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脣瓣驟然貼上了一抹溫潤濡溼。
我咻的瞪大眼眸,只見顧北辰正閉着眼睛狠狠的吻我的脣。
他似乎很生氣,吻得很重,我的脣都被他的脣瓣磨得生疼。
我下意識的伸手想推開他,他卻緊緊的掐着我的肩膀,不讓我退離半分。
氣急之下,我張開嘴狠心的咬了下去。
只感覺嘴裡面瞬間瀰漫出一股血腥味,可是面前的男人絲毫沒有鬆開我,反而吻得越發的瘋狂。
我又氣又急,卻又不忍心再咬下去,只得任由他在我的脣上發泄。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了我,我只感覺我的脣瓣火辣辣的疼,而他的脣上卻帶着鮮血。
那是他的血,我剛剛咬破了他的脣。
他沉沉的盯着我,那堅硬的胸膛劇烈的起伏,明顯還在生氣。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他那樣說我,該生氣的是我,難道不是麼?他憑什麼這麼橫?
越想心裡越是氣憤,越是委屈。
我終是忍不住衝他道:“爲你擋這一槍算是我腦子進了水,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回報我什麼的,你之前救了我一命,這一槍就當是我還給你的,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顧北辰冷冷的扯了扯脣,“別忘了,就算你不爲我擋這一槍,我也不會死,你這條命始終都是我的,你始終還是要嫁給我。”
“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不情願娶我,爲什麼還要這樣委屈你自己娶我,你是不是有病?”
許是真的被他給氣到了,我連說話的膽子都變大了。
只見顧北辰呵呵的笑了兩聲,沉沉的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情願娶你?我若真不情願娶你,那我爲什麼還要幫你?”
“呵,我怎麼知道?”我盯着他,自嘲的笑道,“顧北辰,你的心裡不是還惦念着你以前的那位女朋友嗎?因爲關於她的一通電話,你能輕易的扔下我不管,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娶我,等着娶她好了。”
“程安然!”顧北辰忽然低喝了一聲,聲音很沉很冷。
我渾身微微的顫了顫,沒再說話,只是倔強的盯着他。
有時候我真心覺得顧北辰這個人很奇怪,明明還想着別人,卻固執的又要娶我,他不覺得自己這樣很矛盾嗎?
顧北辰也沒再說話,只是沉沉的瞪着我看。
良久,他微微退開我,坐在我的病牀邊,語氣變淡了很多:“這段時間好好休養吧,婚期既然定了便不會再改。”
說完他便起身準備往外走。
我下意識地衝他的背影低吼道:“你真的決定要娶我?你就不怕你終有一天會後悔?”
顧北辰的腳步微微的頓了頓,半響,他淡漠的道:“你放心,我不會後悔。”
說完他便大步走了出去,沒再回頭看我一眼。
他出去不久後,唐糖就進來了。
我微微的怔了怔,半響,垂着頭不說話。
唐糖小步蹭過來,彎下身子,盯着我的脣小心翼翼的問:“你們這是怎麼了呀?”
“唐糖……顧北辰他喜歡的人不是我。”
“怎麼會?在我看來,我覺得他真的是挺在乎你的,這不,楚源拽着我沒走多遠,我就被他一個電話打來照顧你。”
“是他打電話讓你來照顧我的?”我下意識的擡眸看她,心底微微有些驚訝。
唐糖猛地點頭:“是呢,是他打電話叫我來的,其實在我看來,我覺得他比賀銘好。”
提起賀銘,我忽然想起了那天的情景,慌忙問:“對了,賀銘怎麼樣了,是被抓了還是……死了?”
“哎,估計是死了吧。”
“估計?”我疑惑的盯着唐糖,死了就是死了,怎麼還要說估計?
“是這樣的,那天那個陰險狡詐的賀銘裝死,然後就在大家放鬆警惕的時候,他忽然衝出窗外跑了,顧北辰本來準備追出去的,然後我看見你好像不行了,就把他叫回來了,再後來我聽警察說,那賀銘掉下山崖了,山崖下面是一片海域,警隊在海面上打撈過了,沒什麼收穫,所以估計那禽獸已經進了魚肚子裡吧,畢竟他身上也還有那麼多傷,所以無論如何應該是活不了的了。”
我無意識的點了點頭,跟賀銘的那些過去就如同老舊畫卷,一頁頁地翻過,心中只覺得感慨萬千。
人生若真的只如初見,那該多好。
初見賀銘的時候,他一襲乾淨的運動裝,帶着和善的笑容幫我提重物,那時候的他真的挺好的。
是什麼讓一個人變得這樣十惡不赦,面目全非?錢財?野心?貪慾?
我微微嘆了口氣,心中莫名的浮起一抹哀涼。
許是見我臉色不太好,唐糖拉着我的手,擔憂的問:“安然,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沒事。”
“哎,其實你不要想太多了,顧北辰他是真的很在乎你啦,爲了你的事情,他都跟他家裡人吵架了。”
“嗯?吵架?”我下意識的看向唐糖。
只見唐糖點了點頭:“我也是在他講電話的時候聽了一點大概,總之,我的感覺一向都很準,我說他在乎你,絕對沒錯。”
唐糖此刻還堅信自己的感覺,然而很久後,她說她再也不憑感覺說話。
*****
大半個月後,我的傷漸漸好了起來,都能下牀走路了。
期間,顧北辰會隔三差五的來看我,但是每次臉色都不是很好,搞得我好像欠了他什麼似的。
以至於他每次來看我,我倆都沒怎麼說話。
出院那天,他倒是來接我了。
本來是唐糖來接我的,結果楚源以‘電燈泡’爲由,硬是將唐糖給拽走了。
以至於最後,顧北辰安靜的開車,我坐在後車座上沉悶的看着窗外。
也不知道怎麼的,自那天在病房裡吵了一架後,我倆就好像沒什麼話說了,就好像進入了某種冷戰期。
車子最後在他那座私人別墅前停了下來,也就是最開始他救我時,讓我住的那套別墅。
他率先下車,我沉默的跟着下車。
有傭人上前接過他手裡的外套,詢問是否準備午餐。
只見他點了點頭,徑直的往屋裡走。
我抿了抿脣,默默地跟上。
其實我也很受不了這種沉默,但是沒辦法,他不先開口說話,我也拉不下那個面子刻意的去討好他。
因爲我始終覺得,那天他是亂髮脾氣,他應當向我道歉的,而不是搞得像是我欠了他的一樣。
進屋後,他坐在沙發上抽菸。
我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往樓上走。
腳剛上第一個臺階,他淡淡的聲音便從背後傳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回顧家。”
心底又是微微一顫,回顧家這事似乎始終都逃脫不了。
我抿了抿脣,繼續往樓上走。
許是傷剛好的緣故,我總覺得累。
回到房間,我躺在牀上沒多久便睡着了。
睡夢中,總感覺有一股熾熱的視線盯在我的身上,我不安的翻了個身,微微睜開眼睛,卻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