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客戶資料還給王一的時候，王一沒忘了安慰我，“於總，你有的是本事，在哪兒吃不上一口飯，別太生氣。”
我笑了，說道，“別對我這麼沒信心。有的時候，人生就像足球一樣，傷停補時階段還沒完，你永遠不知道到底誰勝誰負。”
王一愣了一下，似乎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讓王一幫我複印了一份客戶的資料，按理來說這客戶資料是不能隨便給的，但王一看出來我有用，爲了幫我便毫不猶豫的給了我。
我拿着客戶資料出來。
爲了驗證我的猜測，我還特意給其中一個客戶打過去了電話。
“喂，你好，您是孟長貴先生嗎？”我問道。
那邊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耐煩，說道，“我是，你是哪位？”
“您是不是最近在君臨天下購買了一套房子？”我問道。
“你是誰？”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直接問我的身份，這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
“哦，我是房管局做統計的工作人員，您這個備案資料不是很清楚，所以打電話諮詢你一下。”我說道。
他仍然是沒有耐心，隨口回答了幾句，便匆匆掛了電話，我更加確定我的判斷。
剛回到公司，胖子就進來找我。我一愣，以爲他是來找我說借錢的事兒的，我壓根兒就沒給他準備。
沒想到他一開口說的是郭曉婷的事兒。
“你去看看郭曉婷，她好像一副打算要走的樣子。”胖子着急的說道。
我笑了，“她要走你這麼着急幹嘛？”
“你這不廢話麼，她走了我不是也得換工作麼。”胖子說道，“到底怎麼回事？”
“你把她叫進來。”我說道。
一會兒郭曉婷就走了進來。
“你這就打算要走？”我說道。
郭曉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會不知道吧，又有兩套成交，這樣一來，你肯定得走，那我這不是遲早也都要走麼。”
我笑了，說道，“就算是要走，你也得站好最後一班崗不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嘛，哪能拿了錢不好好幹活。”
“我實在是沒心思幹活。”郭曉婷說道，“我現在甚至都有些懷疑我自己，這君臨天下徹底顛覆了我的三觀，就這種爛策略都能賣掉房子，那我還鑽研個什麼勁兒？說明廣告和策略對銷售的影響根本就不大。”
“你別這樣，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冷靜，堅信自己的判斷，相信自己的專業能力。”我說道。
“拉倒吧，我覺得咱倆夠專業的了吧？孟聽雲他們那套那簡直都不能說是不專業，那是瞎胡鬧，可事實卻證明我們輸了，你讓我怎麼堅信自己的判斷？”郭曉婷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我們並沒有輸呢？”我說道。
她聽了一喜，但很快又恢復了沮喪，“怎麼沒輸？人家銷售業績在那擺着呢，這鐵證如山，還怎麼能不輸？”
我冷笑一聲，“銷售業績就算是鐵證嗎？”
她看着我，十分驚訝，“難道銷售業績有什麼問題？”
我點點頭，“大有問題。”
郭曉婷十分欣喜，“什麼問題？”
我從包裡將王一複製給我的客戶資料拿了出來遞給她，“看看，問題就在裡面。”
郭曉婷將資料拿過去翻了一遍，有些疑惑不解，“我怎麼沒看出問題在哪兒，雖然客戶資料不太全，可是購買是真實存在的，而且都是全款付清，並沒有作假呀。”
“問題不在這上頭，如果這上面有問題，那不用我們查，君臨天下的董事會就能查到，你看看最後一頁的客戶資料。”我說道。
郭曉婷在我的指引下翻到最後一頁，起初她還沒看出問題，但細看之下，果然有所發現。
“孟長貴？”她仔細咂摸了一下這個名字，突然眼前一亮，看着我，“你是說？”
“沒錯！”我說道，“就是這樣的！”
“這孟長貴是孟聽雲的爸爸？”郭曉婷說道。
“我想應該不是她爸爸，而是別的什麼親戚。她爸爸不是叫這個名字。”我說道。“我剛查了一下其他客戶的資料，上面大多數都是在他爸爸那兒供職，或者是他爸爸企業的供應商之類的。”
“怪不得這銷售來的這麼詭異，原來買房子的都是她孟聽雲的親戚！”郭曉婷氣呼呼的說道，“用這種齷齪的手段居然還有臉這麼得意，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現在就出去罵罵這狐狸精，真不要臉！”
“這有錢人就是任性，不過我覺得爲了贏一個賭，發動這麼多關係買這麼多房，這代價是不是也太大了？孟總竟然就同意讓孟聽雲這麼胡鬧？”我說道。
“這點錢對他們那些人來說算得上什麼呀。”郭曉婷說道。
“行了，這事兒你知道就行了，先放在這不要戳穿。”我說道。
“爲什麼？”郭曉婷說道，“他們都認爲你輸了，你的策略不行了，現在就該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用卑劣的手段才贏的！”
“現在不是時候，明後天張總會來專程表揚她，到時候再說不遲。”我說道，“讓張總也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嘿嘿，夠絕！”郭曉婷笑道，“對，就應該當着人多的時候好好殺殺他們的威風！”
“其實如果不是爲了公司的聲譽，我真是懶得去戳穿他們。”我說道。
“爲什麼？”
“因爲不用戳穿，事實遲早會打他們的臉，她孟聽雲就算是再有錢，總不能把君臨天下的房子都買下來吧？過了這一陣，業績又會掉下來，等到時候，張總他就沒時間補救了，無力迴天，那時候他烏紗帽遲早得丟。”我說道。
“對，就該這麼幹，咱們現在戳穿，他就有時間糾正了。”郭曉婷說道，“看張總那德行我就來氣，孟聽雲放個屁他都讚賞的不行。”
“算了，爲了公司，就不這麼做了，凡事得留一線麼，都是在地產圈混的。”我說道。
“你呀，就是心太軟。他們譏諷你的時候怎麼不替你留一線。”郭曉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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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回你是不是有信心了？不再懷疑自己了？”我說道。
她高興的點點頭。
下午劉總打電話通知我說張總明天要來公司，進行表彰。
我心想這張總還真是有點等不及看我出醜，上午那會兒在項目告訴我過幾天來，沒想到明天就要來。
既然你這麼想看我出醜，那對不起了，張總，恐怕明天出醜的會是你了。
我掛了電話，將資料準備好，一切就緒，就等那個所謂的表彰會了。
晚上我因爲其他項目的事兒忙了一會兒，所以下班稍微晚了一點，我走的時候大家都已經走了，我鎖了門剛出公司，對面就走過來一個穿着紅色衛衣的大個子男人，那男人約莫四十來歲，留着小鬍子，看起來斯文但又帶着一股子隱藏的匪氣。
他身後還跟着幾個人，那幾個人一個個西裝革履的，看起來有點像黑社會。
很明顯他們是在等我。
難道又是孟聽雲派來的那叫什麼朱肥膘的人？但看起來又不像。這些人明顯看起來有素質多了。
他們走了過來，那小鬍子對我說道，“是於浩於先生嗎？”
我點點頭。
“有個人想見你。”他說道。
果然來者不善。
我一笑，“你們總是這麼請人的嗎？搞的這麼神秘，誰呀？我就得見。我只能告訴你，對不起我很忙，沒有空。”
那小鬍子也是一笑，“我們沒有惡意，別讓我們難做。”
他說完，他身後那幾個人就往前走了一步。
看來不去也不行了，他們這架勢好像是就是綁恐怕也得把我綁過去。周圍又沒有一個人，我已然成了甕中之鱉。
“那你總得告訴我是誰請我去的吧？”我說道。
“我們董事長。”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