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是有些醉意的,腦袋暈暈乎乎,亂得像漿糊。
可是我卻依舊執着的想要知道那個讓他答不出來的問題到底是什麼。
顧北辰盯着我看了幾秒,道:“你醉了,睡吧。”說着,他去掰我的手。
許是酒精的作用,我的膽子比平時大一些,性子也要比平時倔強。
我緊抓着他的手臂,將他半挽的袖口都給捏皺了。
他掰我的手掰了半天掰不開,最後似是嘆了口氣,衝我問:“你真的很想知道那個問題是什麼?”
我點了點頭,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他忽然笑了一下:“那等你嫁給我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我的心微微一顫,等嫁給他的時候。
這句話聽起來多像是一句溢滿寵溺的浪漫情話,可是我知道,他的這句話裡沒有情。
心莫名的抽了一下,我又問:“你爲什麼非要娶我呢?”
顧北辰掰開我的手,他直起身,淡淡的盯着我:“不是非要娶你,只是……你比較合適。”
他說完便關了燈。
黑暗中,我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
原來他娶我是因爲我比較合適做他的妻子,原來是這樣啊。
夜裡我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很奇怪。
我夢見我跟顧北辰結了婚。
在聖潔的教堂裡,顧北辰微笑地立在司儀臺前,宛如天神般耀眼,我穿着潔白的婚紗款步走向他。
那場面美好得讓我懷疑,懷疑那新娘到底是不是我。
畢竟我的人生已經被一段失敗的婚姻給毀了,已不配擁有這般美好的愛情和婚禮。
我終於走到了顧北辰的面前,他微笑的看着我,眼裡不再是淡漠和疏離,而是款款深情。
他對我說:“安然,從今天開始,我許你這一世的安然。”
夢裡我感動得落淚,心裡卻惶恐不安,總覺得這一切的美好都是幻境。
終於,在交換戒指的時候,一道纖細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教堂門口。
那是一個女人,我卻看不清她的模樣。
她慢慢的朝着我和顧北辰走來,我心中的惶恐越發的明顯,總覺得她會搶走顧北辰。
我下意識的去抓顧北辰的手臂,卻忽然抓了一個空。
我急忙朝着旁邊看去,卻發現原本站在我身旁的顧北辰不見了。
“你配不上他。”
一陣冷笑的女聲忽然傳來,我又急忙看向那個女人,赫然看見顧北辰正跟那個女人一起往外面走。
“不要!”
我衝顧北辰的背影惶恐的喊了一聲。
可是顧北辰並沒有回頭,眼看着他越走越遠,我心中更加慌亂,不禁跟着追了出去。
可是追出去時,我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們的身影。
我最後是被嚇醒的,醒來時一身汗。
我呆呆的看着潔白的天花板,頓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原來剛剛那些都是夢。
只是這個夢真的好奇怪。
在夢裡,我似乎很在乎顧北辰。
我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微微嘆了口氣,果然只是一個夢。
昨晚喝了酒,起來的時候,頭還是有些暈痛。
用冷水洗了把臉,我整個人這才清醒了一些。
整座別墅裡靜悄悄,顧北辰好像並不在。
也是,這只是一個小別墅,既然顧北辰讓我住在這裡,他定然是去別的地方去住了,畢竟他那種身份,名下的別墅自是不在少數,沒必要跟我擠在一起住。
然而等我下到客廳時,我整個人卻呆住了。
只見顧北辰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手裡拿着一份報紙。
他穿的是簡單的居家服,清晨明媚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祥和。
只是令我吃驚的是,在我過來住之後,他竟然還會繼續住在這裡。
似是覺察到我的存在,他擡眸看了我一眼,半響,語氣自然的道:“起來了,過來吃早餐吧。”
我抿了抿脣,忍不住的問:“你……你以後也都住在這嗎?”
顧北辰正在喝牛奶,聽到這話後,頓時看向我,語氣裡透着一絲奇怪:“我不住這住哪?”
“你……你不是有很多豪華別墅麼,比這裡好多了。而且……而且我現在住在這裡,怕是會打擾到你。”
聽到我的話,顧北辰不禁笑了一下:“打擾倒是不至於,畢竟我們以後是要結婚的,現在住在一起算是先習慣習慣彼此的生活方式吧。”
聽到‘結婚’兩個字,我又想起剛剛那個夢,心裡不禁閃過一抹奇怪的感覺,似慌亂中帶了點點難過。
罷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畢竟那只是一個夢而已。
我朝着他走過去,一眼看見了餐桌上的早餐。
早餐種類有很多,有面包,有牛奶,有混沌,甚至還有包子、油條和豆漿,全都用打包盒裝着的,明顯是從外面買回來的,亦或是叫的外賣。
看着這些足足夠五個人吃的早餐,我不禁揪起了眉頭:“你買這些做什麼?我們兩個人哪裡吃得完。”
“我不知道你早餐喜歡吃什麼,所以多買了幾種,希望有合你口味的。”顧北辰頭也不擡的回了一句。
我抿了抿脣,拿了一個包子在嘴裡咬了一口,糾結了好半響,終是忍不住開口:“其實……其實我會做飯的,你看你喜歡吃什麼,我早餐、中餐和晚餐都可以給你做,算是報答你幫了我這麼多。”
顧北辰聽罷,頓時擡眸看着我,那眼神還莫名的有點深沉。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忙又添了一句:“我廚藝還是挺好的,做出來的東西也挺好吃的。”
顧北辰定定的看了我幾秒,忽然笑了一下:“好,那以後的一日三餐就交給你了。”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頓時鬆了一口,卻又搞不懂自己剛剛到底是在緊張什麼。
正咬着包子,顧北辰忽然又道:“對了,我把你的結婚戒指給取下來了。”
我聽罷,下意識的去看自己右手的無名指,果然,此刻右手無名指上空空如也。
只是好端端的,他取我戒指做什麼,難道是覺得我以後是要跟他結婚的,所以他不想看到我戴着賀銘送給我的戒指?
“這事沒先跟你說一聲,是我臨時忘了,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正準備說不介意,只聽他又開口:“既是讓那具女屍充當你的‘屍體’,那你的戒指自然是要戴在那具女屍的無名指上,不然你老公會懷疑。”
聽到這裡,我愣了一下,半響,我在心裡自嘲了一聲,果然是我自己想多了。
不過顧北辰說得倒是很有道理,這些小細節不注意的話,很多事情都會功虧一簣,畢竟賀銘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
半個月後,我的‘屍體’被村民在一片荒草地裡發現。