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今年的雪似乎格外的多。
下班的時候，街上又飄起了雪花，我去了周醫生和我約好的地點，一個咖啡館。
我去的時候，他還沒有到，我看了一下時間，現還早，便自己要了一份咖啡兀自先喝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走進來一個女人，我不禁一愣，黃秘書？
“黃秘書！”我招手衝她打招呼。
她見了我，也是一愣，走了過來。
“於總，好巧。”她說道。“難得見你清閒，來喝咖啡，公司今年不忙嗎？不是又拿下來兩塊地麼？”
“我已經從長海辭職了。”我說道。
她似乎一點也不吃驚，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了？”我說道。
“不，我只是覺得，你肯定會辭職的。”黃秘書淡淡的說道。
“爲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因爲……”她沉吟了一下，說道，“因爲我覺得你根本不適合在那裡呆。”
“約了人？”我問道。
“嗯，還沒有來。”她說道。
“正好我約的人也還沒有來，坐下來聊會兒吧？”我說道。
她猶豫了一番，坐了下來。
“服務員，再來杯拿鐵。”我幫她要了杯咖啡。
“有個事兒我一直沒有弄明白。”我說道，“當初你爲什麼非要來當我的秘書？”
“這個……”黃秘書說道，“有些東西，我不好跟你直說，我只能告訴你，我知道了太多公司內部的事。所以，我擔心知道的越多，後來越走不開了。”
“那辭職不就完了？”我說道。
“可是長海的薪水和待遇很高。”黃秘書說道，“而且我家裡有事，需要錢。只能想這樣的辦法了。”
“那爲什麼後面還是辭職了？”我問道。
“因爲……因爲我知道了一些事，讓我沒法再待下去了。”黃秘書說道。“我擔心，再待下去，恐怕會有更大的麻煩。”
我一愣，問道，“你是說小丁的事兒？”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沒錯。”
“介意跟我說說嘛？”我問道。
她似乎很猶豫，看了看我，說道，“也罷，反正你也辭職了，說說也無妨，但您可千萬不能說是我說的。”
“你還不相信我麼？”我說道。
“嗯，相信。”黃秘書說道，“長海也就您是隻專注業務的，其他的……否則我當時也不會想換去當您的秘書。”
“你聽說了什麼關於小丁的事兒？”我問道。
她左右查看了一番，這才小聲說道，“其實，殺害小丁的，並不是那個趙秘書。那天，我聽見孟總和省裡的什麼秘書在談話，我聽到他們準備對小丁動手。”
我點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了，決定殺害小丁的人，是孟總麼？”
“不是。”黃秘書搖搖頭說道，“孟總一開始還反對來着，但是後來，那秘書不知道說了什麼，好像是說那兩塊地的事兒，還有其他別的什麼，孟總就沒有再說話了。後來，孟總似乎是察覺到了，忽然間開門出來了，所以……我只好辭職了。我本來想躲起來的，但是後來想想，如果他真的想對付我，就算我躲到哪兒，又能躲的過呢？所以，我便索性繼續留在了濱海。”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我想，他應該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如果他真的想對你怎麼樣的話，恐怕也不會到現在這會兒了。”
黃秘書點點頭，說道，“這些年在長海，知道了太多我無法接受的事兒，如果不是因爲我媽媽的病需要錢，我或許早就離開那裡了。你知道嗎？在長海的這段日子，我幾乎每天都睡不好覺。我總夢見有人要殺我滅口。現在好了，辭了以後，反而輕鬆了很多。你呢？什麼打算？小丁的事，你還打算繼續……”
“我？我倒是想，可我怎麼繼續呢？”我無力的搖搖頭。
“我勸您也別再插手了。”黃秘書說道，“那些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我能做的，也只能是好好照顧小丁家人了。”我說道。
每每提到這件事，我就感到極大的無力感，不由得沉默了。
“那……您自己的事業，怎麼打算？”她問道。
“我自己開了家公司。”我說道。
“哦。”她說道，“於總，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我點點頭。
她似乎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道，“你走的時候，孟總他……沒有跟你說什麼？”
我一愣，“什麼？”
“他……沒有挽留你？”黃秘書問道。
“挽留了。”我說道，“你怎麼知道他會挽留我？”
她神色一慌，說道，“沒什麼，您業務能力這麼出色，他挽留您是肯定的呀。”
很顯然，她撒謊了，她知道的事實並非如此。
“不是別的什麼原因？”我問道。
“不是啊。”她說道。
這時我看到周文博走了進來，便招呼他過來。
黃秘書正好趁機走開，“於總，那我就不打擾了，您先聊，我就先走了。改天再見。”
“留個電話吧。”我對她說道，“以後有空出來坐坐。”
我想知道她沒有說出來的原因。
“我手機剛丟，”她一副十分抱歉的樣子，“還沒有補呢，以後可能就不用原來的號碼了，要不留一下您的電話，我回頭打給您。”
“那就算了吧。”我笑道，“也許改天還能碰上，濱海很小。”
顯然，她並不想跟我聊，我也沒有再勉強。
“好。”她便走開了。
周文博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說道，“你還約了別人？”
“沒有。”我說道，“是不小心碰上的，以前一個公司的。”
他點點頭，笑道，“是不是想追人家，被人家拒絕了？”
“怎麼會呢。”我說道，“我都要結婚的人了。”
“哦？”他似乎有些吃驚，“那恭喜了。”
“謝謝，坐吧。”我說道，“喝什麼？”
“一杯白咖啡，不加奶。”他對服務員說道。
“您找我什麼事兒？”等他坐定以後我問道。
“我……我……”他似乎很難啓齒的樣子。
“您有什麼就說吧，”我笑道，“您治好了小云，幫了我們那麼大一忙，有是沒事兒就直說，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一定赴湯蹈火。”
他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幫忙的事兒，是我自己遇到點難事兒，不知道該如何啓齒。跟熟人不好說，想來想去，覺得你人不錯，所以想讓你幫我出出主意。”
“行啊，什麼事兒，您說吧，沒什麼不好啓齒的。”我說道。
“我……”他似乎很難爲情，最後他鼓起勇氣說道，“我……好像有點愛上孟聽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