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的意識告訴她,她被劫持了
怎麼辦,求生的本能讓她努力睜開雙眼,試圖掙脫黑影的鉗制,可就在這時……
“砰!”的一聲,一根結實的木棍重重地落在了洛右右的後腦,她搖晃了一下身子,倒地昏迷不醒。
洛右右隱隱聽到,“把她帶到財團,慕容少爺等着她呢。”
英倫賓館,一家法國人經營的餐館。
平日裡相當火爆的餐館空無一人,窗邊,一個着裝低調的男人叼着一根菸,單看他的背影就感覺十分英挺,沒有人敢打擾他,因爲,他眉頭緊鎖,臉上陰雲密佈。
此時,匆匆走進來一個保鏢,恭敬地對他道。“太子,我們沒有抓到醜女人,有人先我們一步下手。”
“什麼!”男人眼眸一寒,保鏢嚇得噤聲,神色躲閃。
“是誰?!”
“慕容少爺。”保鏢如實回答。
男人不禁一驚,“他也來諾爾島了?”
搖晃的卡車車廂,黑仄的地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煙洞。
“她……醒了嗎?”
一聲低啞的聲音傳來,黑暗中有人打開了車廂的門,灼熱的視線,沉重的腳步聲,黑暗中帥氣完美的臉部輪廓。
“慕容少爺。”
兩邊的人自覺讓開一條通道,黑暗中的那隻麻袋被打開,洛右右瘦削的身體被拖了出來。燈光一打,五官醜陋,還有醒目的兔脣。
“這個女人是誰?”慕容祁眉頭一擰,“我不是讓你們抓端木曜身邊的女人嗎,她算什麼?燒菜女傭還是掃地大媽?”
“回慕容少爺,端木曜很重視她,單獨讓她住在諾爾島知名的療養院裡面。她和端木曜有見不得光的關係吧。”
“哦?”
慕容祁眉心一皺,點燃了一支菸,冷冷地打量着洛右右,從上到下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五秒鐘後,他嗤笑了一聲。
“五年不見,藍眸魔王的審美和品味越來越差了,飢不擇食也要看看長相,做的時候他不怕吐出來!”慕容祁嘲諷道,他甚至連看都沒再看洛右右,就下達了命令。“扔到海里。喂鯊魚。”
“是。”
兩個強壯的男人走了過來,他們一前一後把洛右右擡起來隨意一提,洛右右腰間的衣服滑下去,露出了一截雪白的皮膚,肚臍旁那個粉色的胎記一晃。
“等等!”
慕容祁扔掉手裡的煙,微光空中一滑,他狠狠踩滅菸頭,朝洛右右的方向走去。
“這是什麼?”他細細打量着她的腰間,光線昏暗看不真切,粉色胎記變暗微黑。
“可能……從哪裡蹭了一塊兒油污吧。”打手掃了一眼,漫不經心地回答。
慕容祁深思了足足一分鐘,才重新掏出一盒煙,抽出了一根點燃,狠狠地吸了幾口。
一些說不清辨不明的情緒滋長,秋夜雨寒,雨淅淅直下,相思,深深,疼痛入骨。他記得小愛的腰際也有這樣一枚胎記,但時隔久遠,他不太確定小愛腰間的胎記是不是這個形狀。
一顆煙滅了,慕容祁終於下了決定,“放下她,現在我要帶她回療養院。這個女人的身份……我要進一步調查。”
“是。”
幾個打手把洛右右架上慕容祁的車子,他們不敢逗留,領了錢就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車子駛入了療養區,慕容祁的車燈一打,對面一輛本來停在療養院門口,車門是打開的,凌寒天冷峻的臉在燈光下微冷。
“吱嘎……”
慕容祁泊住了車子,幾乎在同一時刻,他也看到了凌寒天。
情敵見面,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奇怪。
更關鍵的是,洛右右身上的藥效已過,她在這時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到凌寒天和慕容祁劍拔弩張的一幕,她僵在車內,一時間不知所措。
她好怕自己的身份就此揭穿,也怕凌寒天和慕容祁再爲自己翻臉。
凌寒天冷凝着車內,他心思複雜地盯着洛右右,這個醜陋的女人究竟什麼身份,怎麼會驚動了慕容祁親自出馬?
何況,他內心情緒複雜涌出一絲不爽,她明明和他萍水相逢,但他總想要橫亙在她的生命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帶着滿滿的疑惑,凌寒天徑直拍了拍車門,他對慕容祁道。
“慕容少爺,你也來諾爾島了。好久不見。”
“我也是,好久不見。”
“看起來你還不錯嘛。”
“你也是!”
凌寒天和慕容祁“客套”地打招呼,卻讓洛右右聽着心驚肉跳,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終於,客氣的寒暄結束,凌寒天收起了之前的紳士,他帶着七分霸道三分佔有,他手一揚指了指洛右右。
“你……下車!”
“你是我的女朋友,怎麼深更半夜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洛右右一個頭兩個大了,她的臉明明不似從前,凌寒天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慕容祁敵視地看了凌寒天一眼,他乾脆把手搭在洛右右的肩頭,用力一扯,洛右右由於慣性落入到他的懷中。“不好意太子,您一定是認錯人了,這位小姐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今天才剛剛確定關係。”
“什麼!”
洛右右再次被雷到了,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個男人敵視着望着彼此,他們很顯然把洛右右當成了戰利品,一個強勁固執,另一個陰冷偏激,誰都不肯讓一步。
因爲,兩人心裡都有隱隱的預感,她,似曾相識,這種感覺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外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在他們的生命痕跡扮演過相當之重的角色,時光如梭,也織不走未完滿的遺憾。潮流飛逝,也卷不完刻骨銘心的過往。
“恕我冒昧打斷一下。”
洛右右清了清嗓子開口,她的聲音經過五年時光積澱已經深沉成熟了,即使是熟人親人也辨聽不出來了。
凌寒天、慕容祁停止了僵持,他們望向了洛右右,面對她那張醜陋的臉,驀然有些清醒,同時失落沉默。
畢竟,這不是他們日思夜想的那張面孔,即使瞳孔的顏色一樣,可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洛右右打開了車門,從車裡走下來,“人是有獨立思考的動物,不是角逐的工具!很抱歉,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身體有些踉蹌,洛右右轉身往療養院裡面走,她怕再多留一秒,她就會迫不及待地承認她就是洛右右。
畢竟,曾經的一切像是烙痕一樣,深深銘記。
她已經變成了一隻蚌,把時光和感情凝成了沙礫再磨成了珍珠,珍藏在身體最深處。現在,她很想拿出這顆珍珠,讓自己不再那麼傷,不再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