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瑞是A市數一數二的製藥大企,所以就連次於年會的季會辦得也很是隆重。
除了各個分公司的同事,還邀請了一些有分量的合作伙伴出席宴會。
路書秋跟着幾人走進去,距離宴會正式開始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龍瑞的守時觀念不管是總公司還是各分公司,都是一脈相承的。
路書秋看到周圍熙熙攘攘,已經都是人羣。男人都穿着西裝,女人也是各色的裙子。
所有來賓打扮得都很正式。
路書秋頓時有些慶幸,還好白印懷送了這一件裙子。
要不然以自己那些日常着裝出席的話,失禮是其次,只怕要丟了白印懷和徐克的臉。
一個是市場部部門經理,一個是公司的副經理,他們的臉面很大程度上代表着A市分公司的臉面。
而讓公司丟臉,路書秋這個剛通過考覈的新人日後的路可不好走哦。
叮叮叮。
中央的高臺上有司儀端着玻璃杯輕輕敲擊。
“各位來賓,請靜一靜,接下來有請池舫池先生說幾句。大家掌聲歡迎。”
人羣順勢鼓起掌來。
在整齊的響聲裡,一個身材中等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走上臺,接過麥克風開始說話。
無非是一些場面話。
路書秋認真聽了幾句,轉頭髮現白印懷臉上神色深深。
她有些納悶,便問另一邊的江童,“這個池舫是……”
江童嫌棄地了她一眼,“龍瑞開國元老你知道吧?”
路書秋細想,覺得不對,“龍瑞不是有一百多年的歷史,按年齡來看,這個池舫怎麼都不可能參與建立吧?”
難道長生不老真的存在?不會吧……
江童的表情彷彿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一樣,有些抽搐。
“他是三大開國元老之一的孫子。”忍了忍,還是匪夷所思地白她一眼,“八戒,你不能因爲自己,所以看所有人都是妖精。知道嗎?”
路書秋剛剛恍悟過來又吃癟,臉上表情也頗爲糾結。
龍瑞的領導好像都比較內斂,路書秋不過一會兒沒注意,臺上的池舫已經結束了發言。
“在場的每一位都對龍瑞的發展做出了不可忽視的貢獻。今晚希望大家可以放下工作,輕鬆一夜。謝謝大家。”
一個謙和的鞠躬,全場響聲雷動。
聚集的人羣漸漸散開,又聚成三三兩兩的小隊伍。
白印懷頻頻向一邊望去,路書秋好奇地打量過去,卻只看到一堆西裝革履的男人。
大家看起來都差不多,她眼拙,實在不知他看得是哪一個。
白印懷卻轉頭有些抱歉地開口,“書秋,不好意思,我要去見幾個人。你跟着徐經理和江童可以嗎?”
路書秋纔不會覺得池舫剛纔說得“放下工作,輕鬆一夜”是當真的。
對商人來說,每一次聚會都是一次機會。
不一定要做成生意,但彼此間搭線熟絡,爲日後的合作埋下伏筆已經成了默認的行爲。
白印懷身爲A市分公司的副經理,當然身兼重責,路書秋怎麼會阻攔他。
“我沒關係的。你去吧,不用擔心我。”
白印懷看了她一眼,又對邊上的徐克和江童點了點頭。
“那好,我先走了。等會兒來找你。”
“嗯。”
路書秋看着他遠去,轉頭卻發現少了一個身影,不由驚訝問道,“咦,徐經理呢?”
江童淡淡地說,“在你流口水的時候去找老同僚敘舊了。”
“哦。”路書秋轉轉腦袋,果然在一個小隊伍
裡看到了徐克的身影。
“喂!”忽然反應過來,立刻瞪眼過去,“你剛剛說什麼呢?”
“那麼大耳朵長着裝飾用嗎?”江童諷刺地相當得心順手,“我說你……”
她話還沒完,一個聲音打斷她。
“江童!”
路書秋和江童一起向叫喚之人望去。
一個年輕的男人,一臉笑容,招完手便朝這邊走來。
江童一向冰山的面容居然有些,懊惱?
她那張表情欠奉的臉,居然還能做出嘲諷以外的情緒?
有趣。
路書秋忍不住好奇心,八卦地湊過去問,“誒,江童,他是誰啊?認識的人?小夥子長得挺帥啊。”
江童轉頭一本正經地一個大白眼,“八戒,你管太多了。”
……
路書秋憤怒地回嘴,“不正面回答,就是掩飾。你心裡有鬼!”
江童恨其不爭,嘆一口氣,“凡人的事,你們家畜不會懂得。明白?”
路書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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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年輕男人漸漸走近,江童眉頭微微一皺,丟下一句,“我去一下。”
“誒?”路書秋還沒說什麼,她便快步離去。
哎。第一次參加這麼正式又隆重的聚會,居然被同行的人一次兩次三次地撇下了。
哎。
路書秋幾下打量,白印懷、徐克、江童,三人在各個方向都和邊上的人聊得起勁。
她一個人難道要在這裡乾等?
算了,路書秋看看四周,準備去飲食自助區吃點東西。
晚飯沒吃,慶功宴她就待了幾分鐘,一直空着肚子到現在。
剛剛不覺得,被撇下後忽然覺得好餓。
唔,好像有壽司。路書秋朝着那邊走去。
門口忽然有一個極快的黑影跑進來,路書秋的眼睛被琳琅滿目的各色沒事吸引,並沒有注意到。
但是聽到一個女人的高聲叫喚,“易葉!你等等我嘛!”
路書秋正拿着一個鬆軟的法式小蛋糕,一口咬下去,口齒生香。
唔,好吃。
“咦?”
眼前出現一雙鞋,鮮黃色,細高跟,緞帶捆綁。
除了顏色不同,這鞋子看起來和路書秋腳上一模一樣。
“真倒黴。”顯然鞋子的主人很不樂意跟別的女人撞鞋。
“喂,多少錢?”
“什麼?”路書秋望着眼前波浪長卷發,身穿檸檬黃裙子,面容姣好的年輕女人,愣愣地開口。
魚雁容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鞋子啊。多少錢可以買下它。”
路書秋皺着眉,禮貌回絕,“不好意思,我不賣。”
這個人什麼毛病?這樣的場合下,開口說要買別人好好穿在腳上的鞋子。
被拒絕的魚雁容眉毛一橫,“你是白癡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路書秋擰眉不說話,這個女人的口氣讓人很不舒服。
她轉過身不準備再理會。
“喂!你這個……”魚雁容看着忽然背對自己的女人,心裡很不痛快,眼角卻瞄到要找的男人。
她來回看了看,接着嘴角揚起一絲笑,向前面的女人走過去。
路書秋正伸手去端一杯果汁,身後一陣大力碰撞。她一個不穩,杯中的液體撒了一大半。
回頭卻看到那個要買鞋的年輕女人仰着脖子,渾身傲氣地說,“看什麼看?誰叫你擋着路?哼!”
路書秋看着她像個鬥勝的孔雀趾高氣昂地走開,到一邊抽了溼巾擦手,小聲嘟囔,“神經病……”
渾然不知,她的裙子背後被刮
了一道口子。
魚雁容脫身後,擡手看看自己手中的戒指,明媚的笑容浮現出來。
“嗯啊。”她親了親戒指,不屑地說,“什麼小門小戶的寒酸丫頭也敢和我穿一樣的鞋子,嗤!”
一想到她等一下就要因爲破裙子出醜,魚雁容面上的笑容立刻放大。
擡眼卻看到撇下自己的男人正站在那裡悠閒地喝酒。
魚雁容氣急敗壞,跑過去一把奪過那杯酒,狠狠往地上一摔。
嘩啦。
伴隨着玻璃破碎聲,魚雁容忍了一天的怒氣沖天而出。
“你剛剛怎麼可以那樣對我的朋友?他們是我的朋友誒!你就不能禮貌點?”
“你的朋友我憑什麼要禮貌?”易葉瞟一眼地上的碎片,帥氣一個響指,訓練良好的服務員立刻端着托盤過來。
易葉又拿了一杯,喝了一口,又漫不經心地補充說,“再說,一羣人渣敗類,他們也配?”
“你!”魚雁容嬌豔的面容被氣得通紅。
她伸手指着他大叫,“你給我收回!立刻收回!然後馬上給我道歉!”
有病。易葉冷冷地看她一眼,根本不想理會。
這個嬌氣的大小姐真以爲自己是公主,所有人必須無條件寵她讓她。
他瘋了才理這種女人。
易葉一邊喝着純正的伏加特,一邊轉身準備自行去找樂子。
被這個煩人的女人纏了一天了,他的耐心到了極限,也差不多可以給他家老頭子交差了。
他是一秒鐘都不願意多待。
“喂!你去哪裡!你給我站住!”
魚雁容見他又要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堂堂魚家大小姐的臉面要往哪裡放?
易葉當做沒有聽到,兀自前進。
“易葉!”魚雁容叫不住他,惱羞成怒,一把扯過路過的服務員,將整個托盤的酒朝着他的方向狠狠砸去。
噼裡啪啦。一地碎片。
最後一記咣噹大響。
銀製的托盤轉滾到易葉腳下,他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這個女人瘋了嗎?要發瘋回她家瘋不行?
在宴會上鬧事,讓他家老頭子知道還不斃了他?
周圍的人因爲這大動靜都停下來,看向這邊。
魚雁容餘怒未消,纖纖玉指一伸,“給我道歉!”
易葉英氣的眉毛輕挑,冷哼一聲,“你做夢。”
“你!”一而再地被羞辱,魚雁容簡直要發狂。
那邊正和人交談的池舫擰眉給了司儀一個眼神。
經驗老道的司儀即刻會意,連忙給後臺打手勢,奏樂奏樂,趕緊奏樂!
噹噹噹。
優雅的舞樂響起,夾雜着司儀打圓場的笑語,“跳舞時間,呵呵。請大家進行享受。呵呵……”
果然是一流的晚宴,樂隊音響燈光統統具備。
路書秋在人羣遠處,只隱隱聽到裡面的爭吵聲,卻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此時猛然聽到音樂,下意識轉頭去找白印懷。
季會上人很多,優秀的男人也不少,但路書秋還是很快就找到了那一抹白色的欣長身影。
印懷。路書秋有些期待地看過去,心裡一直默唸,轉過來轉過來。
也許是感動了哪路神仙,白印懷居然真的轉過來。
“印懷,我……”
路書秋正要朝他走去,卻發現他一向溫和的面容驀然皺緊。
她一愣,側邊一個黑影奔跑過來,一把拉住她就往外跑去。
一邊跑,一邊邪氣地揚起嘴角。
“女人,又見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