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鮮花婚禮

婚禮地點設在陳家別墅花園裡。

林書在化妝師的協助下穿上那襲據說剛從法國空運回來的婚紗。婚紗是純白色的,由水晶紗面料縫製而成。錯落寬鬆的層次感、曳長的頭紗及綴有桔梗花小碎花的長尾擺使婚紗更顯輕盈和浪漫。無肩低胸的設計將她的肩膀線完美地表現出來,非常的柔和性感。環腰處是無數閃爍的碎鑽,顯示了它的價值不菲。

化妝師很滿意地點着頭,接着又在林書的臉上化上新娘妝,給她戴上同一系列的鑽石項鍊和耳環。一切準備妥當,她忍不住讚歎道:“你膚質真好,要不是結婚的場合,不化妝更適合你。呀,這真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新娘子了!”

林書淡淡一笑,看着鏡中的自己,一時有些失神,這還是自己嗎?裡面的女孩有一副瓜子臉型,柳眉微蹙,剪水顧盼的大眼睛,高挺的俏鼻子,讓人看起來氣質不俗,大方高雅,溫婉清純。林書禁不住懷念起之前那個清湯掛麪素面朝天的林書來,這樣的自己讓她覺得很陌生。

化妝師很滿意林書的表情,很有成就感地說:“被自己的美驚呆了吧!這是我化過的最滿意的臉了。”

林書尷尬地一笑,這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直接地誇讚容貌。雖然她知道自己長得並不愛國,但是人們也從不用如此喧譁的詞來讚美她。

“噢,你不會是緊張吧?我給你倒杯紅酒。很多新娘都會緊張,通常情況下我會建議她們喝一杯紅酒。”化妝師很體貼地建議,她今天心情很好。

林書覺得好笑,還會有很特別的情況嗎?她接過了化妝師遞過來的紅酒,不禁有些擔心接下來要舉行的結婚儀式。

陳一鳴身穿黑色燕尾服推門走了進來,整個人呆住了!他對女人從來沒有什麼特別的眼光,原先以爲林書只是順眼,沒想到裝扮起來她居然如同童話裡的仙子一般。

化妝師笑着附在林書的耳邊小聲說:“我沒說錯吧,你先生見到你都大吃一驚了,你美得真的好誇張!”

林書被她這麼一說,臉更熱得發燙,她的眼神極不自然地滿屋子亂繞,卻還是繞上了陳一鳴仍然熾熱的眼神。

“哎,我們,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房間雖大,但她覺得被他盯視得侷促羞澀,只想快些走出這個房間換換氣。

陳一鳴很燦爛地笑了起來,說:“這個主意很好!”

林書看着他的好臉容感到懊惱,心想,我都說什麼了?好象迫不及待舉行婚禮儀式似的!

賓客很多,婚禮的儀式很隆重。這是曾淑芬的意思。

林書挽着陳一鳴的手走進婚禮現場,立刻吸引了記者的瘋狂拍攝。

陳一鳴握緊了那隻微微顫抖有些退縮的手,微笑着走向屬於他們幸福的主席臺。

林書看着那麼多的賓客,緊張得手心沁出汗來。她的眼光到處亂繞,發現現場裝飾的鮮花是她喜歡的紫藍色桔梗花,整個婚禮現場顯得溫馨又浪漫。她驚喜地望向他,可惜陳一鳴正對賓客點頭致意,林書失望地想,也許只是巧合吧。

婚禮儀式已經開始,當林書聽到陳一鳴那聲堅定無比的“我願意”時,她隔着頭紗側臉望向他,如果某天她從他身邊逃走他會放手嗎?對婚姻她實在沒有多少信心。

牧師催促着林書說出意願,陳一鳴看着她迷惘的臉,心生不忍,他低聲說:“要是你想反悔,現在還有機會。”

“嗯,我願意!”林書的聲音很輕,但在全場安靜的情況下她的回答還是傳進了大家的耳朵,讓衆人鬆了一口氣。

曾淑芬精明的眼迷了起來,一鳴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啊?

接下來,林書幾乎是按部就班地聽從牧師的指揮做了她該做的事,等她回過神來,戒指就已經戴到她的手上了。陳一鳴在她的額上輕輕一吻,低聲說:“林書,既然你放棄反悔的機會,那就註定你要和我在一起走完這一生了!”

禮成,記者早已等不及地圍住了新人。陳一鳴大方自信地回答記者的提問。當被問及他們是否相愛時,陳一鳴很自信地答:“那當然,我對婚姻有種虔誠的信仰,一旦走了進去,就堅持不變。”衆人爲陳一鳴的回答鼓掌。原來他不近女色是爲了未來的妻子!好癡情啊!

得到滿意的回答,記者又把矛頭轉向林書。林書慌亂得不知如何回答。陳一鳴對她鼓勵一笑,說:“別緊張,把你想說的說出來就行了。”

她囁嚅着,半天才說:“我要說的,和他一樣。”

記者在下面交頭接耳,“新娘子好害羞哦!”“他們好癡情啊!”“嘿,怎麼灰姑娘的劇情不發生在我身上呢!”……

“林書,別緊張,你跟着我就行了,還有很多程序沒做完呢!”陳一鳴拍着林書挽着他手臂的手,對她笑了笑。此時,陳一鳴是快樂的,他所憧憬的幸福生活就在不久的明天。

林書微微一笑,一旦開始做了也就不困難,紅酒也幫助她放鬆了神經。

“林書!”很熱烈的喊聲,林書班的同學擠了過來,祝賀她新婚。林書感動地看着同學,又感動地看着陳一鳴,她完全沒想到陳一鳴爲她邀請了所有的同學。她以爲,除了母親和關靜,她不會得到誰的祝福了!這陳一鳴,非要讓人感動落淚麼!

關靜拉過林書,小聲說:“感動了吧?他瞞着你邀請了大家。今天會場的鮮花也是他問我你喜歡什麼樣的花兒我告訴他的。”

噢,關靜,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爲什麼會結婚嗎?林書揚起微笑,一副很幸福的樣子,新娘妝讓人看不出她臉上有些苦澀的表情。

關靜見林書高興又唧唧喳喳地說開了:“本來我還爲你擔心來着,現在放心多了,你找了個很用心的丈夫。”林書,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驚喜等着你哦!

陳一鳴走了過來,笑着說:“關靜,可以把林書還給我了嗎?我想帶林書去見見我的親戚。”

關靜很合作地開心一笑,說:“當然可以,現在她是你的人了。”

陳一鳴帶林書來到圍住曾淑芬和李月的那堆人當中,曾淑芬和藹地笑了,慢慢站起來給林書介紹親戚:“林書,這是一鳴的二叔。”林書微笑點頭,叫了聲“二叔”。

陳建嚴皮笑肉不笑地說:“姨媽的眼光真不錯啊,找的媳婦都比我家那位強,真是有手腕啊!”在過了十八年的今天,陳建嚴仍然不服氣當年被曾淑芬用五百萬逼迫他放棄了陳一鳴的監護權。不然,今天的毅豐集團就是他的了!哼!

曾淑芬呵呵一笑說:“二叔,還在爲自個兒子娶了個洋媳婦生氣呢?”陳建嚴的心思曾淑芬怎麼會不懂,只是事隔這麼多年,陳建嚴的心胸和算計還是沒變啊。但今天是一鳴和林書的大好日子,曾淑芬也不和他計較,接着又爲林書介紹陳一鳴的三叔陳建寬。

陳建寬任職大學教授,顯得溫和親切些,但他的妻子劉淑卻很傲氣,林書稱呼她時她只是隨便地“嗯”了一聲。

曾淑芬拍着林書的手,安慰林書別對他們的冷淡介意。她又笑着問:“二叔,今天是一鳴的大好日子,怎麼不見俊強和你兒媳婦呢?”

陳建嚴很得意地說:“我那兒子可忙得很呢,現在正在美國談大單。你知道,潔尼父親的事業做得很大。”潔尼是陳建嚴洋媳婦的中文名字。這個洋媳婦曾經讓陳建嚴很生氣,想不通兒子放着中國姑娘不娶偏偏娶了個金髮的。後來潔尼的父親給他送了30%的美國聖威公司的股權他才消了氣。雖然美國的聖威只是美國本土的小型公司,但也算是有公司了。

曾淑芬又是呵呵一笑,轉向陳建寬夫婦問:“曉柔呢?”

劉淑搶着答:“曉柔也忙啊,最近在準備出國的事,你知道,孩子如果不出去喝喝洋墨水,身價都要掉一半的,咱們雖然窮,但骨子裡可不比一鳴差。”

陳建寬不滿妻子尖酸的話語,說:“劉淑,今天一鳴結婚,你也不注意一下場合。”轉頭他抱歉地看着曾淑芬和一鳴他們,說:“曉柔本來也要來的,可是不巧得很,她今天要去參加英語口語複試,所以纔沒來。她託我們帶話了,說要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哎,這還有她準備的禮物呢。”陳建寬把一個包裝小禮盒遞給林書。

林書看了陳一鳴一眼,陳一鳴說:“收下吧,曉柔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子。你會喜歡她的。”

林書這才收下,心裡對曉柔有了好感。這女孩子心思很細膩。

劉淑輕哼一聲,說:“想必姨媽身邊的那位就是親家了吧?運氣可真好,麻雀變鳳凰了。”她的語氣盡是不屑的滋味。

陳一鳴笑着說:“三嬸,你有所不知了,娶到林書是我的運氣好,你不知道,爲了追林書我吃了多少苦頭。”

劉淑語塞,撇了撇嘴把頭扭向一邊。

李月聽着其中夾槍帶棒的話語,對林書的未來又多了一層擔心。

曾淑芬自然知道李月聽到這些話會有所擔心,她對李月說:“親家,他們都是自家人,所以說話直接了點,你別介意。他們都有他們自己的家,在這別墅裡我說了算。我喜歡林書這孩子,我會好好疼她的,不會讓一鳴欺負她。”

陳一鳴燦爛一笑說:“姨媽,我怎麼會捨得欺負林書呢?心疼她都來不及。”停頓了一下,媽媽這個稱呼已經淡出他的生活十八年了,他望着李月,聲音有些低沉,說:“媽,你放心,我不會欺負林書的。”

李月點點頭,信任地對他說:“一鳴,媽相信你。你能喊我一聲媽也算是一種緣分。好好對待林書吧,我把我女兒交給你了。”李月不捨地望着林書,沒想到這麼突然她就完成了一個做媽媽的義務。

這時,遠遠站着的容美君不屑地撇着嘴冷笑,挽着丈夫往這邊走過來。林中顯得有些緊張,容美君瞪了他一眼他才乖乖地跟着容美君走了過來。

“喲,林書,今天真漂亮啊!”容美君笑得好假。

李月臉色大變,憤怒地看着這個妖精女人,心裡暗暗發誓,要是她還敢對她們母女不利,她一定要和容美君拼個你死我活,絕不妥協。

林書反感地望着兩人,恨不得拿酒潑容美君。當年母親去請求她離開父親的時候容美君也曾經潑過她們冷水。

陳一鳴見林書不高興,但仍十分客氣地對林中夫妻說:“真不好意思,人太多了,都沒親自招呼兩位呢。”

“喲,都是自家人講什麼禮數呢!親家,你說是吧?雖然我只是林書的繼母,但他們今天能夠結婚可多虧了我啊——”

陳一鳴急忙打斷了容美君,說:“的確很感謝你們兩位的成全,不過在今天,感謝的話就不多說了,一鳴都放在心裡了,日後一定好好報答。”

容美君精明的眼睛迷起,你花了錢還怕人知道?這時,林中扯了扯她的手臂,她才換上一副嬌柔笑容,拉長聲音說:“那好,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曾淑芬感到事有蹊蹺,說:“真不好意思啊,一鳴疏忽了,我們應該去拜訪兩位的。”也許是站立太久的緣故,她的身體微微晃了幾下,被小紅扶住。

陳一鳴擔心地說:“姨媽,你先進去休息吧,小紅,扶姨媽進去。”

陳建嚴輕蔑地瞄了一眼容美君,但在瞧見她那快要擠破低胸小禮服的豐滿時,他的眼神變得滾燙起來。他喪妻已經八年了,爲了兒子和他自己的聲譽他沒有到外面找女人。現在兒子已經結婚了,他的慾念變得騷動難忍。

容美君打量着陳一鳴那些親戚,視線撞上陳建嚴的,瞭然地對他媚笑。

陳建嚴好象被人捉住了小尾巴似的,倉皇調開了視線。

終於,送走了賓客,送走了熱情的同學,也該送別母親了!

“林書,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好好地和一鳴過幸福的日子吧,媽回去了。”李月的心情很複雜。

“媽,要不你和我一起住下來吧?”林書捨不得離開母親。

“傻孩子,女兒總會離開母親的。慢慢地你就習慣了。”李月很慈愛地摸着林書的臉。她現在也搬離小套房了。陳一鳴在雲山別墅區附近的尚景高級住宅小區爲她買了間公寓。本來她不想住進去的,但是她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在小套房裡住下去。陸太太一家對林書曾經有那樣大的期望,現在卻嫁給別人,她覺得很對不起陸太太一家的關照,所以就同意搬出來了。另外,她也受不了整天被狗仔隊埋伏追擊打探私生活。爲了林書,她這麼做倒也甘願。只是,她的工作也辭了自己又沒有很高的文化一時間也不知道找什麼工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