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樣。 ”她爸說道,“我能理解你,所以我雖然看到了,也拍了照片,可我並沒有跟柳如月說呀,對不對?這說明呀,我相信你對如月的感情是真的,那女的,不就是逢場作戲嘛,對不對?叔叔我也年輕,我都懂。”
他居然還拍了照片,天,看來他這次是吃定了我了。
我看着他,柳如月的相貌大部分是繼承了她爸,看得出來,這老頭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十足的帥哥,所以他年輕時幹過什麼荒唐事能理解我,我完全相信,憑這相貌絕對是可以的,而且就現在看來,他也在他這個年齡中算的上帥老頭了。
可現在,他在我眼裡,簡直是齷齪無比!
看到自己女兒即將要嫁的男人,一個自己的女兒要託付終身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居然還說可以理解?
天!這是一個父親能做出來的事兒麼?我真替柳如月感到心寒,她爲了給父親還上一筆賭債,被金大中玩於股掌之上,上一次爲了還他的賭債,幾乎都要賣身於鄭智那王八蛋,她這樣不惜犧牲自己後半生的幸福換回來的父親,居然是這樣對她。
我想柳如月知道的一定會很心寒。
我看着他,心裡充滿了憤怒和鄙視。
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是嚇了一跳,“你……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您直接說吧,有什麼條件?”我問道。
他見我終於說出了這樣的話,笑了一下,但立刻收住,責備道,“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這麼難聽,什麼叫講條件,叔叔是那種人嘛,不過叔叔呢,最近確實是需要一點錢,我知道你肯定是認爲叔叔會拿錢出去賭。”
“難道不是嗎?”我反問道。
“你看看你看看。”他說道,“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認爲,叔叔多大了?經過上一次那樣的事怎麼能不吸取教訓?這叫吃一塹長一智嘛,你放心吧,叔叔不會再做那樣的傻事了,叔叔這次需要錢,是要做一件正經事,真的,這個錢叔叔很快就能還你,你可要相信叔叔。”
我怎麼能相信這樣一個人?連自己的女兒的幸福都不管不顧的人,我怎麼能相信?
“我沒有。”我冷冷說道,“我就算有,也不會把錢借給你的。”
他看着我,有些生氣,說道,“於浩,叔叔可給足你面子了啊,這樣的事,要是別的家長知道,肯定會告訴如月,叔叔我通情達理,理解你,才幫你壓着,不就是怕影響你們的感情嗎,現在叔叔跟你借點錢,你都不樂意,我覺得這種情況,別說借了,就是給我,你也應該很樂意的吧?”
我冷笑了一聲,說道,“叔叔,我實話跟您說吧,我倒真希望您能夠及時把這事兒告訴如月,而且堅決反對我們在一起。”
他一愣,“你有病吧?好歹不分?連別人的好意都分不出來?”
“叔叔,我這麼跟您說吧。”我說道,“如果我不是爲了幫劉夏,而是真的和劉夏有一腿,您這麼做,有沒有考慮過如月的感受?”
他一愣。
“如果我真是那樣的人,如月嫁給我她會幸福嗎?如月作爲一個女兒,她好幾次爲了還你欠下的那些債,甚至不惜委屈和犧牲自己的幸福,這您都考慮過嗎?上一次,如果不是我知道的及時,她就打算把自己的下半生賣給一個混蛋,就是爲了給您擦屁股,這您都知道嗎?可您呢?您真的考慮過如月的幸福嗎?您真的考慮過您女兒嫁給一個什麼樣的人才會幸福嗎?”
我說着,越發的替柳如月感到不值和心酸,眼淚不禁涌了上來。
他似乎怎麼也沒有料到,本來他是佔理的,沒想到一下子反而變成了被我抨擊的對象。
“你……”
“我什麼?”我繼續激憤的說道,“您知道父親這兩個字的責任嗎?當您看到自己女兒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有瓜葛的時候,第一反應想到的不是擔心女兒的幸福,反而是爲自己那點錢打小九九,您就一點兒也不覺得慚愧嗎?”
他被我說中,似乎是有些震驚,“行了!你少給我上課,我問你,這錢你給是不給?你要是不給,可別怪我不客氣,我可是給足你面子了啊,你倒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居然還反咬我一口,在這兒給我講道理?你算個什麼東西!教我做人的人,還他孃的沒出生呢!”
這個時候,他那種混蛋的本質就完全暴露出來了,說心裡話,我真的很想揍他一頓,狠狠的揍他一頓,爲了柳如月,爲了她的不值,爲了她那顆被辜負的女兒的心,我真的特別想暴揍他一頓。
但我當然不能這麼做,我只能忍着,我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拳頭,努力的忍着憤怒,忍着我已經無法控制隨時可能奪眶而出的眼淚。
他大概察覺到了我的憤怒,感覺到了我情緒的激烈波動,有些膽怯,“你沒事兒吧你?”
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注視着他。
他感受到了我目光的凌厲,不由得躲開了我的注視。
“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給不給?”他仍有不甘的說道。
“不給!不給不給不給!”我激動的大聲衝他吼道。
他看着我,十分失望,冷笑了一聲,說道,“行,你小子有種,那你可別後悔啊,我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囂張,你就是認爲我沒有證據,你以爲我是在詐你對吧?”說着他拿出了手機,“來,看看,這是什麼?來看看呀。”
我根本就沒有去看,到了這個時候,我已經從心底裡深深的明白,這樣的人,沒救了。
我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我心疼柳如月。
“你儘管拿去給柳如月看吧。”我含着眼淚恨恨的說道,“拿去吧!拿去!”
說實話,我多麼希望他可以第一時間拿去給柳如月看,哪怕這會影響我和柳如月的感情,也沒有關係,至少他是爲女兒考慮的,這多少讓我替柳如月感到欣慰,她肯犧牲自己幸福換來的父親,會多少疼惜她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爲了要挾得到那點錢。
“行,你小子有種,你小子能耐,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他架起拐悻悻的往屋裡走。
一開門,他不禁愣住了,我一擡頭,也不禁愣住了。
柳如月就站在門裡,看着我們,眼淚簌簌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