兩個徹頭徹尾的外行,竟然在一起擦出了耀眼的火花。
我對劉總說,“老劉,雖然我也認同你的觀點,咱們這項目聽起來成功的機率很大,但是我覺得這事兒你確實得三思,弄不好會砸了咱們的招牌,而且咱們這可是剛起步的招牌。”
“你就瞎操心!”劉總說道,“我就擔心咱們拿不下這項目,我一天到晚就擔心咱們手裡沒項目,還真沒操心過項目拿下來會砸招牌。”
雖然我很想說服他不再競標這個項目,但我也知道我只是憑感覺這個理由說服他不大可能,而且確實聽起來,項目拿下來的機會很大,這老劉就更不可能放手了。
我將劉總的話都告訴了郭曉婷,她聽了雖然氣憤,但既然有甲方的要求,她也不好說什麼,“那張總也就是一傻,她孟聽雲說的那都是些什麼呀,稍微懂行點的,都得笑死,他怎麼就能……唉……”
“算了,不說這些了,你這些話我已經跟劉總說過了,沒有用。”我說道,“你也消消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好好準備吧。”
“案子都她提了,我還準備什麼呀。”郭曉婷泄氣的說道。
“不準備也好,但是你到時候不許跟孟聽雲似的,給咱們自己拆臺啊,要是再這樣,咱們可就成了濱海廣告圈兒的笑話了。”我說道。
“笑話?我有她那麼傻麼?”郭曉婷說道,“我看呀,這項目這樣都能提成了,我看才真就成了廣告圈的笑話了。”
“你還別說,真有這可能。”我說道。
“這都什麼呀!真一天煩躁,怎麼就跟這種人成同事了。”郭曉婷罵罵咧咧的走出去準備了。
我雖然只是有點擔心,但等到下午提案還沒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被孟聽雲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爲我到了以後打開案子才發現,案子根本就不是之前我們一起討論的思路,是孟聽雲自己改的案子,是思路完全迥異的兩個案子。
我嚇了一大跳,急忙問孟聽雲,“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能擅自改動案子?”
孟聽雲波瀾不驚的說道,“這有什麼問題嗎?我是提案人,我改動案子有什麼問題?”
“可這是我們大家辛苦討論的心血,你怎麼能說改動就改動?”
“因爲我覺得你們的思路根本就不對。”孟聽雲毫不客氣的說道,“君臨天下根本就不是你們這樣的賣法,它應該是具有相當高度的樓盤,從氣質上來說,也應該是帝王,皇家這種氣質,而不是你們定的那種格調,那樣根本就賣不上價格。”
“你以爲哪個項目不想賣高度賣高價?可它有什麼價值能支撐這樣的氣場?你這麼做只會不倫不類!”我說道,“再說了,你這案子根本就沒有主線,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這也能叫思路,你那個思路跟文案也完全不沾邊,不行,我得給劉總打電話。”
“我說於總。”孟聽雲說道,“你好歹也是一公司的領導,別動不動就打小報告好不好?有事兒不能當面說嗎?再說,我的思路和文案怎麼就不對了?再說,退一萬步講,我的文案就算是不對,可你還真指望一句文案能把房子賣出去?幼稚!”
“你再說一遍?”我騰的站了起來,“要不是你爸爸,你以爲你今天能坐在這兒跟我討論這些?你早滾蛋了你!”
“拜託,我的於總,咱們在討論案子,你扯我爸爸出來做什麼?”孟聽雲說道,“你們這就是小屌絲的仇富心理。”
“去你大爺的!”郭曉婷聽不下去了,“有倆臭錢了不起了是吧?你以爲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再說他一句試試?”
劉胖子見狀急忙將我和郭曉婷拉到一邊,“你們這是幹嘛呀?不管怎麼樣?這提案馬上就要開始了,就算她的案子再操蛋,現在急眼有用嗎?再說了,反正是張總那邊點的將,無所謂,就讓她去講吧,無所謂。”
這時候,甲方的一個戴眼鏡的女人從會議室裡出來了,看了我們一眼,有些詫異,說道,“馬上開始了,張總讓你們進去。”
我這才只好剋制自己的情緒,然後對其他人說,“走,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