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木衣並不知道他背後的楊坤正正處於一種變態的亢奮當中,他的心裡很是緊張,不知道外婆怎麼處理易雅馨的病情,要知道先前楊木衣替易雅馨診斷的時候發現了易雅馨的身體處於一種十分不妙的處境,體內氣息紊‘亂’,似乎不受她自己控制了,隨時隨地有走火入魔的徵兆。
而這也僅僅只是易雅馨表現出來的表徵,真正引發這一徵兆的真實內因一時楊木衣並沒有想出來,但是如果不處理好這個內因的話,就算是暫時的醫好了易雅馨,那也不過是將一顆定時炸彈的時間往後面推移了一段時間罷了,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說不定還因此讓易雅馨的裡證潛藏得更深了,那樣的話就麻煩了。
不過看着外婆的姿態似乎是已經對易雅馨的病情瞭若指掌了,楊木衣看着一臉鎮定自信滿滿的外婆,心中很是感慨着果然是薑是老的辣,自己剛纔也診斷了好一會,可是卻只能診斷出表面的功夫,而外婆這麼一點時間已經將易雅馨的病情全部吃透了。
外婆是在給易雅馨做最後的確認了,因爲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外婆顯得格外的小心翼翼,就算是心中有數了還是要仔細的確認一番,以免發生漏診誤診,果然隨着外婆的再次小心的診斷,原本自信滿滿的外婆的神情變得有些不自在來了,眼神也不斷的發着飄,好像碰到了什麼離奇的事情一般了。
似乎感覺到外婆的疑‘惑’,易雅馨閉着眼睛在那裡問着:“媽,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我病得很嚴重啊”自從楊坤正被楊木衣推出了房‘門’,易雅馨就閉上眼睛不再理睬在一旁替她看病的外婆了,雖然是楊木衣推出去的,但是在易雅馨的眼中無疑是被外婆趕出去的。易雅馨心中很是有幾分不滿,所以乾脆的閉上眼睛不理不睬了。
不過估計是感受到了外婆的疑‘惑’,易雅馨的聲音變得有些緊張起來了,雖然從語態中聽不出任何的緊張跡象,但是在楊木衣的心中卻是武斷的給她下了一個定義詞,那就是緊張了。楊木衣也不知道自己的這股直覺是從何而來的,但是楊木衣就是確定易雅馨處於緊張之中了。
就在楊木衣還在那裡爲着自己突然而來的直覺而感到糾結的時候,外婆卻是說話了,外婆愛憐的看了一眼易雅馨,然後對着易雅馨柔聲的說道:“沒事,只是一些小事,放心好了。你忘了你媽是誰了麼?每天都有許許多多的武林高手哀求着你媽我給他們看一下病,那是爲什麼,因爲你媽我的水平是此中一流,就你這點小問題,我擡擡手就給你治好了。”許是心中有了些計較,外婆此刻也變得溫和了許多,完全沒有剛纔同楊坤正在一起爭鬥的那個樣子,又變成了往日裡的那個溫順柔和的慈愛的人了。
“那你擡擡手唄”敢於這樣同外婆說話的就只有外公了,大抵是看不慣外婆這樣一幅自吹自擂的樣子,又或者是看外婆的心情有所好轉了,外公同外婆開着玩笑,“你還真當自己成了活菩薩了啊,擡手頤指間就能治病了啊”
估計是有這麼一小段時間的冷靜,易雅馨也變得冷靜了許多,不再如同剛剛那樣的對外婆是那樣的抗拒了,房間裡面也沒有了剛纔的劍拔弩張的氣氛了,再現一片安詳寧靜的場面。
外婆瞪了外公一眼,對這個敗自己‘性’子的老男人卻是無可奈何,同‘牀’共枕了幾十年了,兩人都無比的熟悉了,不論對方想些什麼,想做些什麼,都一清二楚。而外公也是明白了外婆此刻的所有無奈與憋屈,卻是又無處可以發泄,所以才如此的說話的,只是想引着外婆對外公發泄一番心中的不滿,不讓這些憋屈在外婆的體內過夜。只是外婆也明白外公的用意,這樣子她反而不好意思衝着外公冷嘲熱諷了,只得狠狠的瞪了外公一眼,然後與易雅馨再次說起了話。
外婆神情間變得很是肅穆,看着易雅馨嚴肅的說道:“雅馨,你也許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現在的狀況,你現在的身體很是虛弱,甚至有一定的生命危險,相信你這些年來也耳濡目睹了一些,知道你現在處於天人五衰的境地,這種情況最爲危險,特別是像你們這種身體裡面有着靈力內力的人來說,更算得上是一個劫數,所以你現在必須完全的放鬆自己,將自己的一切都展‘露’在我的面前,放心,我是你媽媽,你最應該信任的人了。”
外婆剛纔仔細的診斷的時候,發現易雅馨的身體裡面的靈氣內力很是紊‘亂’,但是最伸出又隱隱的有着些許的規律可言,而當外婆想要診斷到那裡的時候,卻是被一種力量給抵抗者,好像那裡是什麼秘密所在,不然外婆碰觸得到。
外婆的話語讓易雅馨將眼睛睜開了,易雅馨看着外婆眼神中很是有幾分狐疑,疑‘惑’的問道:“媽,您在說什麼啊,什麼是將我的一切都展‘露’出來啊,難道我身體裡面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麼?”
聽到易雅馨這樣的問話,外婆倒是不解了,在她的心中易雅馨現在表現出來這般的虛弱除了她是真的到了天人五衰的時機,另一個就是她自己有意控制成這樣的。外婆剛剛還在替自己先前那樣對楊坤正感到有些後悔,可是此刻卻是認爲這一切都是易雅馨在那裡控制着讓她自己身邊,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屈服,所以心中已然沒有了悔意。可是此刻聽到易雅馨如是說着,莫非自己錯怪了易雅馨與楊坤正了?
外婆伸手再次撫向了易雅馨的脈搏,再次替易雅馨進行起了診斷,不久之後外婆就放下了手,眉頭反而纂得更緊了。外公與外婆這麼多年夫妻下來,還很少見到外婆‘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外公雖然有些擔憂易雅馨聽到會有什麼事情,但是他也明白以着易雅馨的聰慧,如果自己真的遮遮掩掩的問話,不定會引起反效果來。外公微一沉‘淫’,還是決定當面詢問外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老婆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別‘亂’皺眉頭好不,很嚇人的呢是不是雅馨的身體有什麼不妥?”
外婆搖着頭,聲音都有些走調了:“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外公易雅馨還有房中的所有人都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唯有楊木衣並沒有鬆懈,反而變得很是謹慎起來。楊木衣對外婆很是瞭解,以着外婆的水準,不大可能看錯了,先前她說易雅馨的身體裡面有異常,那肯定是她發現了異常才這麼說的,可是這麼一小會過去,卻是再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顯然不正確。
“沒事就是好事啊”外公面對着自己的寶貝‘女’兒,只是一心想着只要她沒事就一切OK,至於其餘的事情,那‘交’給專業人士去處理就行了。外婆這個專業人士原本很是糾結當中,自己行醫這麼多年了,還是頭次碰到這樣的事情,小心謹慎一向是外婆的座右銘,應該自己不可能看錯了的,所以外婆還是在那裡沉思苦想着。
看到外婆一直在那裡思索着卻不行動,外公有些焦急了,用手一拍外婆的肩膀說道:“老婆子,你還在想什麼呢?你以爲你是華佗還是孫思邈啊,又不是神醫,診斷的時候有些‘弄’不清楚很是正常啊,再說了,你也一把年紀了,難免有時候會出現一點點小小的問題,不過你再次確診過了,沒有那樣的狀況,你要相信自己麼”
外婆看着躺在‘牀’上緊張兮兮的看着自己的易雅馨,心中一片茫然,難道自己是真的老了麼?果然是歲月如剪刀,刀刀催人老啊,看樣子不服輸是不行了。外婆點點頭,然後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用酒‘精’燈稍稍的消毒之後,就替易雅馨進行起了銀針治療,雖然她的動作比不上年輕力壯的楊木衣快捷,但是外婆下針之準捏拿之妙就不是楊木衣所能比擬的了。
楊木衣有心想要詢問外婆到底馨姨的裡證是什麼,到底是什麼引起了馨姨突發的病變,而且還是這麼的嚴重,但是看到外婆在那裡進行治療,也只好將自己的疑問吞回了肚子裡面,唯有等到外婆鍼灸完成之後再進行詳細的詢問了。
房間裡面變得十分的安靜,只有幾人壓低的呼吸聲,以及易雅馨忍不住的發出的粗粗的喘息聲。不一會,外婆就鍼灸完成了,小心翼翼的將那些銀針從易雅馨的身體裡取了出來,然後稍稍的擦拭消毒之後放回了銀針盒子裡面,外婆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旁的外公老早就有準備,遞過了一塊小‘毛’巾給外婆,外婆感‘激’的看了一眼外公,然後拿着‘毛’巾在自己的額頭臉頰之上擦起了汗水來。
剛纔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幾根小小的銀針身上,渾然沒有察覺到外婆的身上如同被大雨淋溼了一般,額頭臉頰上的汗水源源不斷的往下流着,臉‘色’也變得稍稍的有些蒼白了起來。顯然剛纔在外婆手上看上去很是平凡的幾根銀針着實耗費了外婆不少的‘精’力與體力,許多人以爲鍼灸其實很是簡單,那也要看在什麼人的手上,有些人拿着鍼灸只能保證不把人給扎沒了,至於效果完全靠碰運氣;而有些人運起銀針來那是舉重若輕,看上去風輕雲淡,其實數十年的功力全在其中,耗費的‘精’力心力也就不足爲外人道了。
而與外婆的臉‘色’有着很大的反差的是易雅馨的臉‘色’變得紅潤了起來,先前臉上那種灰白‘色’的氣息彷彿已經被轉移到了外婆的身上一般,紅潤的臉‘色’格外的‘誘’人,一股shu‘女’的芳香也隨着她身上的熱汗撲鼻而來,着實令人覺得心曠神怡。楊木衣詫異的看着易雅馨的紅潤臉‘色’,外婆的治療實在是太過於驚人了,如果是楊木衣來治療,肯定沒有這樣的效果,而且不知道易雅馨的裡證,楊木衣是不會隨意下手的,而外婆出手則是一鳴驚人,讓楊木衣無比的‘豔’羨這樣的本領,他可以肯定的知道外婆肯定已經知道了馨姨身上的裡因到底是什麼了,才如此的放手治療。
隨着易雅馨臉‘色’的紅潤,易雅馨的‘精’神也明顯要好了許多,不一會,竟然可以輕鬆的爬着坐了起來了。她看着臉‘色’蒼白的外婆,眼神中有着藏匿不住的關切,有心想要說什麼,但是看了看那緊閉的病房大‘門’,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外婆卻是沒有分神在易雅馨的表情之上,她放好銀針之後,立馬在外公早已準備好的筆墨那裡洋洋灑灑的寫下了一張‘藥’方,外婆的字很是不錯,龍飛鳳舞,雖然同樣是草書,但是卻是讓人看得很是心曠神怡豁然開朗了。外婆剛剛寫完,一旁的蕭麗華與白穎立馬很是乖巧的拿着‘藥’方跑了出去,她們是要去‘藥’房取‘藥’煎‘藥’,這樣的表現機會,兩‘女’孩顯然都不願意放過,最終唯有兩人一同前去了。
看着蕭麗華與白穎消失的背影,外婆不由的微微的搖了搖頭,這邊自己‘女’兒與楊坤正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那邊外孫的事情也很是麻煩,這要是在古代可就好辦許多了。外婆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心中感慨着難道真的是‘春’天的關係麼?
等到外婆似乎已經緩和下來了,楊木衣連忙的貼了上去,作爲一名中醫系的學生,他對這樣的病例實在是太過於敏感了,而且先前他在外婆治病之前就已經對易雅馨進行過診斷了,可是他只是看出了一些表象,對於其實質他不是很清楚,現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因素讓易雅馨的病情如此迅速的惡化,而又是什麼讓外婆治療起來迅捷無比,絲毫不顧慮到她的內因了。
楊木衣好學的問着外婆:“外婆,我剛剛也檢查過馨姨的身體,可是我只查看出了表徵,並沒有查探到裡因,就算是詢問馨姨也沒有問出什麼來,可是外婆您一來,什麼都沒有詢問,就直接的替馨姨進行了治療,您是怎麼看出馨姨的裡因的啊?”楊木衣此刻已經不記得外面的老頭正等着他的回答了,不過想來剛纔蕭麗華與白穎拿着‘藥’方出去的時候,老頭子肯定已經詢問了個清楚了。
外婆聽到楊木衣說起這個,沒好氣的瞪了楊木衣一眼,似乎是楊木衣導致的病因一般,只看得楊木衣一陣心慌意‘亂’,連忙再次仔細的回憶起自己診斷過程中的所有點滴,卻是自認沒有絲毫遺漏,也是沒有找出病因來,大抵也跟馨姨在詢問過程之中並不是那麼的配合有關了,但是外婆厲害就厲害在根本沒有詢問也能知道其病因,實在是讓楊木衣大爲嘆止,又或者是感慨着知‘女’莫若母?
楊木衣想要再次詢問,但是看着外婆這樣的表情似乎有些生氣,楊木衣一時之間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就惹到了外婆了,連說話都不願意同自己說起,難道就因爲先前自己同老頭子站在一線?還是因爲之前自己暗中替老頭子與馨姨牽紅線在他們面前那蹩腳的說合?還是隻是單純的因爲惱怒老頭子而牽扯到了他這個兒子身上了
突然,楊木衣的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念頭,再次看着病‘牀’上臉‘色’變得有些紅潤了的易雅馨,楊木衣的心裡好像在那裡‘激’動的狂蹦‘亂’跳,似乎有些話想要大聲的吼出口去,卻又擔心會被外婆所聽到而產生不好的影響,於是楊木衣的臉‘色’變得一片通紅。
外婆剛纔雖然沒有理會楊木衣的問題,但是眼角一直在觀察着楊木衣的舉動,看到楊木衣一臉通紅十分興奮的樣子,她一下子就知道楊木衣肯定是想到了易雅馨的內因在哪裡了?可也正因爲這樣,讓外婆更是一陣惱怒了,如果是平常,楊木衣有如此的悟‘性’,外婆一定樂壞了,可是此刻楊木衣如此的‘精’明讓外婆總有一股失敗的感覺,外婆狠狠的瞪了楊木衣一眼,那眼神中滿是警告的顏‘色’,楊木衣知道了原因之後,再看外婆的治療,也就大概的明白了外婆的用意了,他樂呵呵的點點頭,然後對着外婆‘露’出了一個放心的眼神,還調皮的用手虛虛的橫着一劃嘴‘脣’,做出一個拉拉鍊的動作,表示自己不會說出去。
外婆再次瞪了楊木衣一眼,然後才扭過頭去同着易雅馨說起了話來,有意的避開了楊坤正的事情,雖然易雅馨很是焦急着想讓楊坤正進來,不願意楊坤正在房‘門’之外面擔憂害怕,但是此時此刻她也不好過份的‘激’怒外婆,於是給楊木衣使着眼‘色’。
楊木衣得到信號,朝着‘門’外走去,剛到‘門’口,背後傳來外婆的咳嗽聲,楊木衣回頭望去,外婆狠狠的瞪着他,眼神中警告之‘色’十分明顯,楊木衣點點頭,再次做出來封口的動作後才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