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楊木衣就被老頭子給推醒了過來,昨晚上老頭華一的展示特意將楊木衣給拉到了旅館裡面讓他好好的睡了一覺。用老頭子的話來說就是免得讓外婆過來的時候看見楊木衣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以爲老頭子虐待他。
楊木衣經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陪護,說不累那是假的,就算是人也會有累的時候,何況他還不是人呢。趁着這個機會,楊木衣也沒有矜持,讓白翼守護着白穎過夜,而楊木衣則難得的在小旅館的牀上睡了一夜。這一睡卻是睡的很是香甜,如果不是老頭子催促,他估計可以直接睡到下午去。
楊木衣睜開眼睛就看見老頭子精神抖擻的站在楊木衣的牀前,臉上那新冒出來的短短的鬍鬚渣子也已經被他剃得乾乾淨淨,糟亂的頭難得的整理得一絲不芶,身上也穿着了他很難得穿上的一套中山裝。楊木衣迷迷糊糊的乍一看上去,網開始還真沒認出來這站在他牀前的這個衣冠楚楚頗有幾分風度的人竟然是他家老頭子。
“怎麼樣?我這身不算太寒磣吧?”老頭子諮詢着楊木衣的意見,二十多年過去了,再一次面對心中有愧的岳父岳母,老頭子也不由的收拾了幾分。老頭子一開口楊木衣才認出來,從牀上爬起來上下的打量着老頭子,點點頭:“我以前總不明白像我媽那麼優秀的女人怎備會看上你的,不過今天你打扮打扮,我倒是有幾分瞭解了,這賣相還不錯。”
老頭子差點被楊木衣的話語直接氣爆,伸出手來就想狠狠的在楊木衣的頭頂上給他狠狠的敲上幾下。楊木衣連忙躲開:“等等,你今天可要注意點言行,要是讓外婆看見你往日裡就這麼對我的,說不定她會狠狠的教你一頓,然後讓我們脫離父子關係呢!”
老頭子瞪着眼睛說道:“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的事,你外婆纔不會管呢。”不過他的手卻是已經恨恨的縮了回去,將楊木衣的被子一掀,“好了,你外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過來了,趕緊起來收拾收拾,免得到時候你外婆對我說我沒有管教好。”
這小旅館裡面的暖氣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這冬日的早晨還是有些冷冽的,楊木衣打了個寒戰,連忙將被子包在自己身上,朝着老頭子抱怨道:“想凍着我啊,要是感冒了我看你怎麼跟外婆交代。”楊木衣現在儼然一幅仗勢欺人的姿態,那嘴臉讓老頭子是看得牙癢癢的,但是此刻卻是拿楊木衣沒有招,只得眼不見心不煩,拋下一句“趕緊下來吃飯。等下好去醫院”怏怏的走出了房間。
早上僅是一個小插曲,不過還是讓楊木衣對這一天有些期待。早早的,楊坤正兩父子就感到了醫院,到達醫院的時候天還微微亮,醫院裡的醫生都還沒有來交班查房,只有幾個值晚班的醫生護士在那裡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的聊着天。
走進病房,白翼正精神抖擻的看着病榻上的白穎,臉上看不到一絲絲的疲憊。老頭子讓白翼回旅館休息休息,但是卻被白翼拒絕了,想也知道,要知道今天可要來一個可能對白穎的病情有幫助的人,這當口白翼激動得一晚上都胡思亂想。到了現在這時刻他怎麼會捨得離開而不得到第一手的信息呢。
老頭子也是知道他不會離開,所以也並沒有繼續勸說,只是隨手拿了把塑料椅子。坐在了病室裡面。只是往日裡坐着能顯得很清閒的樣子,但是今天卻是有些坐立難安,不時的看向耳口方向,連呼吸都有些不是很順暢。
門一下子被推開了,老頭子神經反射的站了起來,而且還站的筆直,臉上露出了很是嚴肅的表情。楊木衣擡頭往門口看去,卻是花飛霜與錢二帶着錢多多來了,三人臉上露着微笑,錢多多手上還拿着一根彩珠筒。
“花師叔。”楊木衣站起來同花飛霜打着招呼,他一直坐在白穎的病牀前面,剛剛細細的又替白穎把了把脈,仔細的回顧了一下自己所瞭解的白穎的病史,免得等下外婆過來的時候問起卻是一問三不知。
老頭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怒視着花飛霜等三人:“怎麼是你們啊!”
錢二與錢多多顯然有些準備不足,被老頭子的橫眉怒目給嚇了一跳,錢多多癟了癟嘴巴,一臉不高興的表情。花飛霜卻是饒有興趣的看着老頭子:“師兄,怎麼不是我們了,你在等誰啊?岳母娘麼,我看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啊,是不是有些害怕啊。”嘴角卻是堆滿了笑意。
楊木衣倒是沒想到花飛霜花師叔還有這麼捉弄人的習慣,看着老頭子一臉鬱悶的表情,心裡也是一陣偷笑。
老頭子咳嗽了兩聲:“咳咳,我是說你們這樣子是不對的,進來要先敲門的嘛”。老頭子大概忘了以前他進這病房的時候可是從來就沒有敲過門過,都是推門就進。
花飛霜有些擔憂的說道:“楊師兄,我看你真的是有些太過於緊張了。你要不要緊?要是實在是緊張的話那你還是出去躲一躲算了,下次等你準備好了再見你的岳父岳母吧。”
老頭子似乎被花飛霜所說動了,在那裡有些躊躇,擡眼看向楊木衣,卻見楊木衣用着異樣的眼神望着他,楊木衣心裡的那點想法怎麼可能不被他這個與之共處了二十餘年的父親所知道呢,老頭子咬了咬牙,對着花飛霜搖搖頭:“算了,總歸是要面對的。再說,按木衣所說的,茹雲家人已經不再執着於曾經的往事了,我有什麼好逃避的,我還想着替茹雲去儘儘孝道呢!”
花飛霜見到老頭子如是說,點點頭鼓勵道:“師兄你總算是想通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有什麼好怕的。還聽說當初你還死勁的不然楊木衣到上海來,現在想起來是不是有些傻啊!”花飛霜也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老頭子當年的舉動,此復提起微微的損道,不過經過他的這一打混,老頭子確實放鬆了許多,畢竟不像網開始那樣繃成一條筋了。
有了花飛霜同老叉子聊天,倒是顯得自然了點,楊木衣此刻也對這花師叔感到一陣感謝,要是讓這麼緊張的老頭子同外婆見面,外婆還不得很是後悔當年怎麼的自己的寶貝女兒就這麼沒有眼光啊。
不一會,易雅馨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楊木衣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迎了上來,而老頭子也很是恭謙的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垂頭站在一邊,腳步卻是望着牆邊稍微的退了幾步。
“列婆,馨姨。外公,你怎麼也來了啊?”。楊木衣有些驚訝的現易雅馨與外婆的背後還跟着外公,昨天的時候外公沒有說他今天會過來的呀。
“怎麼,我不能來麼,那我就走。”外公假喜生氣扭過身子,同外公愈熟悉就愈的能感覺到他的那種愛意與點點幽默,楊木衣有時候也會想像在這樣兩位家長的愛護下的自己的母親,肯定也不會差到什麼地方去,只是他卻無緣見到母親的這一面。
“哪呢,我這不是太高興了麼,沒想到您也會過來!”楊木衣連忙將外公的手給拉住了,然後扭頭對着房間角落裡越來越緊張的老頭子喊道:“老頭,,老爸,外公外婆馨姨來了,你還不過來
老頭子此時在那裡很是懊惱,爲什麼先前不偷偷的溜掉,此方卻是不僅得面對丈母孃,就連那以前對他一直吹鼻子瞪眼的岳父也出現在了他視野當中。老頭子原本低垂着頭,準備趁着幾人不注意,偷偷的溜出房間算了,卻沒有料到被楊木衣直接的喚了出來。
老頭子只好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僵硬的表情,擠出一絲笑容朝着門口走去,仔細的看着眼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兩人。岳父岳母面無表情的望着楊坤正,兩老已經不是當年的風情了,頭上也有了不少白,就連他的岳母青絲中都藏着銀色蹤跡了,臉上比起從前更是蒼老了許多。兩老見到老頭子,眼神中卻是情緒翻騰着。楊木衣見到三人在那裡互相對視着,卻是沒有話語。楊木衣心裡暗暗的着急,輕輕的一側腰,擠了一下老頭子。老頭子卻是幡然醒悟,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下去:“小爸媽後面的話語卻是說不出來了,眼睛中淚花閃爍,臉上更是一臉的懊悔。
老頭子都跪了,楊木衣也只得跟着老頭子跪拜了下去:“外公外婆,老”老爸他這些年一直都在想你們,只是他不敢來面對你們。”
外公外婆都是吁了一口氣,外公別過臉鼻子裡面哼了一聲,外婆望着楊坤正好一陣才說道:“好了。起來吧,地上涼。”
楊木衣連忙爬起來,將他父親也給扶了起來,外公外婆在門口猶豫了一會,雖然依舊沒有給楊坤正好臉色,卻是並沒有扭頭轉身就走,看到這一幕,旁邊的易雅馨也是鬆了一口氣。
“看看你那朋友吧!”外婆似乎還沒有準備好面對這個女婿,頓了半晌對着楊木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