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雲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那裡,回過頭來看着孟總。
孟總紅着眼眶,也望着孟聽雲。
“爸,你說吧。”孟聽雲說道,“我不要聽他們說,我想聽你說。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
孟總半天沒有說話,呆了幾秒鐘,緩緩說道,“這件事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只能告訴你,爸爸問心無愧。”
“真的嗎”孟聽雲眼睛裡噙着淚水說道。
孟總點了點頭,重複道,“沒錯,問心無愧。”
孟老三冷笑道,“真的是這樣嗎大哥。”
“你有什麼就說吧,別在那故弄玄虛。”孟總說道。
“你說你問心無愧,可我知道的似乎並不是這樣。”他說道。
“你知道的版本又是什麼樣的呢”孟總冷冷說道。
“我知道的啊,嘿嘿,大哥,據我所知,好像大嫂那天並不是出去買菜了吧”孟老三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孟總的身上。
“放屁”孟總大怒,隨即又隱忍道,“我告訴你,小云媽媽在我心裡的分量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所以,你千萬不要在這兒胡說八道。”
孟老三笑道,“我今天就沒有一句是胡說八道的。”
“真是可笑,最後見到小嵐的人,就是家裡的傭人,本來是傭人去買菜的,但小嵐說要自己去買,順便散散心。”孟總說道,“那你說她不是去買菜,難道是傭人在說謊警察也調查過了所有人,監控中也顯示,她是開着車出去了,方向也是市。當時市裡也有人見過她,這難道也有假”
“沒錯。”孟老三笑道,“當時調查的情況確實是這樣的,但是據我所知,沒有過多久,那些個作證的人就都不見了,包括傭人,還有市裡的那兩個員工,是這樣吧”
我們都是一愣,他這意思很明顯,傭人和市裡的員工是在作僞證,做完僞證以後,或者自己逃走了,或者被人給人爲的消失了。
而這一切,都很明顯的指向了孟總。
孟總冷笑,“這能說明說明呢傭人劉姨因爲老家有事,在小嵐出事之前就準備離開了,她找過我好幾次,是我幫她處理了家裡的事才勉強留下的,這個事家裡的傭人都知道,後來她最終離開,也是因爲和小嵐感情很好,小嵐不在了,她心情不好。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再說市的員工,誰都知道那本身就是一個流動性極大的行業,離開兩個員工又能說明什麼呢”
孟老三也冷笑,“是不能說明什麼,但是這也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
“巧合”孟總說道,“我看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想造成巧合的假象,給別人無端揣測和想象的空間吧我告訴你老三,若說以前你得罪我,那我真心沒有往心裡去,因爲我太瞭解你,你能做出那樣的事兒來,是你的本性使然,你是我親弟弟,這些事雖然有點過分,可我能原諒。但是你今天要是拿小嵐的事兒,用這些個捕風捉影的巧合和不懷好意的臆測來混淆是非,那我可就真往心裡去了,這兄弟,我也得掂量一下要不要做了。”
從孟總剛纔的語氣和眼神裡,大家都能感到一股濃濃的殺氣,這是我認識孟總以來從來沒有見過的,看起來這次孟總確實是狠了。
孟老三愣了一下,顯然他也被孟總的氣場有點震懾住了,但很快他就笑了起來,“別嚇唬我,這兄弟,你早就不打算做了吧現在拿兄弟情來說事兒,那不過都是說給別人聽的戲文而已。”
“好。”孟總點頭,“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無話可說了。看出來你是心意已決,那我也無需多勸,咱們今天就好好說道說道,就像小云剛纔說的,我今天就問問你們,老二,老三,還有老四,”
被他點名的那幾個兄弟都是一震。
“我知道,你們現在都站在老三那邊了是吧”孟總問道。
其他幾個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孟老三說道,“你錯了大哥,不是站在我這邊,他們只是不想站在你那邊,因爲你對我們太不公平”
“好,那我就說說,這個你們所謂的公平。當年咱們一家跟着爸在煤礦上挖煤,每天一家人累死累活才掙幾十塊錢,如果不是我每天正常班後再加通宵班,冒着被打斷腿的風險往出偷煤賣錢,你們告訴我,咱們如何能買那輛二手的三輪奔子沒有那輛三輪奔子,哪裡來的後來的大車”孟總說道。
“這一點我們承認,大哥你那段時間確實是很辛苦。”其中一個股東說道,“這個我們當然記得。”
孟總冷笑道,“你們只知道我辛苦,那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真正的辛苦,你們瞭解個屁沒有經歷過,誰也不知道那到底有多辛苦那段時間,我有好幾次早晨起來往出吐血,那是生不如死的感覺,我有好幾次都挖着挖着睡着了,由於偷煤都是在自己挖的小礦裡,根本沒有任何安全保障,塌方那是隨時會生的,如果你們還記得,有一天早上,我胸悶的很嚴重,喘氣都困難,我告訴你們說是累的,其實我晚上是被的埋在裡面了,是老五瘋狂把我從裡面挖出來,才撿回來一條命這你們都知道嗎知道嗎”
孟總說着,眼眶裡儲滿了淚水,言辭振振,現場變得鴉雀無聲。他那幾個兄弟,面面相覷,神情複雜。
“這些我有跟你們說過嗎如果今天不是你們把我逼到這個份兒上,你們永遠也不知道我當初爲了這個家做了什麼後來呢,有了車以後,掙錢就來的輕鬆了許多,你們都認爲這樣就挺好,安於現狀,所以當我提出來把掙來的錢拿出來弄車隊的時候,你們沒有一個人同意,甚至是激烈的反對,就像現在一樣”孟總說道,“還是我,你們不願意掏錢,我拿自己的那份錢,加上跟礦長借來的錢,湊起來了兩輛車,那個時候你們做了什麼除了每天孤立我,給我甩臉色,甚至連飯都不給我留,除了這些,你們還做了什麼我只能一個人做,從兩輛車開始幹,幹到三輛,四輛,最後終於幹到一個車隊。直到那個時候,你們才終於認爲我是正確的,纔開始跟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